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你缺少路费是吧?”
“朋友,千万别听她的,你容易被绕进去,阿母不过是看你脏兮兮的,当然有这种缺少路费的推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江湖上管这些叫读心术,实际上就是骗骗人的把戏,你可别当真,感谢你将阿母带回来,这里太脏了,你还是早点离开吧。”
眼见盲眼老太一直在说话,徐健峰慌了神,生怕跟林子强有过多的交集。
他慌忙将阿母搀扶好,扶着老太太便往铁皮屋里走。
“阿健,你究竟在躲些什么?我的眼睛还不是因为你才瞎的?你以为现在对我的孝顺,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身为骷髅教的人,当有着本心,不沦落为骷髅,这才是教训啊!”
盲眼老太硬起了脾气,她将拐杖往旁边一扔,挺起了腰杆。
尽管她挺起腰杆之后,依旧驼背驼得厉害。
“阿母...我...”
“过去的事情,你不是说都过去了吗?你以为我想要的是平安健康?错了!我想要看到你顶天立地,我想看到你成为夜空里最亮的那一颗星啊!哪有母亲不希望自己孩子成才的?
如果是因为我阻碍了你的未来,那我现在就可以去死!
但你要明白,你的命是我给的,但它属于你自己!”
盲眼老太强撑着一口气,大声呵斥着徐健峰。
“我理解...但,你应该要尊重我的想法。”
徐健峰沉默了一会,紧接着认真地说道。
“男儿生于天地间,当有自己的使命,阿母的命早就注定,你就让我安心走吧。”
“...”
“安心走是什么意思?”
林子强看着两人生死诀别般的不舍,摸不着头脑。
“有些人活着,但她本来早应该死去...你听说过续命吗?阿强。”
徐健锋只是乖乖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盲眼老太感觉得出气氛焦灼,忍不住说了出来。
“阿母!”
“够了,等了十年,够久的了,相信阿母,相信命运,相信你们自己的路。”
“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你...”
徐健锋恍惚了个神情,差点晕厥过去,这与林子强刚见到此人的感觉截然相反。
与刚见面的人畜无害相反,这一刻的徐健锋就像一个被生活虐得体无完肤的逃避者。
“也可以了,其实早在十年前,我就该死了,但不想带着遗憾而走啊!
林子强,想必你已经经历过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了。
我们都在等你啊!我们费尽心机,在很多地方不断搜集,不断整合,试图重新塑造的那个世界,一切都在别人抛弃的那本书里...我不过是用了续命其殇的一种法门而已,就是为了等你的到来。
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带阿健去...疆外。”
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当盲眼老太说出疆外之后,林子强才明白一切绝非偶然。
所谓的骷髅教,一定与自己有着莫大的联系。
他能隐约感觉到在他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那与世俗的力量不同,是一种覆盖救赎与希望的力量。
“阿姨,我...”
林子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甚至连盲眼老太所说的话都听得云里雾里的。
‘阿母’已经变成星星了...
滴落!
徐健峰的脸上滑落一滴眼泪,滴落在盲眼老太的手背上。
全都是泡沫。
盲眼老太的身体就像是碰触了消塑剂的泡沫,顷刻间消散而去。
“戾气...是戾气!”
此刻林子强才看出来,盲眼老太竟是戾气所化。
至于她是否真的续命了,亦或者是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林子强不得而知。
“不好意思,阿母就是这样,但她是个好人。”
缓和了一下心情,徐健峰哽咽地说道。
“你们所说的书究竟是什么?”
“阿强是吧?你为什么对骷髅教感兴趣?如果你不感兴趣,是绝对不会来到此地的。”
透露出凶狠的神情,徐健峰望着林子强,试图看穿对方的心思。
“弄懂它,对我很重要。”
林子强坦白。
“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甚至是灵魂,是吗?”
“没错。”
林子强不带半分犹豫地说道。
“但为什么你这么狼狈?根据面相显示,你有杀身之祸,不往西边走的话,会死。”
徐健峰冷冷地说道。
温青市在宁台市的南边,疆外则在宁台市的西面。
“因为有人杀我。”
“既然你都不怕死,为什么又要怕被杀害呢?”
“因为我不想死的毫无价值。”
事实上,林子强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如果追求到最后,你发现结果是一无所有,那还会追求下去吗?”
“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怕他们?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有用吗?到最后,结果只会一样。如果可以,你应该学会反抗,你应该像一只狼一样,随时等待反扑的机会,而不是只知道逃!”
“但我往前,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是你的错觉而已,面相显示,你有一半的几率赢,但是逃的话,百分百死。
难道只有你知道疆外,别人就不知道吗?”
徐健峰就像一个过来人,诚恳地开导林子强。
“你说我该怎么做?我的能力...太小了...”
正视自己的能力,林子强确信没有任何战胜钱伦豪的可能。
“跟我来。”
徐健峰招呼着林子强进入铁皮房里。
铁皮房与外边的杂乱有所出入。
里面的布置很简洁,甚至连空气里都特意搞了些清香剂,也难怪徐健峰能在脏臭的环境里待下去。
徐健峰走到床旁,在下方拿出一个棕色皮箱子,箱子上的牡丹图案明显,一看就不会是徐健峰所买。
箱子的年纪,少说也有个二三十年。
咔!
他打开了箱子,从中拿出一沓...枯黄纸书!
“世界命理皆在其中,如果你想解开眼前的困境,就得掌握它们,而且必须短时间掌握它们。”
“但我不是学道的,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林子强也得到过枯黄纸书,只是他将书都交给了王海波。
“或者你可以找到其它人来学,但那个人必须信得过。”
“有倒是有一个,只是...”
“果然有一个啊!你知道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吗?哪怕对于你,我也没有任何信任。”
徐健峰看到林子强眼神恍惚,便知道他有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