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饭田中将像往常一样从睡梦中醒来,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大叫起来,离饭点还远着呢
由于远征军采取了围困战术,十五军为了应对华夏人的围困,在物资上实行了管控,全城的粮食和生活物资都被他们强行集中起来,城中居民全部被他们驱赶了出去。
现在城中只剩下鬼子的军队和侨民,全部实行配给制。
有人曾建议将城中居民强行留下作为人质,被饭田给拒绝了,谏山曾经问过原因,饭田回答道:
“留下他们会消耗为数不多的粮食,如果一点粮食不给,饿急了会闹事;
如果大量城民饿死在城中,现在天气炎热,尸体腐烂会产生瘟疫,对皇军坚守亮光百害而无一利。”
饭田干脆抢光他们所有的粮食,然后赶到城外,几万张嘴交给楚雄头疼,不得不说老鬼子还是很有想法的。
这已经是围城后的第十天了,饭田这个司令官每天就靠一个饭团和一个牛肉罐头度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这几天吃住都在指挥室,亮光城的状况让他非常的焦虑,方面军答应他们的空投物资迟迟未到,这让老鬼子担心南方军是不是已经放弃他们了。
谏山少将像往常一样也走进了指挥室,他也是被饿醒的,现在的粮食配给量只能保证大家不饿死,饿是必然的。
“谏山君,城中粮食还够维持多少天?城中状况如何?有饿死人吗?”
饭田每天都会问一次,配给量一天比一天少,他最担心地就是饿死人,谏山机械地回答道:
“司令官阁下,省一省二十天没问题,士兵还好一些,侨民的配给是最少的,开始出现病死人的现象,都是以老人居多。”
饭田点了点头说道:
“这些老人死了就死了吧,正好可以腾出一些粮食份额来,现在首保士兵和侨民中的壮丁,尸体一定要处理好,防止出现瘟疫。”
“司令官阁下,这个你放心,所有的尸体都集中火化,并且由防疫给水部的专家进行过消毒。”
谏山办事他还是很放心的,但只剩下20天的粮食储备让他很是头疼,他继续对谏山说:
“谏山君,光靠减少配给是不行的,粮食总有吃完的一天,还是要给寺内阁下发电,催促他们给亮光空投物资!”
“司令官阁下,亮光的制空权在华夏人的掌控之下,之前那一次就损失了二十多架飞机,估计寺内阁下也担心此事。”
饭田听完后顿时气血上涌,大怒道:
“八嘎呀路,皇军什么时候害怕过与华夏人争夺制空权?
楚雄的远征军只有几十架战斗机,南方军有上千架战机,还打不过他们的几十架飞机?”
谏山这个话没办法接了,南方军的地盘大了,翡翠国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鸡肋。
谏山少将沉默了一下后说道:
“司令官阁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寺内阁下的提议?他们派一架飞机过来接你——”
饭田举手制止道:
“此事休得再提,开战数年以来,帝国还没有一个军长为天皇尽忠,如果第十五军集体玉碎,那就让我当第一个吧!
告诉寺内阁下,帝国要保住颜面,还是给亮光空投物资,或者派军舰过来——”
刺耳的防空警报打断了他的话,华夏人又来空袭了
“司令官阁下,赶紧去防空洞吧!”
饭田一把推开谏山少将说道:
“我不去,我就在指挥部内等他们来炸!”
谏山见司令官又犯拧了,连忙叫来两个参谋人员,架起饭田就往防空洞跑,饭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他们架走。
几分钟后,三十几架轰炸机在二十四架野马战斗机的护卫下,飞临亮光上空,一串串航弹如下雨一般地落入城中,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其中有不少是燃烧弹;
整个城市都在燃烧,将一群群鬼子炸死、烧死,不仅为饭田节约了不少粮食,还省了他们火化的功夫,楚雄尽做好事去了。
轰炸过后,又是满城的废墟,救援队开始搜救人员,收集尸体,然后又专业人士统一火化
“拜托你们了,我妈妈还活着,你们不能拉走!”
一位穿着立领学生装,年龄在十四、五岁的脚盆鸡侨民,死死地抱着收尸的担架不让走,上面躺着他的母亲,浑身是血,伤的不轻。
“八嘎呀路,快快地松手,否则死啦死啦!”
一个挑担架的救援人员恶狠狠地说道,对他伤员,他们判定轻重伤员的标准就是,能站起来的就是轻伤员,还有救的价值;
其他的就是重伤员,跟死人是一样的,正好可以省下一份粮食配给。
少年学生死活不肯松手,妈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的父亲在几天前的一次轰炸中,已经被炸死了。
救援人员可不是他爹,根本不惯着他,抬起脚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胸口上,像这样的半大小子,踹死一个又节约下一份口粮。
这一脚已经用老了力气,学生单薄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被踹出去了一米多远,踹角也流出了鲜血。
“八嘎呀路!”
救援人员恶狠狠地冲他吐了一口浓痰,这才抬起已经瘦的骨瘦如柴的女人离开。
很快他们就到了火葬集中地,地上已经摆满了密室麻麻的尸体,有很多都是像女人一样能够动弹,只是因为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就被送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群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他们是十六师团防疫给水部的恶魔,每个人背着一个喷雾器。
他们来了后,先是让救援队员将尸体集中堆放,然后就在尸体上面浇上燃油,自从他们打下爪哇国后,他们就不缺这玩意了。
等处理好这些后,穿防护服的恶魔开始给救援人员消毒,他们接触尸体太多,最容易引发瘟疫,鬼子在这方面还是很刻板的,消毒工作一丝不苟,所以到现在城中也没有出现过瘟疫。
等所有人消完毒后,就开始焚烧尸体,不一会儿,全城都覆满了尸体焚烧的恶臭味,离的近的隐隐还能听到惨叫声
几百米外,某无人角落,少年学生双膝跪地,面向尸体焚烧的方向久久不愿起来,他的泪水已经流光,双眼中满是仇恨;
他不恨华夏人,因为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他仇——
“八嘎呀路,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