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哦。”
“双喜临门?”
“对呀,能解开邪灵,又能破除猫眼的烦恼,不是双喜临门吗?”
看得出来毛筠淑为林子强的庆幸。
这种祝福与自由是装不出来的。
就如同看着飘向远空的天空之城,明明是自己毕生的梦想,一辈子的奢望,却只能见它越飘越远。
那么,就祝福上空的人们,祝福他们活得幸福快乐,至少,带着这一份祝福,好好珍惜生命里的际遇。
“其实,三喜临门就最好了,还有一喜便是眼前人,身边人,未来的枕边人...”
当然,林子强只能在心里偷偷呢喃,眼神将这个愿望刻在毛筠淑身上。
“好了,发什么呆呀!作为庆祝,是不是应该带我参观一下你的住所?”
“对,都快忘记了,很累了吧,楼上勉强有坐的位置。”
噔,噔,噔...
两人的脚步很轻,缓缓上了二楼。
“这里就是?”
“不是,还要再上一层,在三楼。”
“可是,为什么我能感觉到有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
“厌恶的气息?哦!这个邻居啊,确实不好惹,是个肥宅,住着一段时间了。”
“肥宅,那股气息,似乎来自于一个女人...”
“应该是错觉吧,他可是个单身汉。”
“可能吧。”
噔,噔...
“见笑了,门把锁刚好坏了,只能掩着。”
“不见笑呀,房间里,确实挺简单的,就,一张床,一个包...”
毛筠淑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唯有一张破了的小木凳,外加一床被子,简直比监狱还简陋。
说是人生活的地方,恐怕真的只能叫住的地方。
毕竟,除了睡觉,似乎就没有其他的功能了。
“筠淑,要是不嫌弃,床,不,木板上可以坐坐。”
“林哥,你晚上就躺在这上面睡的吗...”
“对呀,房东不愿意买张床,就用木凳子搭木板当床了。”
“也不怕睡掉下来吗?”
“嘿,习惯了,掉不下来。”
林子强靠近床,尽可能将被褥推到一旁,腾出个空位来。
“是不是嫌弃床比较脏呀?”
他尽可能地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却还是扛不住挣扎,说了出来。
毛筠淑确实被林子强这么一问给吓到了。
听得出来,声音里没有底气。
就跟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的心事一样。
很多事情,是无法见光的。
当它们某一天,被窥探到,内心的野兽会冲破束缚的牢笼,贪婪地侵食大地。
“怎么会!老房子更脏呢!其实我很喜欢这种简单的氛围,能留出充足的空间。”
“真的?”
“当然,房间里为什么要放多余的东西呢?就跟心一样,东西多了,杂了,反而乱。”
她一个转身便坐在了木板上,轻松地推弄着脚。
像是坐在小船上,摇曳在绕巷的水街。
林子强说不出此刻的滋味,高山流水遇知音,伯牙子期莫不知。
人生得一个心意相通之人,得有多难。
“筠淑,你真的很特别。”
“特别?”
“就是跟你相处,没有隔阂,很自然,很随心,除了...”
林子强很想说出口那句喜欢,却怕将毛筠淑内心的恶魔激怒。
“很多人都这么说呢,我觉得,人与人相处,真诚便好,不是吗?”
“自然。”
噔噔噔...
从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上楼声,攀上二楼,往三楼而来。
从窗户能看到身影,是王海波。
“就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
“海波!自己一个人跑那么快,也不等我们,去干嘛了?”
“当然是接无根水了,难道你不想远离邪灵?”
王海波晃荡着玻璃瓶。
半瓶水在瓶中咕噜两声,充满活力。
“原来你...”
真想不到,这个哥们会这么义气。
林子强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这两天的经历,或许是在宁台市最开心的时候。
枯燥的生活也随着二人的到来,填满乐趣。
“不多说了,快来个盆子,趁它还在睡觉,仪式开始!”
王海波四下张望了一会,便在角落里寻了脸盆。
这可是林子强洗脸用的。
倒上佛泥,与无根水,就跟和面一样,在盆里反复搓揉。
原先细散的佛泥,在水的作用下,搓揉成了湿饼状,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的杰作。
左三圈,右三圈,如此反复,直到泥面上渗出淡绿色的水来,才肯罢休。
看上去浑浊的水,在力的作用下,显现出别样的清澈,一种黄澄澄的干净。
他手凝封灵爪,于泥面上开了个口子。
周围的水瞬间便凝聚到洞中,竟与泥面持平。
“阿强,来。”
王海波招示意林子强靠近,将后脑勺展露出来。
“啊麽玛呢莫西咔叽喝哝啵...”
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密语,似乎在给整个佛泥水开光。
食指压着中指,点沾上佛泥水,往林子强后耳垂,耳根后抹去。
一遍,两遍,三遍...
洗得林子强感觉到不对劲。
明明只是用佛泥水清洗,但能明显感受到,耳根后,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挣扎,又似乎是被无数根小榔头反复敲打。
“疼,好疼...”
“是邪灵!忍耐,坚持住!”
“啊!好难受,好冷,好热,好...”
反应来得很迅速,瞬间便吞噬了林子强整个人。
一波冷,一浪热,层层叠加,无力感接踵而至。
似乎是邪灵的体痛,林子强却感同身受着。
他疼得撕心裂肺,一头扎在地上,直打滚。
“林子强,你要坚持住,它就快出来了,痛苦只是暂时的,想想今后的生活,想想未来!...”
“想想未来?...”
若说未来是什么样子,谁也无从知晓。
但要说起未来,想让它成为什么样子,林子强早已有了答案。
那会是阳光明媚的早晨。
没有工作的烦恼,睡到自然醒,就连窗外的鸟儿也刚聚集着去春游。
阳台靠窗面向早晨的太阳。
阳光照射在地板上,常春藤刚好盘弄到窗边。
偶尔有迷了路的蚂蚁,探进头来,整理地上的碎食屑,打好包就走。
一杯热卡卡,温在桌台上,冒着腾腾热气。
整个房间里充满着兰花的香气,新鲜的空气从顶上阁楼侵入整个房间。
咿呀。
门打了开,是小雪,很显然,紧接着赶来的是女主人,毛筠淑。
岁月,似乎在这里定框了。
生活,不外乎如此。
滴答,滴答,滴答...
“倒数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