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已经昏昏欲睡的几名匪徒,正半眯着双眼躲靠在寨墙的墙垛后面。
作为第三批换上寨墙的匪徒,他们几人明显吸收了前两批匪徒的‘死亡’教训,不再傻不愣登地站起来露头。
依靠着猥琐地躲在墙垛后,官军几次偷偷的放箭或是放铳,都对他们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虽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但也遭不住官军每次雷声大雨点小的骚扰。
“嗖!嗖”
“砰!砰!”
又是一阵箭矢的呼啸声与火铳的爆鸣声,木质的墙垛后多出了几支箭矢与弹丸。
“娘的!这些官军真不是东西。”一个匪徒忍不住抱怨道。
“就是!这该死的官军,明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这些官军真麻蛋的能折腾,这都半夜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都躲好点!熬到天亮就好了!”另一个匪徒劝道。
时间很快来到凌晨寅时,此时正是人们最疲惫最容易犯困的时候。而经历了多次夜间袭扰的匪徒们,此时已是身心俱疲,一个个正抱着武器,坐靠在墙垛后打盹。
寨门前,由王良赵通带领的五六名军士,此时已是偷偷的来到了寨墙下。
几人拿出准备好的飞爪,一个飞抛,爪子牢牢地抓在寨墙上,几人连忙顺着绳索麻利的往寨墙上爬去。
几十步外的黑暗之处,刘博源带领着余下的军士,正紧张的望着寨墙上。
夜半摸营,十分的刺激与凶险,稍有不慎,几人就有可能丢掉性命,但若是成功,收获的回报也是巨大的。
所幸一切顺利,王良赵通几人安全地爬上了寨墙,并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寨墙上的几名匪徒。
王良几人正以为大功告成,可以下去开寨门时,却是发现在寨门后,竟然还有十几名匪徒,这让王良几人吓出一身冷汗。
娘的,还有土匪,幸好发现的早,不然哥几个今天就得跪在这里了,王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过这十几名匪徒毫不知情,正东倒西歪的睡了一地。
王良几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在他的带头下,几人蹑手蹑脚地下了寨墙。
十几名匪徒,每人必须解决两个以上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王良几人悄悄摸到匪徒身边,各自寻了一个目标,手中长刀举起,一刀下去,长刀直接划过匪徒的脖子。
“嗤!”鲜血直接从匪徒的脖子中喷出,溅洒四处。
许是有鲜血溅洒到其他匪徒脸上,且感觉周边有动静,其中一名睡得稍浅的匪徒睁开了双眼,困惑的看向周边。
这时正好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向他当头砍来,他顿时骇住,大声叫道:“救命!救......”
另一个‘命’字还未喊出口,就被军士的当头一刀,砍翻在地。
但这番叫喊也惊动了剩余的匪徒,他们顿时惊醒了过来,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明晃晃的大刀。
不过也有机灵的匪徒,连滚带爬的往前寨逃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官军!官军杀进来了!”
叫喊声如同炸窝的马蜂般,寨内顿时响起一阵敲锣拍盆的乱响声,并时不时还有其余匪徒的叫喊声:“官军来了!官军来了!大家快逃啊!”
王良几人见状,连忙冲到寨门后,打开寨门,并拿起火把挥舞了几圈。
早已听到寨内动静的刘博源,见寨门被打开,作为信号的火把也打了起来。
他立刻大喊一声:“跟我冲!”
几十步的距离,军士们很快一窝蜂地冲进了寨内。
“列阵!列阵!”刘博源见军士们如无头苍蝇般冲了进来,急忙大声喊起。
此时若不及时列好阵型,等匪徒们反应过来,很有可能会被匪徒们冲杀过来。
军士们听令,急忙按照操练时的进攻阵型列好,最前面一排是弓箭手与火铳手,后面一排是刀盾兵,最后的则是长枪兵。
果不其然,在经过了一阵的混乱后,匪徒们被何瞎子与二当家重新纠集了起来,在看到官军人数不及他们一半时,便乱哄哄的冲向列好阵型的官军。
“大家不用慌!稳住阵型!”
“只要拿出你们平常操练的水平,就能击退匪徒!”刘博源在阵后大声鼓舞道。
虽然军士们之前已经初胜了一场,但那是在虎蹲炮的炮击下,并没有进行过短兵相接,所以仍有军士止不住双手颤抖。
“杀呀!大家杀官军啊!”
“杀退官军,我们就能活下来。”何瞎子在匪徒中大声鼓动道。
“攻击准备!”刘博源见匪徒们乱哄哄越冲越近。
“预备!”
“放!”
见匪徒们冲到六十步内,刘博源连忙下令。
“嗖!”
“砰!”
一阵惨叫声传来,几名匪徒被射倒在地。
“大家不要怕,官军的火铳已经没用了!冲过去与官军近战!”何瞎子喊道。
被鼓动的匪徒们加快脚步,快速冲了过来。
“放!”
又是一波箭雨与弹丸射出。
由于距离过近,军士们的准头也好很多,几乎全都命中了匪徒。
“啊!救我!快救我!”
“我的手!我的手!”
被命中的匪徒倒在地上,大声呼喊起来。
看到一下倒下了十来个匪徒,一些匪徒的心头不禁胆寒起来,跑动的步子也慢了下来。
何瞎子一看,这不行啊,都快冲到官军面前了,这会儿掉头逃跑,不就给了官军掩杀的机会。
心一狠,提起他的大砍刀,把几名受伤的呼喊声最大的匪徒砍杀,并大声喊道:“兄弟们,一起冲,官军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跟他们拼了。”
匪徒们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不跟官军拼了,他们就没有活路,上山做土匪时,也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遂又加快步子冲来。
“弓箭手后撤!”
“刀盾兵与长枪兵上前!”
弓箭手与火铳手连忙退回阵后,前方十名刀盾兵顶在最前,二十名长枪兵分列两排。
“护盾!”
“平枪!”
刘博源见匪徒们冲到面前,大喝一声:“杀!”
刀盾兵左格挡,右挥砍,其动作经过每天不知多少遍的训练,早已练的如机械般迅速。
一刀下去,前面的匪徒倒下一排,而后面负责补漏的长枪兵也是刺出长枪,如毒蛇出洞般凶狠。
“杀!”
“啊!”
“噗嗤!”
匪徒的惨叫声与长枪的入肉声,使得后面的匪徒脚步一顿,眼见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倒下了二三十名弟兄,他们心中不禁犹豫起来。
“嗖!嗖!”
“砰!砰!”
在阵后负责远程攻击的弓箭手与火铳手,也时不时射出箭矢与弹丸。
“砍!”
“杀!”
由于很多军士是第一次上战场,不大适应鲜血淋漓的场面,个个脸色苍白,手脚发软。
但在刘博源的口令下,他们仍条件反射般挥出自己的兵器,如机械般杀戮眼前的敌人。
在伤亡了近半的匪徒后,其余的匪徒见势不妙,直接掉头就跑。
“快逃吧!官军太厉害了!”
“跑吧!大当家跑了!”
“败了!败了!”
匪徒们乱哄哄的四处奔逃,哭喊声救命声响成一片。
“成三人阵型!给我追杀上去。”
刘博源见匪徒们竞相逃命,毫无抵抗之心,下令军士们追杀上去。
很快,在一名刀盾兵与两名长枪兵的组合阵型下,开始追杀逃跑的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