马才英听着笑了笑,伸手拍拍桌上的酒坛子,问道:“为方兄,这是什么酒?”
说起这个酒,陆杨可就有话说了。
“这个啊,皇上看我接下来可能会很累,提前给我一坛子养生酒养身体呢。”
“累?”马才英的关注点瞬间换了。
“为什么会累?”
陆杨叹口气,腾地一下把茶杯放下。
“还不是皇上看我太厉害,让我去工部施展一下身手,还让薛尚书他们协助我,说若是把事情完成了,要给我放假。”
陆杨缓缓靠在椅子上,看着神情复杂的马才英,说:“才英兄,你要不要来帮我?我带你一起施展身手啊。”
想了想,陆杨默默地加了一句,“大不了到时候事情办好,我把假期分你半天。”
“......我不需要假期。”
马才英认真道:“要是为方兄需要,我肯定会去帮你,只是工部的事,我不能插进去吧?”
“不是的。”陆杨摇了摇头,“才英兄要是有意,我明日就去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我身边不能没了才英兄,皇上一听,肯定同意。”
“是吗?”
有这么容易?
马才英不确定,有些怀疑地看着陆杨。
“为方兄,皇上让你去工部做什么呀?”
“嘘,秘密。”陆杨瞥了一眼屋里的众人,对着马才英笑得花一样灿烂。
“才英兄来不来?”
马才英看着陆杨,手指摩擦了两下酒坛,想着武昌一事,自己跟着陆杨还升了官,这回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得跟着。
他重重地点头,“来!为方兄到时候有事尽管喊我。”
“这可是才英兄自己说的啊。”陆杨咧嘴一笑,拍拍酒坛子,“这酒就给才英兄了,明日我再去找皇上要一坛。”
“......皇上能给你?”马才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在陆杨身边,他把以前没有的惊讶都补回来了。
陆杨点头,“给呀,于公公说喝完了皇上再给我赐,我就当自己喝完了。”
屋里的众人:“......”
马才英沉默了一会,才消化了这些话。
“我还是不要了,这酒可是皇上赐给你的,我拿了不好。”
闻言,陆杨若有所思地点头。
“好像也是。”
他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明日我跟皇上说一声,请皇上给你赐一坛,你可别小看这东西,到时候我怕你熬不住。”
不知为何,马才英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上了什么贼船。
两人坐在角落里,说话不大,但耐不住屋里太安静。
众人道不清是心里酸,还是嘴里泛酸,总觉得屋里头一股子醋味。
就在这时,高敬平从外面走进来。
陆杨眼睛一亮,忙招呼高敬平过来坐下。
“承泽兄快来,正等着你呢。”
高敬平一愣,看了看屋子里好像有些奇怪的气氛,一脸疑惑地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陆杨往周围看了一眼,笑道:“没事,我们正聊着事呢。”
“是吗?”高敬平坐了下来,看着桌面上的东西,笑道:“这就是他们说的,皇上赐给你的东西?”
“哟,传得这么快呢?”陆杨笑了笑,没在意这些事。
他凑到高敬平身旁,轻声道:“承泽兄,有个升官的机会,你要不要把握住?”
见陆杨说得这么神秘,高敬平不自觉地放小了声音,“什么机会?”
“跟我一起干件大事,干不干?”
高敬平相信陆杨,闻言,一口答应了下来。
“干!”
“行,那承泽兄明日跟我一起过去工部。”
“工部?”高敬平一愣,“你怎么去到工部那边了?”
这就得去问皇上了......
陆杨叹道:“世事无常啊,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到了工部。”
“咳!”马才英轻咳一声,提醒陆杨。
“为方兄,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嗯?”陆杨满脸疑惑,“我刚刚说什么了?”
完全记不起来了。
陆杨有些无辜,“才英兄,我刚刚好像什么也没说啊。”
“不,为方兄你说了。”马才英很肯定地说:“你说皇上看你太厉害,让你去工部施展身手。”
“好像有点印象。”陆杨回想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不管这些,反正是去工部就对了。”
他看向马才英和高敬平,拿起桌上的书籍一人发了两本,“见者有份,都拿回去看看,将来有用,等你们看完了,记得还我。”
“对了。”
陆杨突然想起来,“承泽兄,明日我也给你要坛枸杞酒回来,你从明天开始,每天喝一杯,补补身子,莫要太过操劳了。”
“太过操劳?”高敬平眉头一皱,“这是要去做什么的?”
陆杨笑着摇了摇头,左手拍高敬平的手臂,右手拍马才英肩膀,感慨道:“别问了,明日一早就知道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努力,早点放假!”
“......”高敬平瞥向陆杨,“什么放假?”
“瞧我这记性。”陆杨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差点忘了跟你说,到时候事成了,我给你们要两天假去。”
半天变两天,马才英心情复杂。
上了贼船的感觉更深了。
不过他不后悔就是了。
高敬平也看向陆杨,他了解陆杨,两人毕竟这么多年的友谊了,陆杨什么性格他不知道?
一听,他就知道工部这事怕是不简单。
不过他也知道,陆杨愿意带上他,也是为了帮他一把,若是这次事成了,往后他说不准也能在皇上面前留个名。
这样想想,累一点也是应该的。
陆杨看着他们两人的神情,笑了笑便坐了下来。
临到散值,陆杨抱着酒坛子,拿着那本看了一点的野史,就往外面走。
马才英和高敬平一看,连忙盖上书,拿起陆杨之前发给他们的两本书籍就追了过去。
“为方兄,你走这么快作甚?”马才英喊道。
陆杨看了看前面,很好,一个人也没有。
他头也不回,“我要做第一个散值回家的人!”
马才英和高敬平一听,脚步慢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地跟在后面走着。
陆杨确实是第一个离开翰林院的人,马才英是第二个,高敬平是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