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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白锦灵正凑到车窗前看着,当高马上的庄将军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她吓得心中一窒。

白酒儿坐在车中,透过车窗根本看不到。

白锦灵回过神来赶紧将车窗帘放下,红着脸吓得拍着心口。

杀人无数的将军,偷看看就好了。

好害怕……

这样是夫君,跟他一辈子,在他面前怕是话都不敢多说两句。想着,她转头窥了一眼白酒儿。

但看到白酒儿平静的脸色,她又松了一口气。

别说不好说,若是三姐姐……谁怕谁还说不定呢。

反正三姐姐肯定不怕他。

这么一想,白锦灵倒是觉得两人绝配了。

“三姐姐跟庄公子真是配啊。”她由衷地感叹道,顺便拍了拍白酒儿的马屁。

白锦月在一旁,看着白酒儿没有说话。

这马屁她是不敢拍的……之前三姐姐不是跟那暗卫好了嘛,那这庄将军……

她脑子里一时很乱,可又不好多问。

外头的军队已经走过,欢呼声依旧。白酒儿低头,看着自己膝间的花朵。

“去让孟大人动身吧。”她吩咐道。

阿稚应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马车动了起来。

道路上依旧畅通无阻。

他们这一行,本来是要先进宫去述职的,但到了分岔路,白酒儿让停了马车。

前头的孟承晚派人来问她怎么回事。

白酒儿道,“孟大人回宫述职便是,我先回一趟家。”

“若是圣上通传我,我再来。”

孟承晚收到了白酒儿的话,他很不解。河南道的功绩,回宫述职必然是会被赏赐的。

这样大的功劳……她不要?

想着,白酒儿的马车已经驾驶着到了孟承晚的马车旁,正要行过,孟承晚撩开了车窗帘叫停了她。

“白姑娘!”

马车停下来,白锦月从里头将车窗帘撩开,隔空看向孟承晚,“孟大人有事?”

“河道工程完成的很好,是功绩,白姑娘确定不一起进宫述职?”他提醒道。

话语中的暗示很明显,白酒儿如何听不出来。

认真说起来,这次工程其实是交到工部的,总负责人是工部的孟承晚,而她白酒儿只是提供银子和人工。

若不成,她定然会被问责,但若是成,景明帝肯定没有想过将功劳给她。

所以在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完全负责的前提下,仍然派了一个孟承晚领圣命总负责。

这是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将功劳算到她头上。

自己进宫只是多余的。

但孟承晚并不知道这些,他与白酒儿相处这些年,在河道工程一事上,已经完全将她当做了主心骨。

故而潜意识里才会觉得她应该进宫领赏,还是领大头的恩赏。

但白酒儿知道,自己领不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且现在庄君谷和白酒儿,也是进宫了的。

“孟大人是此次河道建立的主负责人,大人进宫述职就够了。”

“至于我,皇上需要召见我,自然会召的。”白酒儿道。

孟承晚也明白了白酒儿的意思,她这是想将所有功劳都让给他。他很是不解,但即使不解,对白酒儿也很感激。

这样大的功劳,他升职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了。不仅是工部尚书,他如今正值中年,这样的政绩,将会是他以后的垫脚石。

进中书省做中央重臣,进内阁当宰相都是有望的了。

白酒儿一个女子,要了这泼天的功劳,也无法入朝中。给他就不同了……孟承晚瞬间就想清了其中的好处。

他也不再推辞,对白酒儿道,“白姑娘的好意我领了,以后若你有事情需要,我定然鼎力相助。”

说完,满足又春风得意地放下了车窗帘。

白锦月也放下了车窗帘,看向白酒儿。

“走吧,回荣国公府。”她道。比起景明帝不会有的恩赐,她当然更需要孟承晚以后的“鼎力相助”了。

一行人回到了荣国公府的时候,整个府中的人,从上到下几十号的主子全都等在了府外。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荣国公会在门口迎接自己的晚辈,他打死也不会相信。

可如今站在大门处焦急又激动的荣国公不停搓着手,他只想这个晚辈快点回家。

听说河南道的工程完成得相当漂亮!

