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松等三人刚在贵客房落座,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陶晗后脚人也过来了。
她也是一听说父亲和叔叔婶婶来看自己,就立即赶过来相见。
只是她一进门,陶松,陶植和魏氏三人便都站了起来,躬身对陶晗行了一个礼:“参见侧妃。”
陶植虽然敢对齐王府门口的阍侍无礼,但陶晗如今的身份可是齐王侧妃,他也不敢摆什么长辈的架子,还是得老老实实见礼。
看到娘家人前来看望自己,陶晗心情显然不错,忙上前扶住父亲,嗔怪道:“什么侧妃不侧妃的,你们可都是我长辈,我如何受得起你们的礼。”
陶松呵呵一笑,陶植和妻子则交换了一下眼色,侄女还记得自己是陶家之女就好,想来不会对陶家的事坐视不理吧,自己的儿子总是有救了。
三人重新落座,陶松本想跟自己女儿寒暄几句暖暖场,再找个合适的由头委婉开口求女儿帮忙,可一旁的陶植根本按捺不住,对着陶晗大喊道:“晗儿,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你的堂弟呀。”
堂弟?
陶晗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几分。
她当然知道六叔口中的堂弟就是六叔唯一的儿子陶旺,从小就不个是省油的灯,仗着陶家有钱没少在外面胡作非为,不知道给陶家惹来了多少麻烦,因此陶晗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堂弟。
现在听六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定是堂弟又在外面惹出了什么麻烦事,想要自己这个侄女以齐王侧妃的身份去摆平。
想到此处,陶晗不由看上自己父亲,心中也微微有些失望,原以为是父亲和六叔六婶特意来看自己,想不到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只是为了来找自己帮忙罢了。
陶松也感受到女儿眼神中的失望,面上也不由露出一丝尴尬,只得干笑两声道:“虽说旺儿是顽劣了些,可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六叔唯一的骨肉,我们还是得帮帮他,尽快将他救出来。”
“对呀,晗儿,这次你可一定得帮帮你堂弟,不能见死不救呀。”一旁的婶婶魏氏也抹起了眼泪,哽咽道,“我们老两口可就旺儿这一个儿子,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六叔可怎么活呀。”
一听到婶娘的哭声,陶晗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对魏氏道:“六婶,你先别哭,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堂弟他怎么了?”
魏氏刚要开口,一旁的丈夫陶植却抢先说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河南尹的人小题大做罢了,你是知道旺儿的,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喜欢喝点小酒,他酒量又不好,喝多了几杯就上头,跟别人起了点冲突,打了一架,现在还被关在河南尹衙门,你看……”
说话间,陶植目光一直看着陶晗的脸色,却看到陶晗面色渐渐变得阴沉,心中也微微有些发毛,没好再继续说下去。
陶晗此刻确实很生气,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堂弟陶旺第几次酒后跟人打架了,每次都是陶家在给他擦屁股,只是这次闹大了,居然被官府抓进了牢里,眼看陶家搞不定了,居然要自己以齐王侧妃的身份去将人从牢里给捞出来。
“六叔六婶,不要怪我这个做侄女的说话难听,你们从小到大也太惯着他了,才会让他到处惹是生非,我看现在在牢里关几天也好,给他一点教训反而是好事,让他以后也知道收敛一些,免得将来惹出更大的祸。”
“晗儿,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旺儿一向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哪里受得住牢里那些苦,你就行行好,帮帮他这一次,就他出来,我跟你叔父今后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不让他再在外面惹事的。”一听陶晗不愿意帮忙,魏氏瞬间嗷嚎大哭,泪眼婆娑,苦苦哀求陶晗。
“哭!哭!哭!你们这些妇道人家除了哭还会什么,哭能解决问题吗?”妻子的哭声搅得陶植更加心烦意乱,不由大声呵斥起妻子,随后看向陶晗,语气有些不满道,“晗儿,旺儿他就是再顽劣,可好歹也是你的堂弟,如今他身陷囹圄,你见死不救也就算了,怎么还说起什么话了呢”
陶晗还未表态,一旁的陶松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晗儿,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就帮你六叔和你堂弟这一次吧。”
虽然父亲都开口了,但陶晗还是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我觉得父亲和叔父将问题想得太严重了,官府也是遵照大宁律例办案,堂弟他只是酒后伤人,只要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关几天后官府自然会放人的。”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关几天后官府就会放人,你身为齐王侧妃,只要让齐王给河南尹那边带一句话,官府自然就会乖乖放人,为何还要旺儿白白受这几天牢狱之灾。”陶植语气更加不满,顾不上陶晗的侧妃身份,忍不住大声嚷嚷道,“再说,救出旺儿不仅仅是我们陶家的事,也关乎到齐王殿下的面子。”
陶晗不由一愣,随即眉头一皱,追问道,“六叔何出此言,怎么又跟齐王殿下的面子扯上关系了。”
陶松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刚要阻止弟弟,可陶植已经忍不住继续说下去:“晗儿,你有所不知,当日官府的人一到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你堂弟,旺儿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即告诉这些官差齐王殿下是他的姐夫……可你猜怎么着,这些官差简直是胆大包天,居然完全没有将齐王殿下放在眼里,还是锁了你堂弟,你说这不是折了齐王的面子……”
“他居然在那种场合提殿下名字,让在场的百姓如何看待殿下,简直是太过分了!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不会帮你们的!”
陶晗闻言却突然大怒,气得当场就要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