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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晋走的时候也一直在探查袁家康,果然他刚走,这个人就阴阳怪气发了脾气,最后还甩脸子走人了。

其实他之前就猜到了这个外联办是干嘛的。

一个副主任能在外面这么嚣张,呵斥特勤局局长的秘书,给一个实权少将甩脸色,没有背景谁敢这么干?

他之前就从芯片里的资料里面看到过,李青生活奢靡,小资情节浓厚,喜欢声色之愉,还喜欢追求时尚,世界上其他国家兴起什么流行风物,她知道了以后都要弄过来。

比如菲律宾总统夫人穿的皮衣,她也马上要弄一件。

她有两大爱好,其中一个是摄影,据说技术达到了专业水准,使用的摄影器材都是国外进口的最顶尖级产品,仅有记录在案的,1972年一次从香港进口6万米伊斯曼胶卷,就花了好几百万元。

她还喜欢看电影,为了满足她的私欲,仅1975年国家有关部门就进口550部外国和香港电影,耗资达1500万元。为了取得更好的观影效果,还让人从国外花了100万美刀专门采购最先进的放映设备。

可以说,李青生活中享受的很多东西都是通过外联办弄到的。

回到办公室,陈晋立刻用秘密专线给曾红军打电话。

“喂,我是陈晋,给我接特勤局曾局长。”

“好的,陈晋同志。”

接线员动作很快,这种专线也不存在线路繁忙的问题,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我是陈晋。”

“陈晋啊,人你见到了?我可是等你这个电话等了很久咯。”曾红军笑着说道。

“我说曾叔,您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这什么外联办的人,您带给我干嘛?还让我无条件配合?要做什么也不和我说,我怎么配合?您不知道他已经甩脸子走人了?”

听着陈晋发了一通牢骚,曾红军最后才无奈地道:“陈晋啊,我也没有办法,上面来了命令,难道我能顶着不办?你放心,这次他们找你,其实就是想找你要点钱而已?”

“他们要钱还不简单?怎么还找到我这里来了?”

“美刀。”

对于陈晋的震惊,曾红军只说了两个字。

陈晋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要用外汇啊。

他忍不住嘲讽道:“怎么,国内的那点外汇已经满足不了她的需求了?还盯上我这里的了?我先说明,不可能,我不可能把国防科工局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外汇就这么给浪费了。”

“你先别急,他要的不多,不影响你们国防科工局的正常运转。”

“曾叔,我是不可能开这个口子的,就算不多,今天我给了她,下次她肯定来要,而且要的更多,然后就是无休无止的索取,您信不信?我是给国家创收外汇,不是给她个人创收外汇。”

曾红军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她一贯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好歹她现在有这个身份,又有谭润峰同志的签字,能不照办吗?”

陈晋想起李青的另一个爱好,那就是书法。

李青虽然才识不多,但是很喜欢模仿谭润峰同志的笔迹。

身为谭润峰同志的妻子,她有很多时间和机会接近谭润峰同志,闲暇之余,她就会观察谭润峰同志的握笔习惯、蘸墨习惯等,然后就对照着谭润峰同志的墨宝,一笔一划地临摹、模仿,最后甚至到了比谭润峰同志的字更像他的字的程度,可见她下了多少功夫。

起风后才知道,李青经常会仿造谭润峰同志字体下达文件、签字等,此时她的“司马昭之心”才彻底暴露了出来。

“只有签字吗?没有印章?”

“没错,只有签字,没有印章,怎么了?总不会是假的吧?”

听到陈晋语气中的凝重,曾红军笑着问道。

陈晋幽幽说道:“这可说不准啊,您也知道,这一位一直在模仿谭润峰同志的笔迹,甚至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您说有没有这一种可能呢?没有印章,光有签字,这是很容易办到的吧?”

“这……”

曾红军也有些拿定不住主意了。

起风之前,李青也经常用假签名为自己办事,但事情都不大,办的也基本都是私事,就算事情被捅到谭润峰同志面前,也只是批评一下而已。

“这件事我会核实一下,不过就算是模仿的,恐怕该办的还得办。”

曾红军语气很低沉,显然也是料想有这种可能性。

陈晋却不同意:“曾叔,这次来的人如果是要花外汇为她自己买奢侈品,那我是不会给钱的,这钱不是我的,更不是她的,是国家的,不可能浪费在她身上,回国以后,我还要向谭润峰同志建议使用印章,没有印章有签字也做不得数。”

“如果金额很大,那我没意见,如果金额不大,就先配合吧,别看她现在没什么职务,但是能量还是很大的,到时候在国内给你使绊子,制造障碍,影响了国防科工局的工作,岂不是得不偿失?你说是不是?斗争的方法有很多,硬碰硬同归于尽是不可取的,有时候为了最后的胜利,退一步也是必要的。”

陈晋知道曾红军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确实非常不爽的。

曾红军笑着道:“好了,陈晋,眼光放长远一点,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最麻烦的是花钱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还年轻,路还很长,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

“再说了,你手里外汇也不少,不差这点钱。”

“曾叔,话不能这么说,这些外汇是我们国术联合会的人在擂台上和外国人比武,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我为了把这些外汇带回国内,私自换成了人民币和港币给他们发奖金,让他们吃亏了,已经很对不住他们,如果这些他们拼命拿回来的外汇被用在某些人自私的享受上,让我怎么面对他们?”

曾红军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劝陈晋。

“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住着国宾馆,每天锦衣玉食,出入成群,这样的生活还不够吗?是忘记了在延州窑洞里的日子,还是忘记了在东百坡的日子?是觉得进京赶考已经金榜题名了,可以从此醉生梦死、纸醉金迷了吗?”

“陈晋住口,不要口无遮拦的。”曾红军赶紧呵斥道。

陈晋冷笑道:“我知道有人在监听这个电话,请帮我转告李青同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