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看错了...”
看着毛筠淑真挚的眼神,林子强很想说出神秘三人组的事情,但若谈及这些,指定又要提及骷髅的事情。
说毛筠淑杀过人,定然触及其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还不如将话藏在心里,等找出那个杀父仇人,确凿无误后,再做打算。
“三星引冥阵,而且只有一条颈带,线索太少了...找人就像大海捞针。”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楼顶有空中花园的家庭,想必买得起这根粉色颈带的人家,家底也厚。”
“确实,这是粉色记忆限量款,价值几十万,就连我家也买不起,要不有钱,要不有势,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家。”
“几十万?!”
林子强被吓了个激灵,拿着颈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筠淑,说不定这是赝品?”
“不可能错的,粉色记忆我研究过很久,这些都是实名认购的,只是可惜,公司内部对客户隐私保护很好,绝对套不出来。”
一根颈带价值几十万,着实将林子强惊呆了。
这么一根小带子,用力扯,定会断个两半,居然要价这么高。
难道戴着还能返老还童?
穷人永远也不知道,贵的东西能有多贵。
“那线索还是断了。”
王海波仔细打量了一眼毛筠淑,他还是将信将疑,毕竟眼下,疑凶也就毛筠淑。
“除非她能站出来,不然怕是难的。”
“可能,晚上她会卷土重来?”
林子强想起来,只要对方入睡,又将是一场浩劫,而且会是复仇之路,想想就可怕,几度觉得拍得太轻,应该更重些的,用十八分力量。
“应该不会,她的阵法都被破坏了,短时间内,很难卷土重来,但是,有一就有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王海波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盯着毛筠淑,生怕她搞出背后动作。
“看着我干嘛...师傅,真的不是我,你要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海波,我相信筠淑,真的不可能是她。”
“我,也想信...”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谁会任由悲剧的发生?
叮铃...
就当三人之间处在微弱平衡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浩浩。”
“子强,她彻底消失了,明天婚礼,一定要准时到,酒席就在我家,可别像今晚,错过了。”
“一定。”
“对于你爸爸,真的很抱歉,人要往前看...”
“嗯,没其他事情的话,就先这样吧。”
这是林子强第一次,主动将陈铭浩的电话挂断,干脆利落,就像兄弟情中多了分陌生。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
“阿强,今晚我就睡在殿里,要是有不对劲,立马打电话给我。”
醉翁之意不在酒,林子强很明白,王海波是怕毛筠淑是背后凶手,正小心提防着。
本是出来才一会,要是换成往日,林子强不可能这么快回去。
“回来了?洗洗睡吧,奶奶还不知道情况,明天你去说下。”
...
~*~
第二天醒来,准确说,昨晚根本没有睡好,太多太多的事情,让人难以喘息。
沿着柏油路,来到下田村,这里,一切依旧,与平田村仿若隔世。
“奶奶!”
“强子啊!这么久没来了,快,快坐,饭吃了没?”
“上周才回来过...”
“都饿瘦了!你哥还缠着你吗?”
“没了,它走了...”
“它有了?”
“走了。”
“嗷嗷,这耳朵,不行了,嘿嘿...”
“奶奶,我爸去了。”
“你爸咋了?”
“去了!”
“去哪了?”
“跟爷爷去了。”
“你爷爷早就没了,你...人走了?”
白发人送半白发人,生命中的悲剧莫过于如此。
“嗯。”
林子强默默点了点头,眼神黯然,六魂无主。
要是奶奶嚎啕大哭起来,还真不知道怎么劝,或者说,老人家哭坏身体,又该怎么处理...
“走的时候,是不是笑着的?”
“笑着的。”
“笑着的就好,他呀,这辈子没什么出息,但有你妈有你,挺好的,挺好的,挺...”
说是不悲,那是连铁人都做不到的冷酷无情。
奶奶在片刻哽咽后,就像小孩子一样,张大了嘴巴,哭得歇斯底里。
老人家身体本就不好,哭的时候,还颤抖着,半分力都使不出来。
哭上一阵,就跟命少了大半一样。
“奶奶...我爸他可不希望看到我们伤心...”
“他怎么不希望看到我们?他不会不想看到我们的...”
“是不想我们伤心!我们哭,他看到,肯定走不安稳的。”
林子强强忍着痛,将大道理喊响。
老一辈,自然听得道理,奶奶边哭边点头,谁能明白她内心的伤,那是不能接受却又必须接受现实的苍白。
叮铃...
又是电话,最近电话特别多,让林子强有些烦恼。
“哪位。”
“林子强,是我,卢梦倩。让王海波快点回来,时间罩不住多久的。”
“你自己电话打给他。”
“没有号码...”
“139...算了,我打一下吧,其他有事吗?”
“没事。”
咔!
林子强果断挂断电话,他说不出为什么,对卢梦倩就没有好感,想来是她身上披的那身衣服,扛着的责任...
他试图想想,这个女孩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然而道不同,纵使她人貌如天仙,也走不进审美中。
他打了个电话,草草通知了王海波,等奶奶情绪安稳下来后,便去了陈铭浩家。
~*~
风雨过后的彩虹,大概就是如此吧。
村路旁,一排排的喜车,花枝招展,在柔日下,异常光彩夺目。
这也是平田村唯一喜庆的颜色。
尽管都是陌生的面孔,林子强还是故作一副笑脸,毕竟大喜的日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板着脸是不合礼仪的。
想当初,这种阵仗,都是平田三杰去拦婚车求糖果的,结果这次,居然成了陈铭浩的婚礼。
时间真是种神奇的东西,它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丢失,也让人不知不觉中长大,走上一条循规蹈矩的路。
“林子强!”
是老胡。
与昨日大相径庭,仿若不是陈铭浩结婚,倒是他的婚礼。
“老胡。”
想必陈铭浩还没告诉老胡,已经将丑事跟林子强说过。
只能看到老胡的热情,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
林子强却怎么看,怎么厌恶,当初觉得够义气的朋友,今日再一见,只道个物是人非,道不同,两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