这一次,皇上会看到了他们白家了。

他的儿子们,也有了机会。

圣上的恩宠,反正三姐儿一个女子也无用,不如给家中的男子们……以后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家里的女儿们有了强大的本家,自然过得更好。

一旁的丁氏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女儿,激动得手都在抖。

自从三年前,她的灿灿跟着白酒儿跑了,这三年来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担心得不得了。

好在秦氏是个好儿媳,宽慰她不少,也生了长孙。

再后来听到灿灿在河南道一切都很好,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如今在门口翘首以盼,恨不得自己的小女儿立刻就出现在眼前。

旁边一直搀扶着丁氏的长媳秦氏也不停看着路的尽头,那三妹妹她听过也知道,只在迎接她的那场家宴里遥遥见过一面,连话都没有多说过一句。

是她后来离开了京城,她才常常在自己夫君的嘴里听到。慢慢的,那些震人心魄的事情传来,她也不由得对这三妹多了好奇和钦佩。

她也无数次听到自己夫君的叹息,叹息若是三妹生为男子多好。

秦氏旁边,是她的贴身嬷嬷牵着个两岁的小儿,那是她的儿子,滴溜溜转的大眼睛也跟着人看着。

终于,在干冷的冬日风中,那一行马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整个秦府立刻如沸水入油锅,热闹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只有丁氏看着那马车,蓦然红起了眼。

及近,后头车辆里的丫鬟小厮下车抬出了杌子扶着马车里的主子一一下车。

看到白锦月的时候,丁氏没忍住一声哭了出来,朝着白锦月就冲了过去,“我的儿!”

从前日日见过,从没离开过自己眼皮子的女儿,一别三年。除了偶尔的家书,她是再未与她联系过。

这边丁氏哭得死去活来。

白锦月看着自己的母亲心虚心疼,但也开心。

“娘,别担心,我跟着三姐在河南道过得很好。”

看着自己都变了个样的小女儿,丁氏哭得更大声了。“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呐!”

这一去匆匆几年,白锦月都过了及笄的年纪。若是在京中,国公府的姑娘及笄那是大办宴席的!

还要请德高望重的哪家公主主母戴簪的,可如今头上却只有一根简陋得没有一点儿图式的银簪别在头上。

除此之外,全身上下一点儿亮色都没有了。

丁氏越看越寒碜,也越心疼。

京中像这样大的女儿,早都议亲了。因着她在河南道,亲事便一直没有说。

哭了她的女儿啊。

这边丁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另一边四房的元氏看到自己的女儿白锦灵也从那马车上下来,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街上看将军凯旋,刚好遇到了三姐,就一起坐车回来啦。”白锦灵说道,亲昵地勾上了元氏的手臂。

听到此处,元氏也挂起了笑意,但却皮笑肉不笑,淡淡地说了一句,“嗯,家中姐妹就该多走。”

说着,目光却瞪了一眼白锦灵。

有白锦月那个前车之鉴在,她怎么敢让自己的女儿跟白酒儿走太近?别下次又去哪个道府带上自己的女儿,以后她女儿在京中可别想有个好亲事了。

荣国公眼里就只有白酒儿,见到白酒儿下车,立刻上前,“三姐儿在河南道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白酒儿点头,“多谢三叔关心,还行。”

接到了人,一行人都往家中而去。其他人围着白锦月问东问西,就连白锦月身边的四个随行丫鬟都被人围满了,不停问着。

但无人敢来白酒儿这里多问一句,只有白子德和她两人并肩朝着外院书房而去,身后跟着白家三房的嫡长子白锦程。

秦氏本来想拉着自己儿子跟自己的三姑姑亲近亲近,她也想跟白酒儿说两句话。

可这样子看起来她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且……三姑娘下车之后那一眼扫过的气势,竟让她有些胆寒,不敢上前多话。

这才出去几年,长相未变,但通身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了。

秦氏心中唏嘘,也跟着婆母众人去了后院。

白酒儿与白子德去了前院的书房,这个从不容许女子进入的地方。

与白子德大概说了一下河道上的事,完毕之后,听得白子德提起了孟承晚。

“孟大人已经进宫述职了。”白酒儿回道。

白子德一愣,“你没有去吗?”

