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雨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电灯泡。
瞧瞧这个小可爱,这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从脖子根直接红到头顶,比年画上的娃娃还招人稀罕。
沈简略带冰凉的语气幽幽响起:“别看了,影响人家发挥。”
顾佳雨这才收回目光,落到沈简身上。
这一看,顾佳雨要被气死了。
沈简不让她看,偏偏自己又盯得明目张胆。
性感有致的喉结上下滚动,他一贯冰冷的面孔难得染着几分不对劲。
“你不让我看,你又在这看什么?!”顾佳雨骂骂咧咧。
“学习学习。”他厚着脸皮道。
学习以后怎么敷衍外面的人?
那听声不就完了,还看什么?
小狐狸害羞了,如果有耳朵,他恨不得直接用两个耳朵遮住自己此时的模样。
看不见看不见,他什么都看不见。
到底是扛不住沈简直勾勾的眼神,他闭上了嘴。
这时,顾佳雨想到了什么。
“对了,盯着这个屋子的人多的很,为了防止被看出,做戏要做全套。身上的痕迹是绝对不能少的。”
身为一个卧底,自然要从根源上来解决一切的漏洞。
痕迹?
温诉白呆住了。
他低头,眼神却不敢看向沈简。
这...属实是有点刺激。
“我这有化妆品。来吧小可爱,我帮你画一画。”顾佳雨站起来,拿起一个化妆包。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微微皱眉:“嗯...”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沈简却在这时站起,“行了,你回避一下,人家终究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孩。你这样,会吓到他,化妆这种事我也会,我帮他吧。”
顾佳雨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
她摊了摊手,转身进了化妆室。
少年乖顺地坐在椅子上,人不大,看着刚好能够把他整个人遮盖住。
他太干净了。
干净到让人觉得他根本不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让沈简有了一丝奇怪的罪恶感。
或许他这样背负无数条性命的人,根本没办法靠近这样的仙子。
等到顾佳雨的门落锁上的声音。
少年悄无声息地坐好,他随手将衣服扔到地上。
抬眼看着他,有一点点奇怪的乖:“阿简,这样可以吗?”
少年环绕着双腿,遮住他白皙纤细的腰。
沈简手上拿着化妆刷,一时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往什么地方看。
最纯净的少年反而在这时成为了能勾起人心底贪念的曼陀罗。
沈简没说话,缓缓拿着化妆刷靠近。
少年在轻颤。
但是却并没有躲避。
沈简明明拥有着在这世界上最先进,最厉害的伪造手法,但是在面对少年的时候,却有一种无法下笔的错觉。
“阿简,你有办法逃离这个地方吗?”温诉白问。
“有。”沈简说。
他确实有,但是他身后是无数条性命,所以他不能逃。
他拥有自己的使命,他要一步一步的负重前行。
在他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跟我讲讲这个地方吧。”温诉白说。“明明这里这么坏,为什么没人来惩治呢?”
沈简:“这里是由国外的财阀建立而成,这座小岛对外的声明,是一家研究生物科学的公司集团。由于被很多财阀保护着,所以至今没人能把这里的事情曝光出去。”
“而且牵扯到的公司和利益太多了,这里就像是一块美味的蛋糕,谁要是动了,其他的恶狼便会把哄抢着全部吞并。”
“社会也会因此引发一场很大的经济危机,为了大家着想,很多地方选择隐忍不发。”
毕竟,只是损失几条人命和损失几千亿来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很多国家的人选择放弃,但是我们国家的人没有!哪怕我们国家的人是最多的,哪怕在这里占据的人数只有百分之四十。我们国家的人,也绝对不会抛弃任何一位同胞。”
“上级派我们来这个地方调查,收集证据。”
男人的声音说着,
已经有些哽咽。
在这里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都是在刀尖上填血过的日子。
他们又怎么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在平安的社会下,总要有人肩负起责任负重前行。
温诉白抿唇,安静许久,才问道:“阿简在这个地方呆多久了?”
沈简拿着化妆刷的动作没停,他果断道:“六年。”
他从十八岁到如今的二十四岁。
每一天的日子他都记得。
六年没有回过故土,六年见证无数条生命的流逝。
他快要疯了。
在这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折磨。
少年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捧住沈简的脸。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浑浑噩噩说出的话,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太平静了。
但是在这眼眸之下,翻滚的是万丈海浪般的恨意。
温诉白轻轻吻住男人的唇。
他没有去加深这个吻,但是就是这蜻蜓点水般的感觉,让沈简的动作停住了。
他听见少年软糯的嗓音像是最甜美的。
温诉白说:“阿简已经二十四岁了,那我就跟阿简保证,在阿简二十五岁的时候,这个地方,便会不复存在。”
小狐狸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自信。
他说:“阿简,你保护别人,而我来保护你。”
沈简没说话,他只是默默站起来。
看着面前薄弱的少年被赋予了一身伤疤。
有一种什么感觉呢?
明明自己都是一个脆弱的生命,但是却愿意为他飞蛾扑火。
那个吻浮现在唇边。
沈简之前一直不理解,明明只是一次简单的肢体接触,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用吻来表达爱意。
但是这一刻。
沈简懂了。
他发疯似的喜欢,是拿着恨不得整个人的灵魂都奉献出去的感觉。
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或者说,
有人说过,但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一见钟情这个词,或许荒谬,可是却真实地发生在他身上。
他想吻回去,可是他不能。
卧底最忌讳的,便是喜欢上一个人。
顾佳雨这时走出来,饶有兴致地望着温诉白:“果然是没见过猪跑的男人,画的这都是什么狗屁?假的要死。”
“要我说,干脆直接亲一身算了。简哥最擅长的画法,还是画伤口的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