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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良这名字是有些熟悉,但陆杨没想起来。

他看向高敬平,刚想问一问姜良是谁,高敬平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让他节哀顺变的模样。

“为方兄莫要担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说着,高敬平又重重地拍了拍陆杨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陆杨哭笑不得,啥意思啊这是?

可以啥呢?

陆杨看了一眼高敬平离去的背影,也没在意这些话,转身关门。

一旁的陆柏走过来,看了看陆杨的脸色,才问道:“说什么呢?”

陆杨摇头,问道:“大哥,你知道姜良是谁吗?”

姜良?

陆柏想了想,点头道:“之前在外面听人说过,好像是往年的府案首。”

想了想,陆柏又补上一句,“也是县案首。”

陆杨一听,也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噢,原来是他啊。”

陆杨笑了笑,眼里有些意味不明,“大哥,我先回房看书了。”

陆柏点头,看着有些奇怪的陆杨,一时间也没想明白陆杨刚刚那笑为什么看着有些不对劲。

刚想转身去厨房那边弄东西,陆柏便突然惊醒了过来。

“哎,杨子你问那人作甚呢?”

陆杨脚步一顿,回头笑道:“没什么,就是刚刚听承泽兄说起了他的名字,便问了一句。”

正坐在堂屋里的陈德仁一听,却皱眉道:“为方兄不必担心,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罢了。”

陆杨愣了愣,看向一旁一脸厌恶的陈德仁,笑道:“子贤兄也知道这事?”

陈德仁摇头,“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昨日出场时听人说了两句。”

怕影响到陆杨,陈德仁便没有选择说。

没想到这会,高敬平倒是把这事说了出来。

想了想,陈德仁还是说道:“为方兄好好考就是,莫要被旁人影响到了。”

“影响倒不至于,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若是学政大人吃这套,那他也无话可说。

反正能过院试就行,他也不在乎什么院案首,小三元的。

“没影响就行,此事也就是在底下传传,说是这样说,姜良兄的名声估计也是不好了。”

好不好也不关陆杨的事,他笑道:“子贤兄,明天应该就出正试成绩了,闲事还是莫要费心了。”

陈德仁点头,明白陆杨的意思。

第二天成绩出来后,陆柏和陈德义出去了一会,回来便告知他们,他们两人都通过了。

陆杨心里也不意外,跟激动的几人说了两句后,便回房了。

正试过了的考生,覆试只要不是很离谱,基本都会过。

以陈德仁的学识,应该也是稳了。

八月二十一日,院试第二场开始。

陆杨这次的考舍号算不得好,有些偏小。

好在不用过夜,他稍微忍忍就过去了。

这会气温不高,他得赶紧把题做了,省得一会太阳出来,这又闷又小的,他估计要出很多汗。

想到这,陆杨沉下心,低头看向刚抄下来的四书题。

覆试的考题类型跟正试差不多。

四书文一道,论题一道,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

最后再默写一二百字指定的官修典籍内容就行。

陆杨这会已经开始动笔了。

【贵贵尊贤】,要解题就要知道题目的意思。

这是出自《孟子》里面的内容,陆杨想了一会才想出来的。

【用下敬上,谓之贵贵;用上敬下,谓之尊贤。】

职位低的人尊敬职位高的人,就称为尊重贵人。

职位高的人尊敬职位低的人,就称为尊敬贤人。

文中讨论的是互助合作的意思。

贵贵,尊重贵人,尊贤,尊重贤人。

这题若是从题目中所表达的意思来解题,也可以。

从出处所表达的意思入手,也行。

全看考生如何发挥了。

陆杨没多想,直接按照出处来解题。

既有出处,他又何必去另外寻一条路走呢?

安全平稳的路不走,不是陆杨的性格。

想到那天高敬平说的话,陆杨勾唇无声地笑了笑。

午时,陆杨把试帖诗的题目抄好,便把稿纸放到一旁。

打算吃点东西再写。

这会周围已经有些味道了。

陆杨像是鼻子失灵一样,擦了把汗后,打开布包,开始往嘴里塞东西。

看着对面那大叔偷偷摸摸地拿起尿壶后,陆杨顿了顿,开始低头收拾东西。

还是赶紧写完出去吧。

收拾好后,陆杨低头琢磨诗题。

【赋得容华若桃李得容字】,抄题时,陆杨便开始琢磨这诗的出处了。

这光看题目,就是说一个艳若桃李的美人,实在是不符合学政大人的风格。

陆杨一时间没有下笔,而是在脑海中回忆自己看过的诗词。

一炷香后,陆杨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渗出的汗水,又把手上的汗水擦干后,才动笔。

这题出自曹植的《杂诗》,【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知道是谁写的,倒是好办了。

前有屈原香草美人代君子,这美人,就不是一般的美人了。

这题目,说的就是杰出的才华。

如此,也才符合学政大人的性格。

陆杨谨慎地把汗水擦掉,才开始写草稿。

这题若是不知道出处,估计就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陆杨敛去眼里的沉思,忽略掉周围的动静,专心解题。

一个时辰后,陆杨收拾好东西,给出要交卷的信号。

周围考生看着往陆杨考舍里走去的号军,心里忍不住骂人。

他们连最后一道题都没写完,人家就已经把一二百字的内容默写完了,真是......

对面那男子一脸怨气,什么人啊,他都而立之年了,竟然还没有人家一个娃娃做得快。

看着卷上一大半的空白处,男子欲哭无泪。

陆杨乖巧地拎着考篮跟在号军后面往外走。

这一路走来,身上炽热的视线他也不是没有感觉到。

只是他也不是故意的,这写完就是要交卷啊,他也不能一直坐在那里闻骚味吧?

唉,他太难了。

陆杨舔了舔起皮的唇,还好他没拿尿壶来,不然也是白拿。

交好稿纸和答卷,拿好竹片,陆杨快步往外走。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啊!

就算要站得久一点,他也乐意!

陆杨笑眯眯地走到大院中,看着那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顿时有些愣住了。

这,有十个人吗?

陆杨微微皱着眉,随意找了个地方站着。

他抬头看了看上面正耀眼的太阳,然后又低头擦了把汗。

这会应该是两点多。

这么少人,估计是他出来得早了

正嘀咕着,陆杨便见有两人一脸苍白地出来了。

陆杨顿时了然,看来这次覆试,题应该还算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