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姐，是这样的，你妈妈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现在再进行手术干预，我们也不敢保证她能下手术台。”
“主要是你妈妈的身体状况，其实是不适合换肾。”
“今天如果她能下手术台，多半也是昏迷不醒的状态，至于多久能醒，这也是个未知数。”
“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我们医院专家会诊，已经尽力了。”
“其实，你妈妈如果在十多年前就出国就诊，还有一线希望。”
“至于现在，我们只能说她身体各方面的条件都已经……”
医生未尽之意，冯楚月完全明白。
她妈妈身体确实已经很差了，肝肾几乎已经失去作用。
当然，这是在她针灸干扰医生判断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她针灸制造假象，她妈妈的肝肾可能也就是一线生机。
并且这种生机不是换掉肝肾就能解决的。
再加上现在医疗技术也不成熟，如果换肝肾，很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综合起来，专家的意见分为两部分，一是不计后果，只抓住那一丝希望，立马找符合条件的肝源肾源换掉。
另一种就是保守治疗。
当然，所谓的保守治疗，也就是等死了。
死亡的通知什么时候来，家属都必须接受。
作为唯一在场的女儿，此时冯楚月身上的压力是巨大的。
她需要作出决定。
“冯小姐，你看，你这边是什么想法？”
“如果你坚持做手术，我们现在就做出一个手术预案出来。”
“如果你这边也同意，不让你妈妈再受一次罪，那么我们尽量为她延续生命。”
“只是，效果可能不会太好，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医生的建议已经很中肯了。
冯楚月这个时候，就应该理智地思考。
可她仔细一想，按照她原来的性格，是不可能理智的。
所以，冯楚月看向医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是什么意思？我妈妈会死吗？”
“为什么手术可能失败，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目前来看，只有百分之十，如果你能请到外科一把刀的话，能增加百分之五。”
外科一把刀，当然不是在江市。
他们说的这个人，是华国外科手术的一把刀，在帝都。
这个人的手术肯能已经排到明年去了，想要插队，也要看人家的时间能不能排得开。
所以，这个机会不大。
总的来说，概率还是只有百分之十。
“还有，要找到适合楚女士的肾源和肝源，否则也不行。”
“这个也不好找。”
“就算不好找，我们也可以找到。”
“只要能救我妈，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医生见冯楚月的意思还是想救人，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楚女士的情况太特殊了，我们甚至目前都无法确诊她是什么病。”
在诊断书上，只能写明具体的发病特征，然后有个疑似渐冻症。
可楚青瑛的情况，其实和渐冻症又有点出入。
“我还是想救我妈妈，医生你们再想想办法吧！”
医生叹了口气，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他们的天职。
如果能救人，谁又会见死不救？
可现在的情况是，根本没办法救啊。
小姑娘固执，年纪又小，拿不定主意很正常。
他只能问：“你父亲呢？不然你先和你家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冯楚月听到“父亲”两个字，明显反应比较大。
她面儿上抗拒，心里却是冷笑。
和冯茂林商量？
冯茂林当然巴不得她妈现在就去死了。
死了不止可以给他的小三儿们腾地方，他还能继承财产。
楚青瑛手里的东西不少，冯茂林早就惦记了吧？
“小月亮！”
冯茂林来了！
冯茂林看起来头发都汗湿了，明显是急匆匆赶回来的。
他第一时间跑过来，气喘吁吁：“你妈妈怎么样了？”
冯茂林不年轻了，他从帝都第一时间飞回来，又冲到医院，这副模样，倒是让不少医护人员心里犯嘀咕。
怎么这个冯茂林，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不是说他在帝都另外安了一个家，对楚青瑛和她的儿女并不上心吗？
这哪里是不上心的样子？
分明就是在意极了。
看看，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跑得两腿打颤，一脸关心也做不得假。
可在冯楚月看来，就太假了。
虽然他确实跑得很急，也赶得很急，可他真的只是因为担心楚青瑛吗？
还是，他更担心，被抓进去的卫兰，说出点什么？
又或者，他是赶着来看楚青瑛死了没有？
“你回来做什么？我妈还没死呢！”
冯楚月照着以前的脾气，对冯茂林脱口而出这句话。
冯茂林被骂了，也不生气。
反而一脸包容：“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我回来当然是因为担心你妈妈。”
“你还小，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我叫了秦叔叔过来，有秦叔叔帮忙，我这边没有问题。”
“做坏事的护士已经被我送进了警局，我妈正在被抢救。”
“她还没死，你是不是有点遗憾？”
冯茂林被女儿怼了，半点也不生气，反而安慰她：“胡说什么，你妈妈没事，我比谁都高兴。”
“什么没事，我妈现在已经快要死了，被你安排的护士害死了！”
“冯茂林， 你说是不是你做的？”
冯楚月直接开启了胡搅蛮缠模式。
其他人听见冯楚月直呼冯茂林的名字，都感叹，冯家这位二小姐，是真的和她爸关系不好。
但冯茂林这个当爹的，好像也并没有和女儿生气，可以说是很宠爱女儿了。
对啊，也就是渣爹这副形象，在前世骗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疼爱冯楚月的，冯楚月即便有精神病，他也没放弃这个女儿。
因为自己精力实在是有限，所以才把女儿送进了精神病院。
但他花钱，让精神病院的人给了女儿最好的照顾。
但凡他去精神病院探望一次，就会见一次报。
不得不说，冯茂林是深谙炒作这一套。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当时已经混娱乐圈的冯美珍出的主意。
毕竟，就是冯美珍冯美瑜姐妹俩执意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