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魄?果然!”
毛筠淑不经意的一句梦话,让林子强更加确定,自己身上的视魄就是那只小雪搞的鬼,而且这些事情毛筠淑全都知道!
“既然她渴望那只猫将视魄还给我,至少能证明她不可能害我!这些事情千万不能让王海波知道,这人疑心病重得狠,况且毛筠淑是他徒弟,保不齐来个丰竹苑力斩猫妖。”
至少此时,林子强坚定了护短的决心。
“筠淑,快醒醒,车库里寒,不能睡着了。”
“林,林哥...头好晕...”
“慢慢站起来,没事的,站一下就好了...”
他很礼貌地将毛筠淑放下来,就去用手戳了戳王海波。
要说温柔些,将王海波抱起来,林子强可是办不到的,不用脚踹醒,大概就已经不错了。
“糟了,阴阳女!”
王海波一个抽醒,半坐起来,格外精神。
“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
“对呀,它跟苏淑芬一同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可能!”
“真的,红衣女妖与阴阳女结合起来,就冲她而去了,干净明了。”
“干净明了?阿强,你为什么不救她?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我...你都打不过妖魅,难道我做得到?”
林子强一脸无辜,却也愧疚。
就在刚才,当苏淑芬与妖魅一同消失的时候,他其实是庆幸的,至少不会悲伤。
对他而言,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最意想不到的收获。
至于去救人,那是大无畏的人才做的。
况且救的是苏淑芬,于本心,可不想救。
“罢了,都是我的错...”
“师傅,是苏淑芬主动求死的,谁也救不了她,别太难过了。”
“主动求死?”
“妖魅能跟妖魅结合,显然这两者都跟她有关系,若不是她一心求死,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妖魅与妖魅结合,看来你很懂啊,毛筠淑,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王海波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对于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几个小时。
“诶,这些都是筠淑的猜测,海波,该不会说,你认为她比你更懂玄学吧?她可只是你的徒弟呀,难道你想坏了王海波大师的威名?”
“阿强,你不知道,沾玄学的,有几个好下场?我这都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你好。”
是个人都知道,抽烟有害身体健康,偏偏烟瘾难戒。
可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当人看到其他抽烟的人,那种切身体会,不指望他人抽烟的深恶痛绝,也只有当事人才懂。
王海波做梦也没有想到,真当遇见学玄学的人,竟不是惊喜,反而是一种担忧。
人呐,就是矛盾的动物。
世事之难料,总令人唏嘘。
“她一个姑娘家家,比我们都小两岁呢,难不成你还以为她的道行比你高?”
“不是这个意思,但阿强,你要知道,要是没跟妖魅签定契约,是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就连枯黄纸书上都没有太多的记载...”
“哈哈,担心多余了,放心吧...”
林子强说这话的时候,内心都虚了。
“与妖魅签定契约,岂不是连灵魂都...”
他不敢去想,好不容易找到的她,到最后却是黄粱一梦。
当记忆只成为一个人的专属秘密,那个留下来的人终将成为孤独的奴隶,落寞的代言人。
叮!
于碳灰之中,抖搂一层灰,冒出一根红灿灿的气息来,它时不时闪着光亮,逐渐变黯淡,最后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这又是什么东西?难道是红衣女妖!”
被红衣女妖吓出了阴影,要是它还没死,该有多绝望。
林子强可不知道它刚才究竟是怎么复活的,就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消逝了一样。
“不是,是人的气运,看样子是被阴阳女吞噬的婚姻之运。至于光影若隐若现,想必真主在方圆几公里之内。”
“方圆几公里内?可她明明是去宁台大学搜集的气运,离这里足足有几十公里,总不可能有学生舍近求远租过来吧?”
“不知道,看来只能跟着它,寻到真主了,说不定还能攥成一篇新闻稿,对不对?”
“海波,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不忘工作啊!”
就连林子强也没想到这一点,要是将气运这东西真的写成一篇新闻稿,指不定会成为一个轰动性的消息。
此刻的两人全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气运之上,或者说他们是有意避开毛筠淑身上的秘密。
一个是为了守护,还有一个是为了充分了解。
“那是当然,干一行,专精一行。”
“它动了!”
正当两人玩笑推搡之际,红色气运缓缓挪动,在空中若隐若现。
“走,追出去看看。”
“筠淑,能走吗?”
“勉强,可以吧...”
“海波,要不你先去别让它跑掉了!我们稍后追你,万一跟不上,丰竹苑后门,也就是星光公园这边汇合。”
林子强只是想支开王海波,多些与毛筠淑的独处时间,仅此而已。
王海波可没这么多小心思,生怕红色气运飘荡不见,慌忙捡了铜钱,收了三星灯,便追了出去。
“那个,筠淑,海波就是这样的人,你别介意。”
“介意什么呢?”
“就他有时候疯疯癫癫的,说的话不正经。”
“哈哈,可作为朋友不是很有趣嘛!”
“是很有趣,事实上,我还是挺喜欢他这么一个朋友的,就跟...就跟喜欢细雨烟煴一样。”
“林哥,手疼不疼?”
还没待林子强反应过来,毛筠淑的一声关心让这个马大哈反应过来。
他细细看了一下手上的伤势。
桃木剑把用力过猛,划出的口子不是一般大,血液仍然透过伤口在不断往外面淌。
嘀嗒,滴!
地上隐约已经有数滴血液,暗暗发红。
“对了,筠淑,你的手...”
林子强可没工夫关心自个人的伤势,相比于手上的伤,可还是毛筠淑重要得多。
“已经不疼了,嘻嘻。”
“还笑得出来,手给我。”
“这里...”
她扭扭捏捏着,跟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百般委屈下,才堪堪摊出手来。
“这么深的伤口,还说不疼!”
左手握实,林子强能感觉到疼痛,却坚挺着,右手探了探毛筠淑的手掌。
人都有应激反应,当她眉头一皱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蜷缩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去帮你处理伤口吧。”
“不追上师傅了吗?”
“当然是处理伤口重要,万一感染了...”
“好吧...”
毛筠淑第一次在他面前把头埋到尘埃里,享受着这份关心。
微白的灯光下,隐约能听到草丛里的蛐蛐正在和鸣。
它们懂人的心思,听从上天的旨意,欢锣庆鼓,锦瑟和鸣。
“此刻要是有戒指就好了,就可以把你紧紧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