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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钱没了,龚大海和龚宝珠都急眼了。

“钱呢?不要告诉我钱不见了,不然我会打死你的!”龚大海瞪着龚宝月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是不见了,真的不见了!我记得就放在这里了啊!”龚宝月娘,一脸惊慌失措的说道。

说着话,手还不停的往柜子里摸,企图找到她放钱的布包。

龚大海见状,跳上炕,也不等龚宝月娘在炕柜里边摸啊摸了,他完全掀开炕柜,把炕柜里的衣服,布料,针头线脑的,一股脑儿往外扔。

龚宝珠就在炕上,她爹扔出的那一堆东西里扒拉。

龚宝月娘边哭边找,她几乎已经预见了,如果钱找不到,自己将会面对龚大海父女怎样的怒火!

三个人几乎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找到一些零碎的毛票,总共几块钱,他们攒着的那一大笔钱不翼而飞。

最后三个人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地。

“完了,全完了!钱丢了!以后一家子喝西北风吧!”龚大海一脸颓然的说道。

“丧门星,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自从你们母女俩进了门,就没有一天是顺利的!”龚大海红着眼瞪着龚宝月娘,说着,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龚宝月娘吓得一声惊叫,抱着头蹲在地上。

龚宝珠也是一脸愤怒,看着龚大海拳头落在龚宝月娘身上,还不觉得解气,亲自上前,对着龚宝月娘的肚子就踢了一脚。

龚宝月娘惨叫着摔倒在地,抱着头蜷缩在那里,任凭他们父女拳打脚踢的暴打。

父女俩打累了才停了下来,坐在一旁,呼哧呼哧的喘气。

“爸,这可怎么办呀?”龚宝珠瞪着龚宝月娘,一脸愤恨的问道。

“去找龚宝月要钱!”龚大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怎么要啊!今天就差点被他们打死!再去的话,还不是又被打一顿!”龚宝珠有些害怕地说道。

想起蒋四那些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龚宝珠就不敢再跟他们对上。

“对了,爸!让这个丧门星去!如果要不回来钱,就让她滚出去!”龚宝珠言语刻薄的指着躺在地上不动弹的龚宝月娘说道。

“对!她要是要不回来钱,老子打死她!”龚大海也瞪着龚宝月娘说道。

“就算是让她去要钱,今天肯定要不回来,咱们这两天也得吃饭呀!”龚宝珠摸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说道。

“还有几块钱,够吃个几天了,你去买几个烧饼,弄个蛋汤就行了!凑合吃吧!这个丧门星,今天就饿她一顿!她不配吃咱们龚家的饭!”龚大海恶狠狠的说道。

“要不回来钱,一顿饭也不给她吃,饿死她!”龚宝珠说完,气鼓鼓的拿着钱,出门买烧饼去了。

路上走着,一想到自己可能好几天吃不上肉,龚宝珠是越想越气,但是,还真是馋的不行。

想到这儿,龚宝珠也顾不得下顿了,在副食商店买完烧饼,还觉得不够,开始在店里四处溜达起来。

这个年代的京都副食商店,就是相当于现在的超市,比起小县城,小镇上,这里面的鸡鸭鱼肉,水果蔬菜那是很齐全的,只不过都要凭票购买。

龚宝珠拿着手里的三块二毛钱,一张粮票,还有一张肉票,一张糖票,这是他们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的所有家当。

她买了烧饼,用了四两粮票,五毛钱,又给自己买了个麻花,二两粮票,一毛五。

又看到大白兔奶糖,馋的口水直流,一块五一斤,直接把糖票干了。

最后一块多钱,也没省着,两斤猪肉,把肉票也消灭了。

龚宝珠拎着她的战利品,哼着歌离开了副食商店。

走在路上,还塞了一块糖在嘴巴里。

奶香十足的大白兔奶糖香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龚宝珠幸福地笑眯了眼。

龚大海有多少钱票,一直以来也没有瞒着过龚宝珠,龚宝珠是家里受宠的那个,平时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

龚宝月在家里是吃苦受累的那个,对那个家里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

以为那个家里一直是打肿脸充胖子,把所有的物质都堆在了龚宝珠身上,只有龚宝珠表面光鲜,实际呢,那个家里很穷,她只能一直勤俭节约。

此时,平时吃喝惯了的龚宝珠丝毫不觉得自己一口气花光现在家里仅剩下的所有的钱票有什么不妥,因为她相信龚大海总会想办法找到钱的。

拎着自己买回来的吃食,龚宝珠回到家里,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宝珠,烧饼买回来了?”龚大海说着,便走过来看龚宝珠买回来的吃食。

掀开篮子一看,直接傻眼了。

“宝珠,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龚大海不禁气愤的问道。

看这架势,让她拿出去的钱票是一口气花光了,关键是还不都是买的吃的,如果买的吃的,现在是冬天,天气冷,可以多放几天。

大头全部买了大白兔奶糖,这不是要命吗?不年不节的,买这玩意能当饭吃吗?

“爸!我想吃肉,想吃糖,凭什么龚宝月那贱胚子结个婚就又是肉又是新衣服的?我不管,我就要吃!”龚宝珠对着龚大海撒娇。

龚大海对于这个前妻丢下的一对儿女那是丝毫没脾气,无论他们想怎么折腾都惯着,现在,对于龚宝珠同样没脾气。

“好,好!吃肉,让那个丧门星起来给你猪肉炖大白菜和粉条吃!去!把她叫起来,还躺着,装什么算!”

龚大海说完,便往里屋走去,不管她们了。

龚宝珠得意的笑了,她走到龚宝月娘跟前,用脚踢了踢龚宝月娘的后背。

“别装死了!快点起来做饭!”龚宝月恶狠狠的说道。

龚宝月娘躺着哼唧了几声,没有动弹。

龚宝珠见此,不禁怒了,拿拿起放在柜子上的鸡毛掸子,对着龚宝月娘就是一顿抽。

龚宝月娘疼的一窜就起来了。

“哎呦!疼死我了,别打了!我这就去做饭!”龚宝月娘躲着龚宝珠的抽打,拎着桌上的篮子就往厨房跑。

龚宝珠把鸡毛掸子往柜子上一扔:“哼!真是惯的你!”

在这个家里,龚宝月娘和龚宝珠的身份好像互换了一般,好像恶毒后妈是龚宝珠,龚宝月娘才是那受虐待的可怜继女一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忍受着这一对 父女的苛待。

龚宝月懂事之后,还让龚宝月也当牛做马伺候这一家子。

龚宝月小时候虽然不愿意,但是那时候小,反抗不过,只能忍着,好在,长大了之后,她知道反抗,不然,恐怕得跟她娘一样,受一辈子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