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万宝阁是个为了钱能出卖任何东西的商业组织。
他们毫无底线。
妖洲人族的存亡压根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要在其中赚到更多的钱就行。
即使岳舞怀疑他们卖武器给妖族,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白搭,甚至可能白白被他们弄死。
这事得拿着足够的证据告到人族联盟才有用,万宝阁资敌行为才有可能受到相应的惩罚。万宝阁受到怎样的惩罚不好说,而他暴露出来后,也是必死无疑。
人族联盟未必就可靠。
这事也只能先压在肚子里,打量了那位韩管事一眼,是个比较高瘦的男子。
刚看了他一眼,这位韩管事倒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偏头看过来。
仅仅是这么敏锐的感应,这位就不是一般人。
中年捕头又在岳舞旁边说:“跟他一起的是武库司的几个大人。”
武库司?
岳舞不由为他的生意点了个赞。
勾引武库司的官吏,上下其手,能形成一个贪腐窝案,能以极低的成本源源不断的往妖族输送各种正规军的装备。
这样玩的话,万宝阁能赚到很多钱。
恶心的程度也是无以复加。
万宝阁只在民间收点武器供应给妖族的话,还算不上什么,如果是成建制的输送制式军火的话,武装几百万妖族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这样搞,其心可诛。
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在妖洲大陆兴起灭族之战吗?
岳舞虽然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多正义的好人,起码也有做人的底线,这事让他对万宝阁的好感直接归零,甚至变成负数。
但又想不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能力不够。
那个韩管事打量了岳舞一番后,笑着迎了过来,说道:“您可是岳五岳大人?”
岳舞在万宝阁算是贵宾,万宝阁的管事级别都见过他的画像,把他牢牢记住了。原本还觉得挺荣幸,如今有些瘆得慌,只怕人家的目的不会这么单纯。
非要记住你干嘛?
你算老几?
王者只怕都难以在万宝阁获得该有的尊重,除非你能给他们带来足够多的钱。
岳舞只好笑着招呼他:“正是在下。”
“幸会幸会!”
韩管事相当的热情,当即向那几位凉州武库司官员介绍岳舞的身份,“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说出来你们肯定早有耳闻。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梁国鸿胪寺卿、梁都城卫军大统领岳五大人。”
“原来是岳大人,幸会幸会!”
“岳大人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是啊是啊,岳大人已经是我们梁国传奇人物······”
岳舞在梁都无人不知,到了凉州就未必了,只能影响到官场上,官员圈子里的人应该都知道有这么一位风云人物正当红。
“幸会。”
原本想另开一桌,结果三人都被韩管事热情的招呼到他们这一桌。
这位韩管事很善于交际,氛围更是把控的极好,始终都能让一桌人其乐融融,就连牛四都没有受到冷落。反而因为岳舞的关系,牛四被这些官吏一顿吹捧,差点飘起来了。
要不是知道他只是一个商号管事的话,甚至能以为他就是凉州知府,在场官职最大的那一个。
韩管事掌控力真的极强,不经意流露出的气质也很有贵族范。
岳舞估计他起码是个分神期以上的强者,但他气息收敛的极好,压制在天阶以下。
这样的大买卖,万宝阁必然会派厉害的人坐镇,岳舞未必会是他对手。
除非一上手直接用杀他跟他拼。
“听闻如今梁都乱成一团,岳大人的麻烦更是不少,丹盟的人纠缠不休,怎么有雅兴跑到凉州来呢?”
韩管事有意无意的试探他此来的目的,侧门也说明了他的消息极其灵通,梁都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
“就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昔日兄弟,顺便避避风头而已。”
岳舞笑着拍拍牛四肩膀,“还请韩管事往后多多关照本官这位兄弟。”
“一定一定,岳大人是本阁贵宾,岳大人的吩咐岂会怠慢····”
韩管事又说,“在妖洲大陆上,丹盟的势力很大,岳大人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岳舞疑问:“丹盟也是你们万宝阁那样,遍地开花吗?”
韩管事点头:“丹盟自然也是遍布所有大陆的势力,他们甚至比我们万宝阁还要强大,得罪了他们,岳大人好自为之。”
丹盟比万宝阁还厉害?
岳舞心里咯噔了一下,马蜂窝怎么就这么多呢!
问题是,和丹盟的这次纠纷中,岳舞并不认为错在自己,是他们的人这么脑残能怨别人吗!
事态显然不能再扩大了,不然肯定兜不住。
岳舞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韩管事莫非是韩国人?”
韩管事一愣,如今韩国已经亡国,妖洲大陆已经再无韩国。
他苦笑了一声,反问:“何以见得?就因为在下姓韩吗?”
岳舞说:“本官曾经认识一个叫韩星的韩国贵族,看着韩管事相貌跟他有三两分相似,随便一猜而已。”
韩管事顿时呼吸一滞,追问:“他如今何在?”
岳舞摇摇头。
韩管事解释说:“在下确实出身韩国王室,但离开韩国已经很多年了,最近才刚刚回来妖洲大陆,韩国却已经灭亡了······还有没有族人活着一无所知,有韩星下落的话,还请岳大人告知一二,不胜感激。”
万宝阁和妖族的买卖仅仅局限在买卖层次的话,这位韩管事就未必了。
万宝阁只是吊着妖族做生意的话,弄点普通的武器慢慢割妖族的韭菜,而这位韩管事接手这单买卖后就变得不一样了。他急于把妖族武装起来,迫不及待的为妖族凑集大量军火,席卷了妖洲大陆的所有人族,为他的韩国复仇。
韩国亡于人族之手,他的仇敌自然是人族的很多国家,假手妖族为韩国复仇,变得理所当然了。
岳舞有些恍然,说道:“几年前,在齐国以东的大海上见过他。”
韩管事追问:“后来呢?”
“他向东而去。”
向东去了深海,死不死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