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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嘛。”秦霖鼓励道,“我一开始也不会抱,抱着抱着就会了。”

“是啊,小姐试试嘛!”阿稚也在一旁开心地道,“以后她就是小姐的女儿了,肯定要抱的啦。”

白酒儿还有些犹豫,秦霖已经将女婴递了过去。

白酒儿很紧张,不敢抱可又不得不伸手接住。当那一团小小的团子放到了她的手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住,一动不敢动。

“不敢不敢,我要摔了她了啊!”她惶恐道,“快快快,帮帮我。”

屋中的人都笑了起来,秦霖也笑,阿稚也笑。

“不会摔的。”秦霖道,“主子别怕。”

无人来接,白酒儿只能硬着头皮抱着那小团子站直了身子。

她抱着的手一动不敢动,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她并不算得好看,皱巴巴皮肤泛着黄,脸上还脱着皮,像个小老头。

她头上没有头发,光秃秃的头上只有泛白的绒毛,旁边的阿稚拉了拉她的帽子。

“好丑哦。”她道。

“是啊,好丑。”白酒儿也跟着笑起来,“怎么生得这么难看。”

话音落下,襁褓中的婴儿像是听懂了一般,嘴唇嗫嚅着嘤咛了起来。

吓得白酒儿立时不敢说了,“别哭别哭,咱好看着呢!死阿稚,叫你乱说!”

“小姐自己也说了啊!”阿稚笑嘻嘻地顶嘴。

屋里笑声明朗,旁边服侍的丫鬟们也捂着嘴,屋中坐着的刘二和姜以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以卿看着这一幕,他看着白酒儿明亮笑,一如当年在船坊下的湖边,等着自己一般,迎着灿烂的阳光,笑靥如花。

秋生也看着白酒儿,他如今是她身边的明卫,常伴她左右。但她事务繁忙,所有时间都在忙着军中和国家的事。

多年前,他常常见她笑,明媚的,张狂的,开心的,嚣张的。自进京后,他越来越少见她笑,后来更是未曾见过了。

如今看着白酒儿这模样,惯常不苟言笑的秋生也忍不住勾起了嘴唇。

本来他对婴儿是没有一点儿感觉的,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听到白酒儿说要抱到膝下亲自抚养,也忍不住走了过来,细看着白酒儿怀里的女婴。

嗯……是好丑。秋生心想。

见秋生也走过来瞧,白酒儿看了眼他,笑问道:“好看吗?”

秋生点头,“嗯,很好看。”

话音落下,白酒儿“噗嗤”一声没忍住,她看着秋生一本正经说好看的样子,“来,抱一抱。”

秋生一愣,身体一僵:“我不敢。”

“我都抱了,你也抱!”她说道,“若她阿爹回不来了,这孩子得咱俩养大呢。”

话音落下,整个屋子里皆是一静。

所有笑声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了过来,各色各样的目光很是复杂。

刘二张大了嘴,丫鬟是亲卫们瞪大了眼,秦霖目光在白酒儿和秋生之间转了又转。

???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秋生不是她的侍卫吗?

秦霖傻了,他从回春堂里就一直跟在白酒儿身边,但其实之前跟秋生呆的是更多的。

秋生那小子成日都是冷冰冰的,自己跟他说话问三句说一个字。就这样的木头,跟主子……

不是吧……秦霖呆住了。

那么木讷只知道杀人的一个木头,跟主子???

秋生很好看吗?秦霖目光落在秋生的脸上,莫不是这张脸勾到了主子?

好看吧……秦霖曾经也是侯府公子,好看的人见多了。秋生那冷冰冰的模样让他有一股生人勿进的高冷。

但若说多美,倒是没有的。

只能说是清隽,帅气么,有一点。好吧,秦霖想了想,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看秋生。

不止一点,比一点多亿点。

光说长相地话,认真说起来,就是好几个书生,比如姜以卿……也更好看。

主子喜欢这一挂?

秦霖认真看着秋生,越看越顺眼。女生喜不喜欢这一挂他不知道,但男生对这种的确没有抵抗力。

单纯的好看,在同性眼里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那通身的凌厉气势和冷冰冰的气质,的确很带感。秦霖头一回这么认真看秋生,心中想到,主子是有眼光。

另一边,姜以卿也惊呆了。

他坐在刘二旁边,目光愣愣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听到旁边的刘二的嘀咕,“主上喜欢秋生这一挂的啊……”

“秋生……哦不,秋大人,的确很带感。”

姜以卿转头看了眼刘二,目光沉沉。再看向秋生的时候,心里莫名一股酸涩。

难以掩盖的酸涩和难受。

从前一直不知道自己这种反应,一直跟在主上身边陪着她去追寻她要走的路,也从未听见她为哪个男子驻足过。

就连那些收拢过的书生,主上后来也通通划清界限了。

说起来,他算是所有书生里,最亲近主上的那一个了。他也曾为此雀跃暗喜过,至少他是如今主上身边最亲近的人。

但他……完全没有想过还有个秋生……

完全忽略了主上身边真正最亲近的那一批人——生死相随的影卫。

完全没有放到眼里过的侍卫,如今却成了主上唯一光明正大承认的另一半,姜以卿赶紧自己心都快被酸涩淹没了。

就像有一只大手,攥住了他的心脏,疼到了连四肢都在发颤。

难以呼吸。

他撇开眼,抚着心口连着呼吸了好几口气,想要试图压住心中的巨大的难受。但却无济于事。

旁边的刘二嘀咕完好一会儿,平时最跟他说话的姜以卿却一句也没有接。

他转头,便看到姜以卿抚着心口一脸苍白的模样,不由关心道,“老姜,你怎么了?”

“没事。”姜以卿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情绪和异样,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想到那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爹娘,有些心疼。”

他现在什么身份自己很清楚,主上如高岭之花,与她天渊之别,他能为她做事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至于其他的……他没有资格。

“不必心疼,现在主上收养了她,只要她活下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刘二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