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治腿伤,为他母亲治病,供他幼弟上学。
即使自己对她误会甚深,她也从不解释,只是默默为他做这些……也从不邀功。
这种默默付出,一直被守候着的行为,当恍然明了之后,直击他的心口。
原来这些年,有人一直在背后默默为他。
他在外奔前程,她在家悉心照顾自己的母亲和幼弟。
庄君谷怎么也不会退婚。
见自己母亲如此坚决的态度,庄君谷想了想,说出了实话。
“母亲误会她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庄母看着儿子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着急起来,“你可别跟别的男子一样,见了她就被猪油蒙了心!”
庄君谷听着母亲对她嫌弃的话语,不由皱眉,“我说了,当初七皇子去金陵找她,是为了求医治疗。”
“她跟你说的?”庄母冷哼一声,“鬼扯!她哪里会什么医术,就是在迋骗你罢了!”
“她会医术的。”庄君谷耐心地说道,“当初母亲的病,还是她医治的。”
这话给庄母说糊涂了,“我的病什么时候给她治过,是春婆婆治的!”她纠正道,“这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别乱说了。”
说着,庄母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说道春婆婆,你找到了吗?”
自从庄君谷得了势之后,她就一直催他有空找找春婆婆。但春婆婆就跟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那天大的恩情也无法还上。
“咱们家可欠春婆婆好大的人情,得要找到了报恩,做人不能忘恩。”
庄母还在絮絮叨叨地念叨,庄君谷道,“她就是春婆婆。”
“什么?”庄母一时没有理解庄君谷的意思,“你在讲什么。”
“我说,白大姑娘,就是春婆婆。”庄君谷耐心解释道,“为了方便,她当初换了个身份行医治病。”
“母亲的病就是她治好的,七皇子当初去金陵,也是找她医治沉疴的。”
庄母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了须臾。
怎么都理解不了庄君谷的意思。
白大姑娘……跟春婆婆……什么意思?
庄君谷看着母亲的样子,倒也不惊讶。当时在大殿上发现白酒儿就是春婆婆的时候,他的惊讶不比母亲少。
“她是女子,又未婚又年轻,用自己的身份行医治病多有不妥,便换了个身份做善事。”
庄君谷一字字说得缓慢而清晰,听到庄母耳朵里。
“母亲所说的至纯至善的春婆婆,就是酒儿。”
庄母坐在屋中,失神好一会儿,才道,“她……是春婆婆?”
“是的。”
“怎么会……怎么会……”庄母念叨了好几声怎么会。
但念叨了许久之后,她又不得不信自己儿子的话。她知道自己儿子若是没有实证,是不会乱说的。
以他的性子,说她是,那她就一定是。
屋中安静了许久,庄母不知想到了什么,长长叹了一声,心中五味陈杂。
“她竟然真的是春婆婆。”她喃喃自语,“如此一来,那她对咱家的恩情可就重了。”
“春婆婆……”庄母念了好几声春婆婆,“春婆婆救过我的命,救过你的命,也算是救过……团哥儿的命。”
“咱们一家三口的命,她都救过。”
“是啊。”庄君谷应声。
庄母方才坚决的脊背软了下来,良久之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
再抬头时,又变得坚决起来,“那不行,这婚不能退!”
“你绝不能负她!”
庄君谷点头,“我知道。”
“母亲放心吧,我不会负她的。”
“这就在准备议亲的事,当年没有给上的聘礼,现在我一一给她补齐,我会风风光光十里红妆将她娶进门。”
“她会是庄家的主母,也是唯一的。”
庄母连连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手里被揉成褶皱的退婚书,眉头倏而皱得老高。
“那这怎么办?”她点了点自己手里的退婚书。
庄君谷顺着看向庄母手里的退婚书,方才还柔情的脸色又绷了起来。
“不管。”他道,“或许是在闹什么性子,我会哄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庄母细细地轻柔抚平手里白酒儿送来的纸张,小心翼翼又珍重。但突然想到这是退婚书,又赶紧撕碎。
“好了,咱们就当没看过这退婚书,好好把白大姑娘哄一哄。”
庄君谷点头。
两人刚说完话,外头的仆人走进来,“将军,白姑娘来了。”
一听白姑娘来了,庄君谷立刻站直了身子,两眼发亮,大步往外而去。
而庄母更是开心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蓦然之间又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兴奋往外而去的儿子。
“哪个白姑娘?”她问道。
白大姑娘可从来没有上过将军府的门。
没事就跟逛街一样来的白姑娘,是另一个。
果然不出她所料,只听仆人回道,“白二姑娘。”
一听这名号,庄母呼出了一口浊气,瞪圆了眼,“她怎么又来了?”
哝哝道,“成天跟个散不去的阴魂似得!”
说着将庄君谷的手一甩,“说不定白大姑娘要与你退婚就是她的原因勒!”
庄君谷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茬,听得母亲的话,转头问道,“母亲是什么意思?”
本来庄母只是随口说说。
她是真的不喜欢白水儿。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虽然长得极好,但从看她第一眼就看不惯。纵然后来误以为白酒儿水性杨花不知羞耻与别的男人勾搭,但也没有那样讨厌白酒儿的。
“谁知道呢?”庄母冷声道,“她与别的女子不同,别的女子对你再如何,都是外人。她毕竟是白大姑娘的亲妹妹,成天颤着自己未来的姐夫,真是不成体统。
“再加上你自己也是个木头疙瘩,不知分寸,跟她走那么近。白大姑娘不介意才有个鬼在跳。”
庄母越说越生气,“说不得如今白大姑娘坚持要跟你退婚,就是因为她呢!”
庄君谷皱起眉头,想了想,倒也觉得庄母说的似乎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