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陆大石跟陆柏便出了门。
陆柏赶着马车,要把陆大石和赵族长送到县衙那里去。
陆杨吃完早饭,活动了会,便回房看书。
家里的几个小孩都出去玩了,刘晓几人也在忙着自己的事,院子里静悄悄的。
每次陆杨回来,家里都是这样的安静。
陆杨也知道家里人的好意,收起心思便沉下心来温习。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外面有了声响。
陆杨放下笔,抬头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发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他把桌上的书收好,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便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声音很杂。
听着,还有两个陌生的男声,赵族长的声音也在。
想着今天他爹要去办的事,陆杨看了一眼院子里掩着的大门,想了想,便站在房门前,等他们进来。
不到一会,外面的大门关上,院子里的门过了一会也被人打开了。
两名身穿官服的差役站在门前,被陆大石请了起来。
陆杨原本还平静的脸上,嘴角慢慢上扬。
他走过去,笑着与赵族长和两名官差打招呼。
这两名官差显然是知道陆杨的身份,见到他之后,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矮瘦官差笑着说:“陆相公今日在家呀?”
另一名高瘦的官差接道:“没想到陆相公竟然在家,我们过来,是不是打扰陆相公了?”
陆杨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笑着不说话的陆大石和赵族长,随后移开视线,看向两人,笑道:“哪的话,今日一事,也要麻烦你们了。”
两人也是没想到陆杨这么好说话。
那名高瘦差役笑道:“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哪算得上麻烦呢。”
陆杨听着,却也没当真,他笑道:“忙活了这么久,大家快进来坐下喝口茶水歇息歇息。
闻言,陆大石这才开口。
“是啊,两位差爷先进去坐下再聊吧,顺便喝口茶水解解渴。”
那两人看到陆杨之后,心里就想走的。
今日一事本来也差不多完成了,更别说两人私底下还拿了些跑腿费。
这会见到陆杨,两人也不知道这笔钱该不该拿了。
两人的心思都想到了一起,这会听到陆杨和陆大石的话,两人互相看了看,神情都有些犹豫。
想了想,其中一名高瘦差役便摇头:“不了不了,今日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听着男人的话,另一名差役也点头,“是啊,我们这就走了,回去还要办事呢。”
陆杨哪能不明白两人的心思呢,这点钱,他也不是很在意,毕竟找人做事,钱该花也是要花。
而且来都来了......
陆杨眼睛一转,看向两人笑了笑,语气也强硬了几分,“进来坐会吧。”
说着,陆杨便转身往堂屋里走。
两人看了一眼陆杨,又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想了想,便迈开脚步跟在陆杨后面。
赵族长看了一眼陆大石,小声说了一句。
“大石啊,一会我们就让杨子来应付好了。”
陆大石点头,刚好他也不是很喜欢跟这些人接触,心里总觉得有些惶恐,就怕说错了话。
一旁的赵力虽因村里的事,有时候也要跟这些官爷接触,但他心里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
这会有陆杨在,赵力心里也是放松了下来。
陆大石去伙房那端来泡好的茶水,和刘晓今早上弄的糕点,便坐在了陆杨身旁。
堂屋诡异地安静了一会,直到陆杨放下茶杯,这份安静才被打破。
陆杨看着也放下茶杯,坐得端正的两人,笑道:“我爹这事,辛苦二位了。”
两人一听,忙说:“都是些小事,不辛苦。”
想着前两日与孟良平、何照玉两人聊的事,陆杨笑了笑,直接问道:“不知两位差爷可知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上面?
两人互相看了看,想了一会,结合陆杨的身份,这才明白陆杨是问的什么。
“这事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听我们大人说要我们往后谨慎些,具体的,我们就不知道了。”那高瘦的差役要聪明些,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陆杨的话。
陆杨笑了笑,也没有再问,又与两名差役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
眼看伙房那边的香味已经飘了过来,两人才惊觉自己该离开了。
陆杨看了一眼着急起身告辞的两人,淡笑道:“饭菜都差不多好了,两位吃完再走吧。”
“这......”两人互相看了看,见陆杨态度坚决,这才坐了下来。
陆杨看了眼两人,垂眸端起茶杯,敛去眼里的算计。
这两人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饭桌酒水三两杯下肚,有什么话是套不出来的。
陆杨看着眼前这两个已经喝得微醺的差役,又给两人续了杯酒后,便叹道:“听说明年科试要比往年难,怎地这事就让我遇到了呢?”
陆杨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与无奈,让那热气上涌的两人听了也带着一丝同情。
那矮瘦差役把酒一口喝下,放下酒杯皱眉道:“可不是嘛,上面那么大动静,我们以后也要辛苦不少。”
听着这话,那高瘦差役便接道:“辛苦点就辛苦点吧,总比那些掉了脑袋的人强。”
陆杨眼睛动了动,拿起一旁的茶水给自己满上,不解道:“掉脑袋?县里最近不是挺平静的吗?”
那高瘦差役夹了块肉吃着,闻言,便含糊不清地说:“我们县里当然平静,这京里可就血流成河了。”
他们大人这些日子看着都消瘦了不少,那眼里的血丝,看着就让人不安。
想到这,那高瘦差役烦闷地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陆杨看了一眼两人,也没有再问,安静地端着茶水思考。
京里的事,想必这两人知道的也不多,他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而且,等他们醒来,估计也会有所发觉。
问到这里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