他一直以为,白酒儿跟孟承晚一起进宫述职之后归家,没想到她竟然没去宫中!

没去宫中,那圣上的恩宠岂不是全让孟承晚得了?!

见白酒儿应声,白子德应声,“糊涂啊,那可是天大的功劳,怎么能不进宫一趟呢?”

“我一个女子,进宫领赏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

白子德对白酒儿的倒是认同,她为女儿身,进宫赏赐可能也就是金银财宝,最多也就是封号。

可她现在有了县主封号,再往上,郡主的封号是皇家的女子能有的。

金银财宝……二房怕是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了。

可是……“有恩赏,肯定比没有好的。”白子德犹豫道,“家中之人因地方大政绩被赏,同家的其他人,也会水涨船高呢。”

虽然白子德并没有说明白,但白酒儿知道他是希望家中的男子们能因此获利。

白酒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白锦程。

白锦程是她们这一代中的长兄。之前在白锦月嘴里也听过许多关于他的情况。

至少听起来是个有用的。

但也仅仅只是听起来,是不是真中用,还得要观望观望。

“听说大哥如今在中书省?”白酒儿问道。

白锦程点头,“如今为中书省主书。”

中书省这样的地方,乃是朝廷权利中枢。依托了是荣国公府的关系找了个好的机构,可官职却低。

中书主书,从七品。

“大哥哥在这职位做了多久了?”白酒儿问道。

“算下来,也有五年了。”

白酒儿想了想,“五年,是该提一提了。”

听到她这样说,白锦程看向了白子德,白子德眼睛亮起。听她这样讲……心里升起了希冀。

“是啊,你大哥在那主书上做了这些年,并无施展之地。”白子德道,“你如今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要是有机会,还得帮你大哥说说情。”

他们虽然能见到景明帝,但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给自己儿子要官职。

如今府上只有白酒儿有资格要赏。

但让她要赏是要求是有点过分了,白子德只奢望白酒儿若是有机会便替白锦程说两句好话。

或者像这一次带着四姐儿一起去河道上似得,再有这样的差事把大儿子也带带。

想起这事儿白子德就有些懊悔。

早知道当初就让自己大儿子一起去河南到了,这样回来就真的是正儿八经的政绩,镀金了一般。

以后还担忧仕途受阻?

哎……白子德心中懊悔。

“嗯,那今晚我便向皇上讨赏。”白酒儿说着,转头看向白锦程,“给大哥往上升一升。”

大军凯旋,今晚宫中肯定是要大半宴席的。届时她肯定也会进宫。

不管景德帝想不想赏,她便讨了又如何。

用河南道的工程不一定行,用阿爹的肯定可以。当着那么多王公大臣的面,她将阿爹的失踪说出来。

为了维护自己帝王的威严和对亲信的爱护,景明帝心中就是再不想,也会看在她阿爹的份上赏她。

她也可以借此时,将自己的身份大白。

比起商户之女,荣国公府二房白子舒嫡长女的身份更有利于她接触朝中之人。

一听白酒儿要直接豁出去给白锦程讨赏,白子德都难以置信。

“真的吗?”

“自然。”白酒儿道,转头对着白子德道,“所以麻烦三叔给我上族谱了。”

“二房也要认回来了。”

“皇上与阿爹昔日情分匪浅,我正名之后,皇上看在阿爹的份上都会答应我的。”

荣国公府一开始将白酒儿认回来本来就是为了她身上的银钱,并没有给她开族谱,毕竟她爹不在,也不能贸然将她上族谱。

故而也一直没有对外说明白酒儿的身份,只说是荣国公府流落在外头的女儿。

虽然现在一分钱都没在她身上捞到,可如今能在她身上得到的好处可比银子珍贵多了!

