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吃痛，穆武并没有想要他的命，只想抓回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此时，黑影一晃，方才的那个穿黑色长袍的人已到小厮面前。
穆武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高手。
穆武后退一步，提刀摆好架势，仔细打量面前的人。
但定睛一看，不由得心头一跳。
这人……
黑袍人手中没有兵器，甚至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的眼珠突然一变，似有什么东西飞出来。
“呼”一下，直奔穆武。
……
曹军医忙得够呛，中午也没有顾上吃饭，就在附近租了间空铺面，把收来的药材都放进去。
药材街原来并不繁华，店铺有不少空着的，找一家并不难，他也没什么要求，存放药材方便就行。
一直到天近黄昏，要打烊，人渐渐少了，才算松口气。
店面附近的拐角处有个卖小吃的摊，曹军医带人过去，坐在那里吃口东西。
他心里盘算着，收的药材大概有多少，他这还是只不到一天的时间，听小药贩们说，那帮人已经收了两天多。
可以想象，量有多大。
晚一点，得和钱家药铺的人碰下头，询问一下他们这边的情况。
他带着泉刀和苏文吃，蜂哨也在小摊另一头，似是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曹军医吃到一半，小吃摊上的人渐少了，他才注意到，没有穆武。
蜂哨原说，穆武在人群不远处盯着，注意着人群里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就算是去盯梢，也该回来了。
他心里有些不安。
见蜂哨吃得差不多，给蜂哨递个眼色，蜂哨结了账，打算去寻寻穆武。
就在蜂哨刚一起身，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另一条巷子里，有人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不……不好了……杀人了！”
曹军医心头咯噔一下，莫不是穆武追上人，双方动手了？把人杀了？
如果是这样，恐怕还真得找萧驰野了。
不少人都想过去看热闹，曹军医也装作看热闹的样子，带上泉刀和苏文，蜂哨也随后跟上。
此时天已黑透，巷子里光线暗，前面已有几个人先到，正在指指点点。
曹军医往那边走，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泉刀跟在他身侧，手扶着刀柄，只要有什么不对，立即刀出鞘。
苏文警惕看着四周，跟在他另一侧，目光所及之处，不见穆武。
曹军医低声吩咐：“先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穆武去哪了，苏文，一会儿你仔细看看，要确定是穆武下的手，他一定会回客栈找我们。到时候，我给你信物，你先去大都统府报个信。”
事关人命，又引起骚动，不经官府，怕是不行了。
要是真惊动官府，他们即便有理也说不清，得找萧驰野解决才行。
这般思索着，分开人群到近前。
光线微弱，只见一人仰面朝天倒在血泊中，睁着双眼，额头上一个血洞。
曹军医眯着眼睛细看，待看清此人的脸时，不由得霍然睁大眼睛。
穆武！
……
宋平身子一晃，扶住旁边的树。
身后手下赶紧问道：“宋大哥，怎么了？”
宋平摇头笑笑：“没怎么，刚才晕了一下。”
“这些日子太辛苦了，你得好好休息，你回去吧，我们来巡防。”
宋平摆手：“不必，没大碍，我再辛苦，还能有王爷王妃辛苦？都是为了王府平安，不可大意，走吧。”
宋平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苏文和穆武怎么样了。
颜如玉坐在灯下，翻看玄清留下的那几页纸，霍长鹤挑帘进来。
“怎么样？有曹军医的消息吗？”
“还没有，”霍长鹤脱下身上斗篷，“过了今日，明天一早，若还没有，我就去一趟，人手都准备好了。”
颜如玉给他倒杯茶：“好，那我今天晚上就给你准备东西。”
霍长鹤接过茶，沉声道：“玉儿，我担心，此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若瘟疫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很可能和申城暴乱有关。”
颜如玉神色微凛：“王爷的意思是，瘟疫不过是暴乱的前奏？”
霍长鹤目光沉冷：“不错，暴乱从不会单独存在，一定是先生了别的乱，处理不好，或者有心人引导，才会引发暴乱。”
“不知曹军医那边查得如何，如果能确定，此瘟疫是为人，找到源头，也就好办了。”
颜如玉手抚上他肩膀，安慰道：“王爷别急，曹军医身边有人，还有暗卫，他们都机灵，有身手，曹军医对那边也熟悉，他也不是蠢笨迂腐之人，要真有什么不对，也会向都统府求救。”
“或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正忙着做其它事也说不定。”
霍长鹤知她是安慰自己，心里也安稳几分。
“但愿如此。”
“时间不早，早点休息，若明天去申城，也要早起，无论什么时候，王爷都要保重自己才是。”
霍长鹤喉咙轻滚，心中滋味难言，拉着她到身前，轻轻抱住。
“玉儿，辛苦你了。”
颜如玉回抱他，轻声道：“我没事，王爷要把心放宽才行。”
“我们现在已经是占据优势，提前知道消息，能制止的制止，能防范的防范，若是真的等暴乱起来，瘟疫横行，那时候该管也是要管，岂不更麻烦？”
霍长鹤点头：“玉儿所言极是。”
“睡觉，休息。”
……
此时曹军医被泉刀推开：“快走！”
泉刀身上也挂了几道彩，苏文和暗卫也已受伤。
泉刀是在曹军医身边寸步未离的人，其它人都被围攻，没有办法抽身。
蜂哨回头：“快……”
话未了，被一拳击中胸口，吐一口血，晕死过去。
三名暗卫力战，不是他们身手差，而是对面的敌手，太过……出人意料。
这些人，还算人吗？
面色铁青灰白，嘴唇青紫，和死人无异，浑身散发臭气，不知疼痛，无惧刀剑。
一剑刺进去，也压根不会退缩。
这种对手，暗卫们也未见过。
曹军医也没料想到，会演变成这样，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但也顾不得这么多，爬起来就跑。
跑，跑去大都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