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起火灾。
难得烧了火,还是钉子户的房子,事不就大了嘛!
所谓的流言,那是恨不得将你底裤都扒光,剩下光秃秃的人棍来,再用他言的“善意”添油加醋,浓墨重彩地给予援助,直到面目全非也不停歇下来。
叮铃铃...
手机响了起来,是张敬礼打来的。
“喂!”
“强强啊,听得到吗?”
“嗯,敬礼,有事吗?”
“你说你在哪里工作来着?”
“宁台电视台下属公司,荣宁小区附近。”
“哦哦,那旁边有住的地方吗?”
“什么叫住的地方?怎么,想来找工作了?”
“是啊,就想出去看看,在家里,唉,终究不是个事...”
“感情好啊,来我这里,住几天,找找工作,要是找得到,之后我们就合租,还能挪个大一点的地方。”
“合租,这事情是不是想得太远了些...”
“哪里远了呀,很快的,什么时候来呢?”
“这不最近炸团了,游戏团长跑路了,也没个收入,寻思着近几天出去。”
“就说游戏不靠谱吧,不是长久之计,还是下来找工作稳当。”
“可我什么技能都没有,真的能找到嘛...”
“先下来再看嘛,躲在山头也不是个事,或者这周我上去,到时候再详谈。”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还能多打几天游戏。”
“别!这几天还是好好寻思一下找什么工作吧,到时候下来也有个方向。”
“哎呦,没事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啦。对了,浩浩婚礼提前,挑这个周六,你知道了吗?”
“周六?”
“对呀,他还没跟你说?”
“没有说诶,完全不知道。”
“那过一会应该会告诉你的,说是他家一个远房表亲,难得回来一次,给他家一大笔钱,刚巧浩浩结婚,为了让他们能喝上喜酒,把日子给改了。”
“结婚的日子还能改,这得有多随意...”
“人家家里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看看他,多好的运气,天上掉下来个远房表亲都能白捡一大笔钱。”
“是不是心动了?”
“何止是心动,唉,人比人,气死人,那就这样说好了,周六给我死回来。”
“知道了,就先这样吧。”
林子强挂断电话,继续吃面,两三口便划完了。
结了账,出得门去,此时天色早已昏暗。
就这么一碗面的工夫,横断了白天与黑夜。
枯黄的路灯下,街上冷冷清清的,就跟今日的大火一样,将旧日离殇烧得一干二净。
才几天的光景,昔日的热闹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孤寂的灯火。
看样子,有一大部分人在近几天搬走了,就连灯光都少了大半。
“阿强,吃了没,要不要再吃点?”
微光下,王福祥看着林子强缓缓走来,立马停下碗筷,站了起来。
这一次,他穿着干净整洁的衬衫,看得出小了一号,有些微褶。
想必是压箱底的衣服,一年也穿不了几次。
“吃了的,刚吃好,你们吃。”
“瞧我大伯,一点小事,掩盖不住喜悦,饭都吃不安稳。”
一改往日的常态,饭桌上,倒是王海波开始训斥王福祥了,往日身份对调着。
林子强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件足以改变生活的事情。
他往桌上扫了扫,是昨晚的剩菜,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喜事。
“嘿嘿,人一开心,就会这样,吃不安稳也就一顿。”
“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强,可得感谢你哩!”
“感谢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每一次王福祥都要感谢林子强,这让林子强格外不适。
就好像一个不是很熟的朋友,每天见到你,都硬塞给你一堆钱,然后告诉你,这是你应得的。
简直就跟基友一般。
一两次倒无所谓,次数久了,林子强也难免起鸡皮疙瘩。
“荣宁小区的拆迁计划出来了,要盖新房,统一规划,听说能赔一大笔钱。”
“大伯,这不还是计划嘛,落实还早,等钱到手再开心吧。”
“只要开征,小宝读书就有着落了,一家人的生活也能得到改善...”
王福祥连连点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散金银,任谁都会疯癫。
当幸运来敲门,谁又能说自己真的无动于衷?
大多都是快乐的。
“那感情好啊!一朝暴富,怎么也值得庆祝。”
林子强也是打心眼里为王福祥感到庆幸,毕竟这种机会一生可能也就一次。
“得感谢你啊,工作上帮海波,只要他工作稳了,找个对象接进来,到时候就是两人份的补贴,生活可就美了。”
还能看出来,王福祥是有些想法的,时刻都在为王海波的未来着想。
“这都哪跟哪!掌握了枯黄纸书里的绝技,副业都能发财,还指望找个婆娘捞点补偿款?”
“去,小孩子不懂事,昨晚怎么跟你说的,工作才第一天,都翘得没边了。”
“哪有翘,婆娘只会影响本大师的道行。大伯,当初说不定你都能成为天师的,都是婚姻害的。”
“你看看,这小子又开始犯浑,阿强,可别听他胡言乱语,就这副德性哪个人敢嫁给他!”
“那个,祥哥,婚姻上的事情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林子强尴尬地笑了笑,生怕王福祥提出帮王海波留意一下对象的事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至少林子强不想惹祸上身。
自己都还八字没一撇,再搭上王海波,结局可想而知。
“嘿,倒是有人选的,只是海波这种状态,可真讲不下来,怎么说人家条件还是不错的。”
“条件不错,难道是毛筠淑?”
林子强就差说出口。
全天下的女人,哪怕是母猪都可以,唯独毛筠淑不行。
纵使王海波一夜暴富,离她的条件可远着呢!
可就是想破脑袋,王福祥整天带个小屁孩,也遇不到什么模样的女人来。
给王海波做媒,可真挑不到人选。
“是谁呀?条件不错,这是不是太难为海波了...”
他婉意拒绝,就是怕王福祥说出对方是毛筠淑,那可是心中不能触碰的高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