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进来,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是姐姐给我的。”
“又瞎说,小孩子居然谎话连篇!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
林子强想起昨晚的妖魅一事,怒火中烧,要是神位牌没被移动,也不会出现这档子事。
等等,时间对不上!
冷静下来,他发现了端倪,昨晚可是见过张鸣峰的。
当时他手上可没有这些,况且一个小孩哪会拿着这些走来走去。
看来他的话有一部分还是可信的。
“不是我的错...”
“那个姐姐是谁?”
“姐姐,就是之前跟你一起的姐姐...”
毛筠淑?
林子强恍然间,便想起是毛筠淑来。
除了她也没有其它人。
只是她又跟七层高塔会有什么关系?
当时,她可是完全没进去的...
“骷髅,与飞天骷髅...难道,真的有联系?”
还有昨晚的那条短信,一半天使一半恶魔,她究竟在迷茫些什么...
所有的事情将矛头全都指向毛筠淑。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掐住林子强的咽喉,让他喘不上一口气来。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半跪在地上,连呼吸都开始推搡。
“她,为什么给你这些?又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昨晚,说是能保佑我。”
果然,昨晚的邪雨,跟毛筠淑脱不了干系。
“但它说要回到它应该在的地方,我找不到。”
张鸣峰指了指牌位,虔诚地说道。
看样子,他上山是为了寻到神牌的归属。
“回到它应该在的地方...”
林子强不自觉看了看神牌,在棕榈漆间,隐隐闪着微亮的光。
神牌很重,重得完全不像木制。
是黄金!
满满一大块,竟然是黄金。
用棕榈漆在表面刷了个光,乍一看,还真像烂木头。
“乖乖,这么大一块黄金,少说也值几十万吧!”
几十万,那可是自己工作近十五年才能赚到的。
而且父母很需要这笔钱,至于自己,这辈子可能只剩最后几天了...
现实往往比邪灵妖魅更恐怖,林子强可不相信自己还能撞到比这更好的运气。
说不心动,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子强试着将神位牌攥在手里,很紧很紧...
最终,还是心中的光战胜了贪念,他决定将神位牌放回原位,至少这样,能让荣宁小区没有灾祸。
“我给它放回去,快回家吧。”
他示意张鸣峰离开,便向着山顶走去。
没有了神位牌的七层高塔,显得更荒凉,戾气层层覆于表外,将茅草丛都染了黑。
明明是放晴的天空,却透露不出一丝的温暖。
好在手中神位牌在,邪物本能地躲避着林子强,退出一条路来。
只是黄金雕刻了几个字,却能让邪物退避三舍,难道这就是钱的力量?
就跟天门诛杀阵一样,一定要用到这么多的钱币。
“呵呵,这世界真是搞笑!”
林子强心中有着别样的辛酸,苦笑着,把不甘埋在深海里。
一步步往塔内走去。
“阿强!”
是王海波,可真是凑巧。
果然,也是昨晚的不幸,让王海波也犯了疑惑,这才赶到方山顶来。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所有的戏剧交融在了一起。
林子强从王海波眼神中,能读出惊愕与难以置信。
如同王海波从林子强眼中,读出的无望与痛苦。
“海波,你说的天门诛杀阵,真的有这么强吗?”
他不是不愿意试一试所谓的天门诛杀阵,特别是在张敬礼死后,恨不得将天底下的妖魅全数尽灭。
现在,神位牌在手,价值几十万的黄金,哪怕便宜处理了,也足够摆阵的开支。
将神位牌放回原地,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但是能摆天门诛杀阵,诛杀一切的话...
林子强从没像此刻一样期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哪怕是做坏人,只要能将所有的妖魅解决,只要能报仇...
“应该不行吧。”
“原先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哪怕是邪灵都有可能诛杀!”
“对不起,以前是吹牛的...”
“我不信,一定是你在隐瞒什么。”
“对不起,阿强,玄学没你想的那么厉害,也没有我想的那样,能改变命运...”
“枯黄纸书在,你确实有解决过妖魅,明明有机会,为什么不承认!”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假的,假的...”
王海波黯然失色,双手在身边掏弄些什么,终于在左手边的兜里掏出枯黄纸书来。
当着林子强的面,缓缓将书撕成碎片。
一下,对半,复一下...
直到撕成几百片,再也难以复合。
随手一扬,山顶的风顷刻间就把枯黄纸书的碎片吹散,洋洒在田间,石缝,泉水之间。
就如同王海波曾经的人生,林子强此刻的希冀,被风扬上九层高空,随后落在无人相识的地方。
当初不信任王海波的时候,王海波天天玄学挂在嘴边;现在希望得到救赎时,却被他告知一切都是假的。
生活,可真是好笑。
林子强可不会因为王海波的行为,放弃所谓的仇恨。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断然不会放弃。
手中的神位牌,不正是希望?
“海波,不是说没有枯黄纸书,就意味着一切结束了,恰恰相反,一切才刚开始,我想你会帮我的。”
“阿强,忘记玄学吧,它远比毒药更可怕。”
“难道我不去招惹它们,邪灵就会放过我?”
“邪灵...”
王海波细细看着林子强,在林子强身后,竟隐隐冒着黑光,是邪灵踪迹无疑。
惊愕,错乱,与不解。
他已经看不到林子强身上的邪灵,最多只能看到疯狂。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幸运的。”
林子强啐了一口气,终于将心里话吐出了一句。
事实上,对于王海波,从原先的同情已经变成了嫉妒。
明明不到一星期的光景,就连林子强自己也捉摸不透,为何有这般变化。
或许是从他相信玄学开始,亦或者,是从得知荣宁小区即将拆迁开始。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一个剃头发都剃成小丑的人,竟然活得比自己滋润。
从玄学上的造诣,到生活里的富足。
他想不明白,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就因为长在了这片地方,就因为运气好,竟会比他这么努力的人活得滋润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