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不是有答案吗？”
荣鹤年神色冷淡，把手里的茶放下。
“怎么不喝？这可是我这里最好的茶叶了，都拿来招待你了。”贺天见他放下，猜他肯定是嫌弃了。
这可是180一两的滇红，难道还不够香吗？
荣鹤年瞥他一眼：“陈了。”
贺天摸了摸鼻子，不想承认，可这茶，确实是去年的。
他都没舍得喝呢，今儿拿出来待客，不就是想让荣鹤年帮忙支招吗？
可人家荣少喝惯了一万八一两的茶叶，对他这个一百八，不屑一顾。
“于帅死了，死无对证，梅湘君暂时应该不会对冯楚霄出手了。”
贺天顺口一说。
“不过，这女人如果是从半年前就开始布局，心机未免太深了。”
“她还从几十年前就打楚家财产的主意呢。”荣鹤年反驳。
“什么楚家，不是冯吗？”贺天一愣。
“冯茂林？他的钱，不就是从老婆娘家得来的？”
荣鹤年对冯茂林这样的男人才是真不屑一顾。
靠老婆娘家发财也就罢了，到头来还要对老婆赶尽杀绝。
楚青瑛生完冯楚月就病了，后来更是瘫痪，这真的只是普通的生病吗？
他更倾向于，有冯茂林的手笔。
“这样……”贺天迟疑了一下，“虽然冯氏的前身是楚氏，可现在当家的是冯茂林，只要他在，冯楚霄就上不了位，梅湘君急什么？”
“因为当年，楚家老爷子立下了一份遗嘱，楚家的家产，只能由拥有楚家血脉的外孙外孙女继承，冯氏的股份大半来自楚廉。”
“冯茂林也不能随意转卖或者送给梅湘君的孩子。”
所以，冯家大房一子二女如果活着，梅湘君的儿女就永远别想继承冯氏。
他们只能得到冯茂林的一点垂怜。
但见惯了繁华的梅湘君，野心滋生，怎么能容许自己只能拿到别人的施舍。
她想要拿大头，更想要她的孩子继承冯氏！
“啊这……恐怕楚老爷子也没想到，正是他这种刁钻的遗嘱，给后人带来了杀身之祸吧？”
荣鹤年看着贺天，嗤笑：“你以为，没有这样一条遗嘱，他们能活到成年？”
冯茂林看着，可不像是个对儿女会心慈手软的人。
他到处留情，也可以到处播种，儿女迟早会有的。
据说，他还在国外存了精，如果以后还想要孩子，哪怕八九十岁，他还可以生！
所以，他未必就在意楚青瑛生的几个孩子。
甚至，还可能把楚青瑛生的儿女当成自己曾经耻辱的象征。
他为了利益，在楚家大小姐面前委曲求全。
“鹤年，你不会怀疑，车祸的背后，还有冯茂林的手笔吧？”
这就太可怕了。
那是他亲儿子，亲孙子孙女啊。
贺天见惯了一些恶性案件，甚至有子杀父母的，却没见过父母杀孩子的。
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西伯利亚佣兵组织的账本上，记录了两条买凶信息。”荣鹤年淡淡道。
两条，一条是梅湘君，这虽然只是猜测，但基本可以证实。
可另一条……
“听冯二小姐说，原本头一天就有车在跟踪他们，只是没有下手。”
“因为，那时候冯楚霄是刚在工厂考察结束，没和天使集团签约。”
“第二天晚上，合约基本敲定，回来的路上便出了车祸。”
荣鹤年轻描淡写阐述事实。
可这个指向性，却让人毛骨悚然。
“那你怎么只拿了一个银行账户，既然是两条买凶信息，那应该有两个凶手才是！”
“第二条信息，只查到一个电话，至于账户，还没打钱。”
荣鹤年如是说。
是的，还没有银行账户，说明第二个买凶的人，没有给钱。
“不可能，西伯利亚佣兵组织我也听说过，不给钱，就买凶，绝对没有这样的先例。”
“或许不是给钱，承诺了别的东西。”荣鹤年手指敲击着桌面，陷入思考。
先前他一直想不通，赊账吗？
不可能的！
佣兵组织就是为了赚钱，又不是为了做慈善。
赊账不可能，又没转账，便只剩下一种可能，用其他东西代替了钱财。
而且，这东西极为保密，所以有人撕掉了后一页的记录。
算是和买凶者达成了共识。
贺天承认荣鹤年分析得有道理，可他还是提出了另一个看法：“那只是你的怀疑，没有证据。”
“这难道就不能是同一个凶手，想要更改条件，所以让佣兵临时改变了杀人时间吗？”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荣鹤年默然。
冯楚月这边，本来也在托人偷偷查于帅，却不想，于帅死了。
她没办法接受梅湘君这么顺利脱罪，她认定了这件事和梅湘君脱不了干系。
“再想个办法，你是帝都第一私家侦探，我相信你能查出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冯楚月对电话里的人道。
电话那头的人也很无奈。
他还是个学生，没有毕业呢。
原本是想做娱记的，却不想有人让他做私家侦探。
不仅如此，还信誓旦旦，他可以。
侦探社只是他和朋友开着玩的，他不过是兼职好吗？
可这小姑娘就像是认定了一般，非要他查，查什么啊？
不过，人家乐意给钱，还给了很多，侦探这活儿，就由不得他不接了！
冯楚月挂断电话，又想起了一个人。
如果侦探查不到，那还有谁可以帮忙呢？
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就冒出了荣鹤年那张脸。
荣家手里的人脉，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如果去求他，兴许，这个案子很快就会有转机。
可她和荣鹤年现在的关系还不算牢固啊。
不如，先给他做熏香，确保他晚上能安枕吧？
冯楚月说做就做，打算一个人出门，去买药。
冯楚霄听说她要出去，倒是想让齐菀陪着，被冯楚月拒绝了。
“大哥，我去买些药材回来捣鼓东西，还想买点复习资料，准备复读，就不用嫂子操心了。”
“这次俩孩子都受了惊吓，让嫂子多陪陪他们吧，还有嫂子的父母，应该也担心坏了吧？”
冯楚月说这话，听着就让人觉得熨帖。
正和齐妈妈打电话的齐菀，脸上不觉带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