白子德巴不得将她认回来。

若是以前他怎么都会犹豫,毕竟二房的家主二哥不在,他也不敢做二哥的主。

可冥冥之中,他已经将白酒儿的话语权看得很重了,如今她说要认回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好,我立刻就去安排!”白子德道。

白子德自然知道自己二哥跟当今天子当年出生入死的情义。

能公布身份认回来,皇上就是看在二哥的份上,对荣国公府都会多有照顾了。且三姐儿还是为了给大哥儿讨赏才准备上族谱的。

这份心,可真是向着他们府中的。

家人家人,这一刻,白子德彻底将白酒儿当做了一家人。

“好,那就麻烦三叔了。”白酒儿起身,“我也回院子休整一番,晚间还要进宫参宴的。”

“不麻烦,都是我该做的。”白子德看着白酒儿,一脸慈蔼,就跟看自己亲女儿一般。

离开了前院的书房,白酒儿向着自己院子而去。

她不觉得白子德做得不对,为官者图谋,自然是利益最大化的。

若是真的无欲无求,她也不好下手。

有所求,有所予,便有所报。

她给白子德好处,以后他就要为自己做事。自己的好处可不是白拿的。

若是以后他不愿……她可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入族谱,以后整个荣国公府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很快,午后宫中果然来传旨。

为庆贺镇国大将军庄将军大获全胜,宫中设宴三天。其中来大周出使的金人也会参与。

所有世家大族和朝中忠臣携家眷与今夜参宴。

听说金人的使者也要参与地时候,白酒儿正看着面前送来的新季衣裳。

午后丁氏听闻白酒儿要给白锦程讨官身,立刻就来了。而给她量身定做的衣裳也一起被送过来,这些全是她回来之前白子德吩咐丁氏为她准备的。

知道白酒儿要给自己的大儿子讨要官职,丁氏心里头对白酒儿带走白锦月那点儿怨怼是马上就烟消云散了,恨不得将她供起来当祖宗。

“金人的使者是今日进宫的吗?”白酒儿问道。

一旁的阿知应声,“是的,跟在凯旋的大军后面进宫的。”

白酒儿目光涣散,若有所思。

金人饕餮之心,别说灭了辽国之后会不会愿意跟大周分享战利品,让金人吐出那块燕云十六州,不可能。

那个关隘,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金人不傻。

丁氏和白锦月都在一旁,丁氏积极地替白酒儿挑选着进宫要穿的华服。

白锦月站在白酒儿另一边。

“家里人都会去吗?”白酒儿收回了目光,忽而问了一句。

“是的,家中的人都要去。”白锦月回道。

“大嫂也去吗?”白酒儿突然问了一句。

白锦月点头。

丁氏也转头看向白酒儿,不知道她为何会提起秦氏。

“我记得大嫂是不是有了身子?”白酒儿问。

“是的,刚两个月。”丁氏听到白酒儿问起秦氏的神韵,心中思忖她是不是将自己孙儿的路都要铺一铺,脸上都快笑烂了。

“你可不知道,止儿虽然才两岁,那可喜欢你这个三姑姑了,成天到晚都问我三姑姑什么时候回来。”丁氏趁机给自己孙子说着好话。

白酒儿没有理她。

只道,“让大嫂呆在家中,别去了。”

“啊?”丁氏不解,“为何?”

进宫露脸的机会,怎么能不去?那些娘娘和世家大族家的人都会去,正是结交的好时候。

秦氏以后可是公府的主母,这时候哪能不去?

白酒儿看着丁氏,她知道自己不说清楚点儿,以这三婶简单的脑子是想不出来原因的,也就不会同意。

“金人这一次进宫参加宴会,可能要出事。”白酒儿提点了一句。

丁氏瞳孔一缩,“什么?!”

战事都停了,正是金国与大周关系最好的时候,怎么会出事?使者在宴会上出事,就一定不会是小事!

丁氏吓得不行。她张嘴想问什么,被白锦月制止。

“娘,你就听三姐的,不要多问了。”

丁氏也知道如今白酒儿是家里供起来的祖宗,也不好再多问。只能抿着唇,“行吧行吧,那我去给秦氏说一声。”

说完就出了去,但出了院子之后,想了想,脚步一转还是朝着荣国公所在的院子而去。

不行,金人要搞事这个消息,她要问问老爷!

此时——

白子德也在准备进宫的事宜。

见到丁氏匆匆忙忙地走进来,白子德皱眉,“什么事情这般慌忙?”

“公爷!”丁氏一进来就咋咋呼呼地唤道,“今晚的宴会要出事吗?!”

本来很平静的白子德听到丁氏的话,蓦然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谁跟你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