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的眼眶有些湿润,虽然不舍,但很快就释怀了。
说:“宴卿,真希望你以后不要那么容易满足了。”
明明是吃了最多苦的人,却也是最容易满足的人。
在山河教的时候是,在百善门的时候也是。
原主把他当做工具,他把原主当成救命恩人。百善门不把他当人,他却觉得是他自己看得不够淡然。
林棠虽然惋惜,但显然宴卿自己都没有活下去的打算,于是只能放弃。
从地牢上来之后,江泽洋就一直咳嗽。
身后的弟子连忙送上了披肩,说:“一定是地牢里面潮湿,又加重盟主您的病情了!”
“咳咳咳!”
江泽洋摆了摆手,说:“没事,一点小伤还不会把我怎么样。”
江泽洋这么说,作为主要责任人的林棠更是愧疚了。
连忙说道:“我这有些药材,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让人送过来。”
林棠说的药材,那当然是绝顶好的药材。
江泽洋身后的弟子差点就要同意了。
但江泽洋的表情却有些埋怨。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很亲密了,你还会问我介不介意,感情淡了啊。”
江泽洋认真思考的模样:“一堆没用的药材可不行,除非你亲自给我熬药,每天送过来,我还能原谅你。”
林棠惊讶:“你脸真大。”
“怎么,难道这点小事,林公子你也不愿意吗?”
毕竟是林棠让他二次感染的,林棠看着他那藏不住的笑,只能说道:
“当然愿意了。”
“噗嗤,那你可别忘了一日两次送过来啊。特别是酉时三刻那道药,请务必准时。”
江泽洋笑了一声从林棠身边走过去,他眼眸清澈爽朗。
披着一件白衣,像一阵清风一般渐渐走远。
...
好吧,林棠看了下现在的天时,还是尽早去厨房熬药吧。
毕竟是他一开始误会人家的,怎么也要补偿一下对方。
这么想着林棠叹息一口气,往厨房走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江泽洋和他分开之后。
没有回到房间处理事务,而是让那些弟子离开,独自一个走到一个密室里面。
在漆黑的通道里,江泽洋提着灯笼心情愉悦,甚至能哼出愉悦的声音。
当他把密室的蜡烛全部点亮时,这才显现出房间里密集的铁链,和一个被铁链捆住手脚的人。
“是你?”
那个被捆住的人声音有些沙哑,她还穿着白鹤庭弟子的服饰。
抬起头是一张林棠无比熟悉的脸,正是很多年没有见到的顾青青!
她的衣衫都是破烂了,眯着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
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你?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着说着顾青青就流下泪来,哭喊道:
“从小到大我敬你爱你,从没对你做过任何不好的事啊!你为什么要害我?”
江泽洋闻言,先是叹了口气说:“你确实没有对不起我,但是师妹,如果你愿意一直当个安分的白鹤庭三师姐,我也不会动你。”
江泽洋状似惋惜的说道:“只可惜,你性子烈,如果让你出去你一定会伤害他的。”
顾青青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你说的是谁,不会是林棠吧?”
江泽洋没有说话,他看着顾青青,算是默认了。
顾青青更加震惊了,她咬着牙齿猛烈挣扎:“江泽洋!那可是害死父亲的凶手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杀了他,你还要帮他!你不为师傅报仇了吗!”
提灯下的江泽洋勾起唇角,用顾青青以往喜爱极了的声线说道:
“他年少时的那一刀能有大多威力,你真的以为丹阳子躺那么多年,就全是那一刀的功劳吗?”
顾青青听到这一句话,声音都抖颤了。
“你...你是说,你是说父亲生病那么多年都是因为你?”
江泽洋的笑意更深了。
“你应该感谢我这么做,不然也不会有白鹤庭的今天。丹阳子的见识实在是太短太短了,被别人几句话就能骗过去。”
说着江泽洋将提灯放下,他说的理所当然。
“一个只想当老好人保全自己的人,又怎么能保护好白鹤庭呢?况且,他还想为了大义对林棠不义。”
“江泽洋!你可真恶心啊,他当初那么追你你看不上,现在你又是什么意思!”
奇迹般的,江泽洋在她这句话中看了过来。
他冷漠得不像话:“不,我从来只爱他一个,之前拒绝他,不过是因为那还不是他。”
说完这句话,江泽洋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你什么意思?江泽洋你什么意思!”
顾青青睁着眼睛,还想问清楚。
但江泽洋只是说了一句: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为了和他在一起都付出了多少。”
这么说完之后,江泽洋一剑捅入顾青青心脏。
鲜血流了江泽洋一手,到死顾青青都咽不下这口气,盯着江泽洋死去。
她的怨气很大,但是这样的怨气对于江泽洋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了。
他可是武林盟盟主啊,杀过的人比林棠这个魔教教主还多得多。
每一个死在他手上的人都心有不甘,如果那些怨气真的能杀人,江泽洋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所以江泽洋并不在意的擦掉剑上鲜血,将顾青青的尸体做了一番处理之后,就让白鹤庭的弟子将尸体带走了。
而这一下午,林棠都在厨房熬药,第一次熬药熬成了黑炭,第二次才熬得刚刚好。
等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于是端着药直接往江泽洋的房间走去。
还没走到江泽洋所在的院子,就在旁边看到两个弟子搬着一个白色麻袋长条物从院墙外面走过去。
林棠疑惑的看了一眼,那种长条物一看就知道是尸体。
林棠不怕尸体,只是疑惑为什么这具尸体是从江泽洋的院子里搬出来的?
是什么犯人,被江泽洋亲自审讯了吗?
显然,搬这个东西的两个弟子也有这个疑惑。
他们在不远处闲聊着:
“盟主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亲自审讯犯人啊?”
“对啊,而且这个犯人还像是和江盟主认识一样。”
...
他们聊着,从林棠的视线中走了出去。
嗯?有人认识江泽洋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江湖上,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江泽洋吧。
林棠这么想着,只当做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端着药走了进去。
“进来。”
林棠打开房门,看见江泽洋穿着一件睡衣站在房中。
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转身,露出那张俊逸的脸庞,身上还带着水汽。
笑着走过来说:“要是你来得再早一点,我就可以邀请你一起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