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波说到黄师傅的时候,嘴角微微颤抖,哽咽了一下。
“行吧,等空了我就去找你。”
就在小路上,两人分道扬镳,林子强往家里走,王海波则径直向着石桥而去。
~*~
叮铃!
正当林子强走了过半,手机响了起来。
是陈铭浩。
“浩浩?”
“子强,回家了吗?”
“嗯,刚回来不久。”
“今晚过来吃饭呗?”
“今晚?不是明天结婚吗?”
“今晚来,叫了一些小学同学,刚好,来聚聚吧?你可是我们当中学习算得上好了的。”
“那,好吧...”
林子强想起张敬礼母亲给的玻璃球,直觉告诉他,还是在婚礼前给陈铭浩,或许不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铭浩家靠近村尾,从林子强家到陈铭浩家,只需要沿着山脚小路过去。
村尾的位置,跟村路隔了远。有一大片田野相护,纵使大半个平田村被冲走,也不见得会波及到陈铭浩家。
因为在村路与陈铭浩家中间,正是村里的庙堂,张敬礼父母暂时住在这里,住在这个整个村子最坚固的地方。
下午刚过半,林子强没有马上奔向陈铭浩家。
而是回到家,仔细寻了寻林土建的踪影,却一无所获。
不安感萦绕在心头,让人手足无措。
电话一个劲狂轰滥炸,却始终只有一个回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
【不可能被水猴子害了的,他知道的,绝对会防着。】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那个影子,穿着黑袍的怪物...】
林子强想起,云溪老鬼可不见得是洪水中的水猴子,若它真的是黑袍影子,想来,整个村子,所有人都有性命之忧,它的目标,可是屠村!
【那陈铭浩的婚礼,岂不是,跟死亡...】
他不敢想象,万一婚礼成了葬礼,这种事情,是断然不能发生的!
可眼下,又无法将云溪老鬼的事情给抖露,毕竟,云溪老鬼的存在,其他人可能闻所未闻。
纵使王海波知道,也不见得能打过。
...
林子强想不出该做些什么,只觉一切皆是徒劳。
任由时间过去,人就像被绑在囚笼里的老鼠。
【所以,毛筠淑!让她可千万不能来平田!】
知道情况如此糟糕,他马上拨通了毛筠淑的电话,几乎没有犹豫。
“林哥。”
“筠淑,在哪?”
“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
“不是,说正经的,别来平田村,这里,有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生死的问题,总之,你别来就对了!”
“那,好吧...”
“乖,傻丫头。”
“嗯...”
“我先挂了?”
“嗯。”
最后的傻丫头是林子强特意加上去的,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很想跑,却又觉得平田村这么多人,再怎么样也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幸存者偏差,在哪里都适用,特别是赌场,但它会让人丧失理智。
咚咚咚!
正当他在思考的时候,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林子强很想他是林土建,至少能让心中的石头落下,但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能是林土建,哪有人回家会敲得如此礼貌。
而且,也不像是跟家里很亲近的邻居,这种敲门声,仿若乞丐拜门,没有一丝平易近人,只有蹑手蹑脚。
“来了。”
他礼貌地回了一句,匆匆下了楼。
【难道是钟鸣杰?毕竟老钟伯刚走...】
【还是说有谁来通告一下林土建的消息?】
【亦或者是潘彩莲没带钥匙?母亲可是偶尔会忘记的。】
...
门打开的刹那,林子强惊愕了。
是毛筠淑!
居然是毛筠淑!
她笑得灿烂,依旧穿得单薄,穿得清纯白皙,宛若出水芙蓉,晶莹剔透。
“林哥。”
“怎么...”
“没想到吧?嘿嘿,惊喜吧?”
“惊,是挺惊的。”
林子强颇有无奈,只好摇摇头,接受了现实。
说实在的,看到毛筠淑的那一刻,整颗心都化了。
“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
“邪灵,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
林子强看了看身后的鱼干怪,说不出好坏。
它就一直贴着自己,也不作弄出什么危险。
但当自己的心往坏处使,它就像锁在喉咙的刀,缓缓滑落。
“好就好,真替你开心,林哥。”
“嗯,谢谢。辞职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可能在家呆两天,等手上的事情忙完了,离开宁台市吧。”
“离开宁台市?去哪?”
“暂时还不知道,但我爸希望我找个人嫁了,安安稳稳当好贤内助。”
“你爸,挺稳妥的,父母是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
“谁知道呢!难道你想我嫁人吗?”
“当然不想,或者说想。”
“那究竟是想多一点,还是不想多一点?”
【想你嫁给我多一点。】
“哪个幸福,就想你选哪个多一点,至少林哥很想看到幸福的毛筠淑。”
说这些话,自然是冠冕堂皇。
其实林子强恨不得问出口,想问一下毛筠淑父亲对自己的看法。
若家里能有家底,还真就上门提亲也说不准。
他自认为没那么喜欢毛筠淑,可当见面之后,每一次都是超乎意料的迷人,将心都给献祭。
“那还是嫁人吧,那个对象比我大两岁,个子高高的,长得挺帅的。”
【大两岁,个子高高的,挺帅,这不都是在说我吗?】
“那他条件挺好的,你应该也很喜欢他吧?”
“喜欢,谈不上,最多算是知道他是好男人吧。”
【好人标贴,完了,完了,这人可千万不能说的是我!不喜欢,那在一起只会是磨难。】
“相处久了,应该就有感情吧?毕竟日久生情。”
“应该不会吧,但他应该就是我爸妈最满意的人。”
毛筠淑黯然失色,似乎讲起了难以启齿的秘密,在她身上,腾出一丝戾气,很重,将芙蓉枯萎,纵使再精美的裙子,也掩盖不住这种悲伤。
林子强不知该喜该悲。
果然,那个人,不可能是自己。
“那,或许是挺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