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算他们还有很多问题要问陆杨,却也知道这会高敬平的脸色确实不好。
陆杨要跟高敬平聊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想到这,便有人道:“为方兄你好好劝劝承泽兄,莫要为这种小人难过。”
“是啊,陈略那人我早就看不惯了,以后不与他交好就是,承泽兄莫要生气。”
高敬平瞥了一眼捏着他手臂不放的陆杨,脸色也有些放不下来了。
他听着这些劝慰他的话,真是一口气梗在心口,有心想说他没生气,也没难过什么的,却又说不出,实在是难受得紧。
陆杨跟众人说了两句,便推着高敬平往楼梯的方向走。
上面的雅间都是没人的,陆杨跟柜台前的掌柜说了声,便拉着高敬平往楼梯上走。
陈德仁跟众人点了点头,便也跟在了后面。
三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里面一些的雅间。
陆杨几人一走,大堂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有讨论陆杨之前说的那诗意的,也有讨论陈略的。
还有的,则是在说些从外面听来的消息。
掌柜的一看,连忙让小二去介绍自家茶楼里的茶叶和酒水。
刚好也到吃饭的时候了,让小二也顺便提一下自家的招牌菜。
小二一听,指了指上面,问自家掌柜,上面的要不要去。
赵掌柜眼睛一瞪,忙道:“人家谈事,你去打扰作甚?”
不过,想了想,赵掌柜还是让另一位小二往上面送壶茶水,还有一些糕点。
陆杨和高敬平三人到雅间里坐下之后,并没有立即说话。
片刻后。
陈德仁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看了看陆杨,又看了看脸色怪异的高敬平,不解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
陆杨笑了笑,“让承泽兄缓一缓。”
“哦。”
陈德仁理解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话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陆杨看了一眼两人,起身开门。
“怎么了?”
陆杨看着端着东西过来的小二,笑着问了一句。
小二嘿嘿笑着,“陆公子,这是掌柜的让我端上来给你们的。”
陆杨看了眼托盘上的东西,这才让开身子,笑道:“你们掌柜的有心了。”
小二摇头,把东西放下后,刚想转身离去,便听到陆杨说。
“一会还要麻烦你端些饭菜上来。”
“好,公子稍等。”
小二虽然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应了声便下去了。
等房门被关上之后,陆杨才出声。
“一会我们就在这吃点东西吧。”
陈德仁点头,他也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在这他能更自在一些。
高敬平倒是被陆杨这话给弄得哭笑不得。
他看向陆杨,冷哼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陆杨疑惑地抬眸看向高敬平,“我怎么没安好心了?”
高敬平没说话,只是低头给陆杨和陈德仁倒了杯茶水,最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陆杨这会也琢磨出味了,他看着高敬平承认自己的心思。
“承泽兄,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大堂里人太多了,这你一句我一句的,他得应付到什么时候去。
而且他觉得他不在的话,他们还能聊得更自在一些。
助人为乐,你乐我乐大家乐,这有什么不好?
高敬平端着茶杯喝了两口,随后看向陆杨笑道:“为方兄打算怎么安慰我?”
陈德仁也好奇地看向陆杨。
陆杨呵呵笑着,先是把茶水两口喝完,放下茶杯之后,抬眸直直地看向高敬平。
“承泽兄,放虎归山可要不得。”
高敬平被陆杨冷淡且不可捉摸的眼神吓得愣了愣。
“放虎归山?”
陈略吗?
高敬平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当中。
陆杨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陈略这人,他也算是有些了解的。
说是会改,估计死到临头也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只是当时人这么多,他还能说什么呢?
陆杨瞥了眼高敬平,没有理会他的喃喃自语,反而看向一直不说话的陈德仁。
见陈德仁只是捧着茶杯,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后,陆杨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看向陈德仁的茶杯,笑道:“子贤兄,我给你续上茶水吧。”
陈德仁回神,看了眼已经没两口茶水的茶杯,不好意思地点头。
“谢谢为方兄。”
陆杨摇头。
茶水落入茶杯的声音有些清脆,让高敬平收起了沉思。
他看向神情淡然的陆杨,等陆杨放下茶壶,才问:“为方兄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只虎回不到山里?”
陆杨端起茶杯,手指摩擦着杯面,淡笑道:“办法有那么多,承泽兄自己拿主意就是。”
他只是提个意见,别的他可不管。
高敬平若有所思地点头,似乎是已经做好了什么决定。
这会,小二也端着热乎乎的饭菜过来了。
陆杨肚子正饿着呢,听见敲门声腾地一声就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楼下敬酒、吟诗作赋和各种谈笑声便传了过来。
陆杨让小二先把饭菜拿进去,便走到护栏边往下看了一眼。
见大家相处得这么融洽,陆杨心满意足地回了雅间。
小二把赵掌柜要他拿上来的桂花酒放下,笑道:“几位公子慢用,有事喊一声,就会有人过来。”
陆杨点头,从荷包里拿出几个铜板塞到小二的手里。
“辛苦小二哥了。”
小二一看,顿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小的就在楼梯边候着,几位公子放心。”
等小二走后,高敬平笑道:“这小二倒是个机灵的。”
陈德仁点头,“确实。”
“接触多了自然也会了。”
陆杨端起酒杯,“不说这些了,来,我敬你们一杯,今晚看谁先醉!”
“好!”
高敬平也不想想那些琐事了,闻言,也抛开了心里的烦闷,举起了酒杯。
陈德仁露出一抹淡笑,看着两人点头。
“来,一口闷!”
陆杨和高敬平惊讶地对视了一眼,都没想到一向安静的陈德仁,竟然会说出一口闷的话。
陈德仁看着两人疑惑的眼神笑道:“怎么?我大哥喝酒时都是这样说的,我说不得?”
陈德仁也不是木头,听了陆杨和高敬平那么多话,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一些不对劲。
怕陆杨和高敬平不自在,他倒也愿意放开些性子。
往常安静,那是心里有事。
如今他也榜上有名,成为了一名秀才,心里自然也能松一口气。
如此,他怎能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