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项俞顺着陆杨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其他省馆都是如此做的,等洗干净后,便让人封存起来,往后放在馆中,供馆中学子参观。”
陆杨默了一下,随后笑道:“好,你们高兴就行。”
张项俞没说,等陆杨搬走后,他住过的这间房,不仅要封闭起来,还要在房门上方题名状元房。
陆柏今日太高兴了,多喝了几杯,这会已经被莫永送了回房。
张项俞把陆杨送到房门前,便从怀里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陆杨。
“陆状元拿着吧,这是馆里给你的。”
陆杨低头看了一眼,却是没接。
“张值年这是何意?”
张项俞笑了笑,“这是馆里规矩,你拿着吧。”
说起规矩,张项俞便说:“馆里有个规定,若是有高中鼎甲的,需要在会馆里悬挂一块匾额,留下些墨宝。”
陆杨点头,“多谢张值年提醒,我会尽快安排的。”
“好,那陆状元早点歇息,明日还要去见皇上,参加恩荣宴呢。”
“我明白,张值年慢走。”
等张项俞走后,陆杨脚步一转,去了陆柏和高敬平房里。
陆柏正在呼呼大睡。
高敬平还清醒着,陆杨在高敬平那坐了会,与他说了一下关于明日起来的安排后,便回了房。
翌日辰时,陆杨一众新科进士进宫,与朝廷百官等在了太和殿丹陛前。
上方御道排列着仪仗,一刻后,赵烨坐在御座上,看向底下众人。
众人行完五拜三叩礼后,朝廷百官自动往两边移开,露出后面的新科进士们。
赵烨看着底下这三百多位进士,只觉心中一片豪情澎湃,朝廷内部又将注入新的生命,新的机遇。
也不知道这死气沉沉,停滞不前的朝廷,会不会焕发出新的生机,新的奇迹。
父皇没等到的人,他估计等到了。
只是他还不确定。
赵烨看着底下的陆杨,心里微叹,面上却是万分严谨。
“朕听说昨日大街小巷里都在传六元状元的喜事,不知陆状元是何感想?”
陆杨连忙出列,拱手恭敬地回道:“学生能有此名声,全是皇上的功劳,若不是皇上日理万机,吏治清明,天下太平,文教风气盛行,学生也不会取得六元。”
赵烨笑了笑,点头道:“还有呢?”
陆杨一愣,这话什么意思,嫌他还未夸够吗?
陆杨刚想再夸两句,便听到上方传来一句。
“陆状元既然得此好名声,就该好好延续下去。”
陆杨恍然大悟,“学生定会竭心尽力,为皇上办事。”
“好!”
说着,赵烨看向礼部尚书君颜,“君尚书,宴席一事,可准备好?”
君颜出列,“回皇上,臣已备好宴席。”
“好,你们去吧,今日就吃得开心些。”
等赵烨回宫后,陆杨一众新科进士随着礼部官员的指示,往礼部走。
礼部位于大靖门东侧。
众人过去时,场中乐师已就位,案桌上也摆放好了糕点和果品。
落座前,众人开始簪花。
其余人是簪的翠叶绒花,上面有铜牌,写着“恩荣宴”三个字。
只有陆杨的不一样,他戴的是银花,枝叶皆银,饰以翠羽,连“恩荣宴”牌子都是银抹金的。
随后,君颜宣布宴会开始,此时奏乐也响了起来。
......
这些天陆杨和高敬平两人也是累得够呛。
十九日参加恩荣宴,宴后全部新科进士去鸿胪寺学习礼仪。
二十日新科进士入宫面圣,陆杨获得皇上御赐的状元朝服冠带,并与诸进士一样,获得赏银五十两。
而这单独御赐的状元朝服冠带,就是皇上对新科状元的恩宠,表示对状元的重视。
二十一日,陆杨率众进士入宫上表谢恩。
二十二日,众人前往国子监拜谒先师孔子庙,行释菜礼。
仪式完成后,众人换下衣服,才算释褐,表示往后阶级已经变换。
之后便是等候授官了。
该考试考试,该等授官等授官。
陆杨这下子可就解放了。
这会他正躺在床上,迟迟不愿起来。
陆柏坐在一旁,看着半死不活的陆杨,一脸好笑,又有些心疼。
“高兄弟也是与你一起参加的这些仪式,怎么高兄弟一早就起来看书,你却还在床上躺着呢?”
陆杨伸手挡住光线,闷闷道:“承泽兄他过两天要考朝考,自然要早起看书,我又不用朝考。”
这话听着像是有些道理。
陆柏想了想,知道他这样估计也是起不来了,干脆便起身,准备去看看陆杨前些天提笔写的匾额弄好没有。
走之前,他提醒陆杨,“我让莫叔晚点过来,到时候记得吃点东西,我去那边看看匾额弄好没有。”
“好,大哥慢走!”陆杨睁开眼睛应了一句。
等陆柏关上门后,他连忙拢了拢被子,继续睡觉。
过了半个时辰,陆柏从外面回来。
见莫永正在陆杨房门外坐着,便问莫永。
“杨子起来了吗?”
莫永摇头,“我喊了,少爷没答应我,估计睡着了。”
闻言,陆柏便让莫永别在这等了,在这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莫永点头,等陆柏回房之后,他也回了房。
陆杨是被饥饿叫醒的,他睁开眼睛,看着上面的屋顶,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这是一觉睡到什么时候了?
没等他想多久,外面传来了陆柏的声音。
“杨子,醒了没?起来吃午饭了,再晚点要吃晚饭了。”
“好,我起来了。”
睡得太久,嗓子又干又沙哑,陆杨起身穿衣服。
陆柏听见声音,推开门走了进来。
确认陆杨已经起来后,便让外面的莫永去伙房那边端盆热水过来,顺便让那边送点肉粥和糕点来,先让陆杨垫垫肚子,晚点再吃晚饭。
陆杨听着陆柏的吩咐没有反驳,莫永听完之后,忙下去安排。
等陆杨吃饱喝足,外面的光线也暗了些。
陆柏等莫永把东西收拾下去,才跟陆杨说事。
“我去看了,他们说匾额明日就能搬过来。”
“好,辛苦大哥了。”
陆杨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便起身拍拍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陆柏皱眉,“天都快黑了,你要去哪?”
陆杨拍拍下摆,抬步往外走。
“我去看看承泽兄,看他有没有认真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