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没回来?平田村可是发洪水,出了事故,难道?】
【不,昨晚跟毛筠淑说过此事,要是真出意外,他们也早该打过电话了,还是别多嘴...】
林子强本想寒暄一下洪水的事情,却见两人神情自如,想必没出意外,也就把话咽回肚子里了。
“恰巧今天我也回去,指不定会碰上。”
“嗯,开门见山,听说你,也被邪灵缠上了?”
“之前是这样的,可现在,它好像变了。”
林子强看看鱼干怪,它始终没有任何异样,仿佛看不见其他人,全部的目光皆在自己的脸上。
又扫视了眼毛筠淑,她端坐着,穿着轻薄的裙纱,露出胳膊来。
这一身裙纱,想必是精挑细选过的,打扮得超凡脱俗,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可终究还是与季节起了冲突,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变了?变成什么了?”
“一条,瘦咸鱼?我看像这样子...跟变异的鱼类很像,没有鳍。”
“懂了,在往好处发展呀,是好事。”
毛云初点头示意,淡定从容地给林子强又续了半杯,特意没满。茶满逐客,这算得上茶道的潜规则了。
“不过,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危险刚刚到来。”
“真正意义上的危险?”
“我父亲的意思是,危机还没解除,但是有好转的迹象。”
“差不多这个意思。”
“那我该怎么做?做些什么...”
“别急,也许,你能参考一下我的经历...”
毛云初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经历,活脱如现地阐述了一遍。
原先,他也是个穷小子,来自省外,一个偏僻的角落疙瘩里。
以前的社会,那是大吃小,小被吃的时代。
那时候的治安没现在好,到处挂着的横幅是这样写的:打劫警车,是违法的行为。
正因为如此,妇女们都喜欢包裹得严实,生怕被流氓盯上,拉到角落里去。
男子也只管气力活,一来存粮,二来强身保家。
可毛云初,常年吃不饱,个子不高,身体也瘦弱。
他家算得上贫穷,在村里,那是被凌辱的对象。
偏偏他母亲长得好看,算得上村中一枝花,温文尔雅,贤淑良德...
这样与众不同的女人,总是被惦记,特别是没有监控的年代,究竟被多少个流氓侵犯过,都不知道。
但她也算烈女子,硬是靠着一个弱质女流,将毛云初给带大了。
直到有一天...
年轻人,总是血气方刚。
在毛云初青年时期,扫黑除恶那叫一个潮流,那是旧秩序的倒塌,新社会的建立。
被恶棍欺负久了的他们,响应号召,自然最积极。
那个年代,还没禁枪,他从地下途经搞到了一把老式手枪,三发子弹,用来防身。
人走了歪路,或许上天都喜欢布置陷阱。
正当万事俱备的时候,他便听到自家屋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撞击声。
那时候的房子,反锁全靠木栓。
可木栓最容易被撬开,只要有把小刀就够了。
门半开着,很明显,又是被人撬开了。
当他进门时,便看到,又是村霸余卓!
这恶霸,毛云初可是恨之入骨的,在他小时候,余卓就经常哄骗毛云初,让他说爷爷是扒灰佬。
小时候的毛云初哪有什么心思,只要谁给颗糖,就觉得谁是好人。
也就因为这样,常被人拿来当做笑料。
直到他晓事的年纪,才将仇恨记下来。
如今,又看到老色痞行坏事,而且这口锅盖在自己家里,焉能不气?
嘭嘭两声,将平静的生活打得稀碎,打得再也无法回到原点。
母亲害怕毛云初吃官司,亦或者被报复,将所有罪责都揽了下来,在被唾骂中死去。
有人说余卓是老好人,有人说余卓是个正直的男人,却没有人替毛云初母亲说半句好话。
嘭!
伴随着一声枪响,毛云初也失去了母亲。
年少的冲动未能带来救赎,反而让生活陷入苦难。
事情,看似结束实则刚开始。
从那之后,毛云初便经常觉得有人在跟踪他,直到有一晚,看见一个立体的人影,躲在房梁上,死死盯着他,就像是猎食的猫头鹰。
...
幸好当初的道教兴起,各地皆有所谓的高人
毛云初毅然决然地离开住所,往东赶,来到了平田村,也正是在此地,认识了毛筠淑的母亲。
他也听到了生命倒计时的声音,感觉是死过,也正如活过来一样。
...
“所以,是遇见了阿姨,才让你得救的?”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意味着不管它,也无所谓?”
“当然不是,事实上,真倒数计时之后,人还是会死的。”
“那你为什么活了下来?”
“也就活了我一人,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如果我说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你懂?”
“林哥,我父亲把年轻时杀过人都跟你坦白了,难道你还怕他有所隐瞒?”
“对不起,只是,我想知道更多的线索...”
“无妨,筠淑跟我说过,你是个很优秀的青年。”
“哪里...过奖了。”
“会被邪灵缠上,看样子,多少也是与众不同的。”
“可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毛云初论起禅道来,又沏了壶茶。
“只是可惜,现在道术衰弱,本来朝圣殿黄平根师傅有些本事,可他上周就去了。要是能找到道教继承人,兴许能指点一下你。”
【道教继承人?可不就是王海波!】
林子强看着毛云初沉稳的模样,便知道,他绝对不知道王海波就是他口中的道教继承人,否则开不出这样的口。
“阿爸,我倒认识一个道术不错的人,林哥也认识。”
“哦?有这么巧?”
“当然,他叫,王海波,是我师傅!”
毛筠淑的脸上,没有羞耻,反而是得意的表情。
“小淑,玄学的事情,你可别掺和进去!”
毛云初摆弄了一下八字胡,把语气放得很寒。
他想起当初的经历,就汗毛直立,恐怖是避之不及的。
旁人的不幸,能帮则帮,而自家人的不幸,那是要全力以赴的磨难,谁都惧怕麻烦,就如同谁都会面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