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许宁瞳孔一缩，紧接着就从心内狂喜。
达到那种境界后，生死之间的界限并不分明。
就像是阿烟，肉身两分化作道源，神魂俱散归于天地，但是她的念头和道没有消散。
重新聚集成如今的这般烟雾模样，虽然不算复活，可是也没有死去。
未来完全有希望真正的复活。
第一任青龙之灵这样的先贤如果还有残留，完全有可能活过来。
对于如今这样白虎、玄武崩碎的境况，朱雀还没成长起来。
如果第一任青龙之灵能出现，对大世界所有人都是个极大的激励。
许宁向前飞了过去，刚刚靠近阵法光幕。
忽然一股狂烈的震动从阵法光罩里面传来，紧接着大地索索摇动，一层层的狂暴冲击向着四面八方冲去。
就像是阵法中心有着数万吨的炸药爆炸开来。
与此同时，冲击波中混合着强盛到极致天地元气，它们已经凝聚成了液体，与冲击波一起撞到水幕上层的结界上。
轰隆隆……
天地元气逐渐散发出去。
这里就是东海墟境异变的根源！
许宁手掌一挥，在身前凝出一道光幕抵抗撞击，强横的力道依旧让他连退数百步。
待到所有冲击过去，许宁惊疑不定的散去光幕，向不远处中阵法里面看去。
这是什么东西？
他现在是四阶炼气士，竟然能将击退，里面到底有着什么？
阿烟眉头深锁提醒道：“小心点，有界外神明的气息。”
“难道有界外神明留在这里？”许宁双眼一眯握紧雷煌剑。
如果真有界外神明，他们必须立刻离开，现今的世界只能指望那几位五阶绝巅对付这些恐怖存在。
“不可能。”阿烟果断道：“第一任青龙之灵比我早陨落八十年，正是因为青龙之死，弘云帝命钦天监三搜天下。”
“那种巡查之下绝对没神明能留下来。”
“再加上那些高位神明自视非凡，日常便居住在所谓的界外神宫中，只有极其稀少的神明还住在本界。”
或者说炼气士和神明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不过有些炼气士长生久视，渐渐的不再把自己当人，最后因为理念的不同，自我剥离了出去，自号为神。
一些炼气士中的大修为者对于所谓的神明，最是不屑。
比如弘云帝，比如玄武、白虎、灰玉道人……
“不然玄武帝君也做不到将所有神明逼往界外，使他们迷失不归。”
阿烟凝聚成人形，认真的打量着阵法之内，狐疑道：
“不过现在里面的气息，与其说像是界外神明？倒更像是被侵蚀污染的……”
“……被侵蚀污染的帝君残遗。”忽然自阵法内传来一道苍老疲惫的老者声音。
“老朽见过两位青龙之灵证道者，请恕老朽六人必须镇压龙珠，无法起身拜见。”
“请两位自行进来。”
话音落下，阵法光幕波浪涌动，出现了一个可以通过的洞口。
许宁和阿烟对视一眼，向里面游去。
光幕之中是个拱形的露天建筑，六芒星的阵法位置尖端点上，每一个地方都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每一个的气势皆如渊如海，仅仅盘膝而坐，便如同一颗掉落在世间的星辰。
但无一例外的，每个人都极度虚弱。
脸上沟壑纵横，形如枯死树皮，分明倒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许宁瞳孔微微一缩。
这竟然察觉不出这六个老者的境界！那只有一个可能，分明全都是五阶！
简直骇人听闻。
六个盘膝而坐，阵法灵光共同镇压着中间的一颗人头大小的圆润珠子。
令人心惊胆颤的能量从乳白色珠子上冒出，之前恐怖的天地元气分明都是从这颗珠子上散出的。
先前说话的老者，正是最靠近这边的，两根枯白的眉毛垂下落在肩膀处。
长眉老者睁开干枯的眼睛，先看了一眼阿烟，眼中闪过一丝暗淡，随后看向许宁，眼神又重新亮起些许，他沙哑着嗓子道：
“幸好……还有希望。”
阿烟化作朦胧仙子模样，双手负在身后飘渺出尘。
她只有在和许宁独处的时候，才会变作巴掌大团团小人的可爱模样。
面对其他能看到她的，阿烟还是保持着仙子高人的模样。
她本名祝洛绾，当年走到修炼极致的几个人之一，众生仰视，还是要脸面的。
阿烟仔细打量了一眼阵法，又向六个老者看去，蹙了下细眉道：
“你们是第一任青龙之灵的六大龙卫？”
长眉老者神色暗淡的摇摇头：“不敢继承龙未之名，只以守神者之名以待后来者。”
“看你们也不像。”阿烟摇摇头：“太弱了。”
“惭愧。”
阿烟点评道：“你们的境界是五阶，但分明没有那种走出自身道的道韵，像是……残次品？”
阿烟说的确确当当，六个老者也没有丝毫被羞辱了的感觉，坦然点头。
许宁一拉阿烟的手腕，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五阶吗？”
五阶气势如渊，当今天下最高的境界，怎么在阿烟口中，这六个人好像不合格一样。
阿烟扭过头来道：
“就像是我和你说过的一样，我将五阶炼气士分为三等。”
“第一等开创自身之道，念与意合，四阶修炼达到完美极致的状态再行突破的，就如当初的我。”
“第二等是界外神明给天地平添规则，在不允许世人突破的情况下，能打破枷锁成就五阶的，比如凝雪剑神、清葛道尊之类的。”
“第三等是尚未添加锁链之时，踏入五阶之境的，比如那个苟活到现世的至月教主。”
“至于他们？”阿烟瞥了眼六个老者：“他们连第三等都算不上，甚至都不算正常的五阶炼气士。”
指点天下，挥斥方遒。
阿烟这刻才展露了绝代高人的几分风采。
许宁听的心神激荡，畅想天地。
虽然这种点评，似乎有把一部分五阶高人踩在脚底的感觉，但仔细想想也正常，就算同为五阶，战力也天差地别。
像是至月教主，六百年前的人物了，自封沉睡到今世，尚且不是修炼短短时间的大周女皇对手。
可阿烟如此说这六位老者，未免太过伤人。
他们显然是在默默的镇压着龙珠，长达六百年，劳苦功高，许宁内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