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我妻儿?”
潘掌柜看着眼前这群来历不明的不速之客,心中惶恐不已,颤抖着声音战战兢兢问道。
一个看样子像是首领模样的人上前几步,看潘掌柜吓得是连连后退,不由笑道:“潘掌柜别担心,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来问你几个问题罢了。”
潘掌柜目光不禁看向自己被五花大绑的妻子和儿子,虽然不敢直说,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质问首领这叫没恶意?
首领也注意到潘掌柜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潘掌柜的妻儿,随后笑了笑道:“潘掌柜莫生气,我们也是担心尊夫人和令郎会大吵大闹惊动到其他人,迫不得已只能如此,还望潘掌柜见谅。”
潘掌柜闻言是又气恼又无奈,但现在自己妻儿落在对方手中,他也不敢发作,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你们想问什么问题问便是,可你们要答应我不许伤害我的妻儿。”
首领笑了,随后点点头:“潘掌柜尽管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你的妻儿绝不会少一根头发,可你若是不老实……”
首领目光一寒,语气突然变得冰冷:“……那你就得准备给你的妻儿收尸了。”
潘掌柜吓得浑身一哆嗦,看着自己妻儿一脸惶恐的表情,慌忙对首领道:“好汉放心,小老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们可一定要说到做到,不能伤害他们两个呀。”
首领点点头,随即眼睛死死盯着潘掌柜,沉声问道:“告诉我,你们‘状元居’的酒水哪里来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问起此事?”
潘掌柜闻言不由心头一颤,自己一直害怕的事终于要东窗事发了吗?
他负责打理“状元居”的生意,每天来了多少客人他都了如指掌,他十分清楚,以如今“状元居”每天的客流量,杨家那些库存的酒水根本不够这些酒客喝多少天,可每隔几天城外杨家的庄园都有酒水源源不断运来“状元居”,他自己自然心生疑窦,也偷偷尝过最近运来的几批酒水,也尝出这些酒水都是酿造不久的,他瞬间明白城外的杨家状元还是在继续偷偷用粮食酿酒,借此大赚一笔。
尽管潘掌柜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还是吓坏了,朝廷已经颁布了禁酒令,可杨家却还在顶风作案,一旦被朝廷查处,杨家必然没有好果子吃,自己也会受到牵连的。
潘掌柜担惊受怕了好一段时间,可朝廷那边却没有一点儿动静,而且他还发现京城其他酒楼似乎也在偷偷继续用粮食酿酒,也没听说有谁因此被抓,潘掌柜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渐渐放下来。
想想也是,杨家好歹也是司隶一带的名门望族,家主杨茂更是官任太仆寺卿,就是借官府十个胆子也不敢触杨家的霉头呀。
只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眼前这伙人还真追问起了杨家酿酒之事,甚至为此还不惜绑了自己的妻儿。
对方见潘掌柜居然胆敢反问自己,面色瞬间一沉,冷冷道:“现在是我在问你,还轮不到你来问,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状元居’的酒水到底是哪里来的?”
尽管心中万般惶恐,但潘掌柜是万万不敢说实话的,毕竟即使对手遵守约定没有伤害自己妻儿,但一旦杨家知道是自己出卖了他们,是绝不可能放过他们一家三口的。
“我们‘状元居’的酒水自然都是以前酿造的旧酒了。”潘掌柜低着脑袋,小声回答道。
说话间,潘掌柜偷偷抬眼望向首领,心中默默祈祷他能相信自己的说辞的。
“以前的旧酒……哈哈哈……好!很好!非常好!”首领莫名仰天一阵哈哈大笑,突然目光一寒,“姓潘的,是不是非要我用刀划花你妻子的脸,或者切下你儿子的一只耳朵,你才愿意跟我们说实话。”
潘掌柜的妻子和儿子闻言吓得面色一阵惨白,拼命摇头呜呜乱叫,却说不出半个字。
潘掌柜也吓坏了,当即跪倒在首领面前,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好汉,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们的……你不能出尔反尔呀……”
首领蹲下身子,冷冷看着潘掌柜,冷声道:“到底是谁出尔反尔在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们‘状元居’的酒水到底是哪里来的?”
潘掌柜尽管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却还是在拼命摇头:“好汉,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不能说,说了杨家绝不会放过我们一家的,我劝你也不要再问了,杨家不是你们能够招惹得起的,一旦得罪了杨家,不仅杨家不会放过你们,而且只要他们一报官,连官府都会通缉你们,到时候天下再无你们的容身之处。”
“报官……哈哈哈……”对手再次仰天一阵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随即玩味道,“杨家想报什么官,是洛阳令,或是河南尹,还是司隶校尉府!”
潘掌柜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嚣张,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但很快,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对方从腰间拿下一块腰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潘掌柜一下子傻住了,因为他清楚清楚地看到,腰牌上面的几个大字是“中都官徒隶 伯长 沙罗”。
“你们……你们居然是司隶校尉府的人?”潘掌柜此时脑袋已经蒙圈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居然还是司隶校尉府的人,怪不得敢去招惹杨家。
但愤怒很快冲破了潘掌柜的头脑,他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大声质问道:“既然你们身为官府的人,却为何要做出这等绑人妻儿之事,就不怕我去告你们吗?”
“告我们?好呀!”沙罗却没有一点慌乱,只是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按照官府的流程来,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的妻儿,但你涉嫌违背朝廷禁令参与酿酒,我现在就要将你带回司隶校尉府大牢审问,当然在里面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我们总会有别的方法查到杨家酿酒的窝点在哪里,到时候我们自然会放了你,你看看杨家会不会相信你什么都没说!”
“你们简直卑鄙!”潘掌柜嘴上在怒斥,但心中却是又慌又怕,若是如此,到时候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杨家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出卖了他们的。
沙罗一眼看出了潘掌柜的慌乱和害怕,面色反而缓和了不少:“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现在就带你回司隶校尉府大牢关着,二是你告诉我杨家私下酿酒的地方在哪里,我们马上离开你家,杨家绝不会知道是你说出去的……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知道该怎么选!”
潘掌柜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儿,终于无奈一点头:“好,我告诉你们‘状元居’的酒水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