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划得这么深!这个样子是要去医院的。”
“一不小心就划大了,嘿嘿,医院不用去的,不疼,处理一下就行。”
说起医院,林子强可就打足了精神。
去一次医院,指不定会花多少钱,少则几百,多则上千,可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
“你看。”
他捏了捏手,握握拳,也只有自己知道,当血液里的肌肤在碰撞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快张开,伤口又裂开了!”
见过硬头筋的人,还没见过这么硬头筋的人。
她紧紧握着林子强的左手,把它摊开。
细柔之力舞弄着棉絮,轻轻划过每一处的血块,缓缓擦拭干净,最后仅留下一条伤口。
呼...
毛筠淑细致入微,不断用嘴巴吹着柔柔的风,就像对待着丈夫一样温柔。
“筠淑...”
“怎么了,疼?”
“不疼,你好美。”
也只有在与毛筠淑独处的时候,林子强才敢说出这种菲薄的话。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只是娇羞了脸,似乎不敢见林子强。
“我是说真的,你笑得真好看。”
“擦拭好了。”
她始终只想回避这种露骨的表达,亦或者说,这就是毛筠淑接受的一种方式,至少,她没拒绝。
“来,你坐吧,还有你的伤口。”
“我自己来就好。”
“不行,把手伸出来。”
“真的,自己来就行了。”
“其他时间可以,今天不行,快,右手拿来。”
林子强换了一个站位。
他只想帮毛筠淑擦一擦伤口,不但是作为感激,更多的是为了表现,至少得让眼前人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手摊开,你看,刚才帮我擦伤口,裂开了都不知道疼。”
同样是棉絮蘸碘酒,细细擦拭着。
棉絮划过肌肤的每一寸,都印刻上浓浓的爱意。
那纤细的玉手,千人难选其一,数年难得一遇。
一擦,抚血渍;二擦,止脓血;三擦,祛害疼...
比毛筠淑的擦拭可周到许多,至少,林子强自己都不知道擦了几遍,直到伤口勉强看不见有脓血冒出才肯罢休。
突然!
他看见,竟有一条黑色的虫子在碘酒之中,伤口之处蠕动。
是黑须!
经历了红衣女妖的事情,林子强分外肯定,这绝对是黑须无疑,也只有黑须才会这般蠕动。
眨眼之间。
当他细细查看的时候,黑须消失了,就如同它从没来过一样。
“怎么了?”
“没,没事,大概是紧张过头了吧。”
“今晚肯定很累了吧?还是快回去休息一下吧,毕竟这么光怪陆离的事情,我都觉得难以置信...”
“筠淑,你一个人在家,不怕吗?”
“有土地公公保佑的,不怕,任何妖魅都近不了身的。”
“可,我记得王海波说过,土地公公是不管妖魅之事的啊?”
“师傅有这么说过吗?是不是你记错了?明天回公司再好好问清楚吧!我都觉得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毛筠淑言外之意,是想赶林子强出去。
在她脸上,却始终温柔如阳,半点阴霾都看不到。
“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在撒谎?”
林子强可没有记忆错乱。
他记得很清楚,土地公公管邪灵才对,可不会管妖魅。
可眼前的毛筠淑,那股天真,根本看不出是装的...
刚才手上的黑须,究竟是不是错觉,眼神错乱,还是...
在他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不论如何,林子强可不相信毛筠淑身上没有秘密,就如同他深爱着她一样坚定。
“也是,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纵使有再多的疑惑,也无法揪在今天得到答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林子强还是知道的。
“是呢,那,明天见喽?我就不送了。”
“明天见,好好休息...”
一场简单却又极不寻常的告别,林子强匆匆离开了毛筠淑的家。
此时,屋外,细雨绵绵,看样子不是什么好天气。
就如同他心头的阴霾,久久无法散开。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视魄真的在小雪身上,并且毛筠淑的房间,并没有梦境中的玫瑰花海。
等等...
林子强总感觉到不对劲,直到这一刻,他才敏锐地觉察出来。
那右手上的伤,竟跟梦境中一模一样!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哪怕是被妖魅所伤,也没有这么巧的。
一股诡异的气雾始终笼罩在他的头顶,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手上的伤不是巧合,那是不是意味着玫瑰花与骷髅也不会是巧合?
难不成那个梦境是有所预言的,就跟小雪这只猫一样神秘?
世事无不巧合,万迹皆有可寻。
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就跟每个人来到世上一样,没有谁是多余的。
似乎陷入了另一个迷雾之中,他笃定,在表象的背后,有探寻的答案。
呼!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从侧旁吹来一阵邪风。
立体人影杵在幽暗的走廊之上,死死盯着他。
是邪灵!
林子强知道,无论如何也是摆脱不了它的。
签定契约无非只是换取生命的长短,显然无味。
昨日还信心满满,试图完成交易,今日就万念俱灰,否之如土。
就如同昨日被拒绝,丧成狗犬,今日峰回路转,心花怒放。
人生可真是戏谑,意气用事终会给人带来毁灭。
“怕有用吗?说好还有六天,你可别食言了!”
他在心里念叨着,生怕邪灵改了兴趣,选择此刻过来了结恩怨。
再一回头,在那幽长的廊道里,已经失去了邪灵的踪影。
很明显,它并不想招惹林子强。
或者说,它不过是来提个醒罢了。
“原先这么穷追不舍,现在倒好,不紧不慢,还有几天,可不能放弃希望!”
说实在话,林子强并不是因为生活有多精彩,而是因为毛筠淑,这个在他生命力出现的一道光,仅此而已。
是她改变了人生轨迹,是她,让阳光能照进来的缝隙更大了,也是她,给了自己生的勇气与贪婪。
“阿强。”
声音幽怨,充满了颓丧。
是王海波!
“哦!吓死我了,海波,你怎么会在我身后?对了,那个红色气运呢?”
林子强吓了一跳,半条命都给哆嗦没了。
但他犹豫了一下,转过头来便发现正是王海波。
只见他此刻神情游失,如若被邪灵附体,又或者是,失了魂,就连自信也被抹得干净。
“该不会是没有追上吧?”
“追上了。”
“情况怎么样?”
“明天,我...”
“明天?”
“明天我想请个假。”
“好端端的干嘛要请假?”
“那个红色气运,是苏主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