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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当生命开始倒数计时 > 第279章 沿小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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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故意引人深入的饵,但凡往前挪近,便是无法回头的死亡路。

“为什么会这样...刚还好好的...”

不安感陡然生起,看着认识的熟人一个个离世,这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就像在心头割了一刀,将肉剜去,将记忆封存,就这么把人的存在随风搓灭。

“都是我的错...又是,水猴子!”

“不对,他身上没有戾气,像是,自杀的...”

“这该怎么跟老钟家里交代...”

“要是水猴子干的,尸体不可能这么快浮上来!”

...

林土建沉溺在痛苦之中,根本听不进王海波的分析,他正在痛失亲友中忏悔,在无助中绝望。

若没有经历过水猴子的事情,纵使是这急流大水之下,他也会毫不犹豫跳入水中,将尸体带回岸边。

但此刻,他绝望了,就像是知道了陷阱,不敢踏入。

“海波,该怎么办?”

“这个村子,风水是不是坏了?”

“不可能啊!这里,向来都,如此...也许...”

林子强很想将云溪老鬼的存在告知王海波,但想想还是没能说出口。

要是说这世间有神明,多半还是有人相信的,但要是说神明会滥杀无辜,毫无怜悯,那可就把人逼入了绝望之中。

就像王海波坚信的祖师爷保佑,而事实上,祖师爷很忙,不见得真会来施以援手。

哪怕有幸得到救助,也只不过是赶了巧,撞运了。

“强子,快,去找根棒子来...”

“这么长的棒子,有点...马上找!”

林子强能看出林土建的悲伤,那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逃避。

只见林土建缓慢地,用手推弄起沙土来,重新将缺口补上。

一下,两下,三下...

故人已去,生活还得继续。

他不是一个悲观的理想主义者,仅仅是一个不合格,试着去做合格的父亲罢了。

弄好沙坝,他又提桶,将水从坝内翻弄出去,动作极慢。

浑浊的水,相比于外边的水来说,脏了不少。

林土建动作放得极轻,生怕一个波浪打疼老钟。

建材之中,找根棒子还是容易的。

林子强找了根较长的棒子,生怕短了还要背负个不确定性,索性就用最长的竿子。

果然,他的打算,没有多余。

看似不远的距离,用最长的竿子,反倒是刚好碰上。

林土建接过竿子,一寸寸,慢慢将老钟往里挪。

每靠近一些,他的心都轻松许多,至少留了尸体,不至于只能置个衣冠冢。

“强子,你跟你朋友快离开,去通知一下...鸣杰。”

林土建生怕尸体会给林子强留下阴影,用半边身体挡着目光,只让自己看着老钟。

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况且老钟死得完整,林子强自然不感畏惧。

再一次看到尸体,让他想起在潜龙湾的遭遇,尸臭味历历在目,若没见到此刻的尸体,准是将那事忘记了,可现在,记忆又涌现在眼前,呛得人想吐。

“看他的样子,窒息而亡,是自杀的。双眼瞪大,一定是身体很痛苦,多半是患有什么绝症吧?

王海波一板一眼分析着,当然,他可不是随便胡诌的。

老钟身上,闻不到一点戾气,况且这样的死状与水猴子谋杀完全搭不上边。

而且尸体是浮在水面,准确说,是先沉下去,再浮上来,想必身体很轻。

正常死亡的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真的是,自杀吗?”

当听到患有绝症的时候,林土建对王海波的话就信了三分,当听到不是水猴子害的,他又欣慰了。

“不,不可能的...”

转眼,他又迷惘了,若真是自杀,又该怎么面对老钟的家人。

能看到,老钟死的时候,是双手紧紧锁喉,将自己给勒死的,这种高难度的死亡,常人可干不出来。

而且好端端的一个人,又为何会想不开?...

种种疑问,让林土建找不到答案,只能更多去考虑是水猴子的问题。

有时候,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人所需要的,他们,只是想有个顺理成章的推论,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结果。

“这是,灵魂?”

正当两人陷入沉默之时,林子强看见,老钟的灵魂,正缓缓剥离,他先朝天上拜了拜,又往村子看了看,终于,还是行动起来,朝着湖面走去。

突然!

在水流湍急的水面上,冒出一个身影来,黑色的袍子,让林子强坚信,这就是云溪老鬼,只是它的身影很大,一个覆手之间便收了老钟,动作极其熟练。

“果然,是你...”

“是谁?”

王海波犯了困惑,看着一边伤心欲绝的林土建,看着一旁自言自语的林子强,摸不着头脑。

“没,没谁...整个村子的风水,看来真出问题了。”

“可真刺激,趁这机会,定要收服了这水猴子!”

相比于杀戮重重的杀人犯,这种蓄意害人的水猴子更是王海波的菜。

“收服?”

“没错,不能让它再害人了!”

...

~*~

依照林土建的指示,林子强与王海波跨过小道,向着石桥而去。

一路上,没个人影,大多是不习惯走这种小道,生怕遇上了蛇。

十月的蛇可是最凶猛的,它们要找食物,做好过冬的准备。

若说寒冷是杀人的利器,那么,在寒冷到来之前,定然存在着杀戮。

好在路途顺畅,行至石桥,小雨渐停,人迹易辨。

隔了远也能看见钟鸣杰正与村长三人对视而站,侃侃而谈。

“鸣杰哥...”

“怎么了,阿强?”

“上滩头,你爸出事情了...”

“什么?”

“鸣杰,家里有事就先去吧,这里有我们守着。”

“那我先去上滩头看看了,村里情况都正常。”

钟鸣杰始终一副笑脸陪迎着,那是官场上的礼节。

待转过弯来,才敢问林子强,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

当听到老钟死去的消息,他也仅仅顿了一下。

肝癌晚期,医生说最多活不过三个月了,这种提前预知的死亡,在有心人眼里,是一种必然到来的灾难。

唯有猝不及防才是最真实的疼痛一击,有所防备的灾厄,是敲响行程的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