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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知州府的下人就端着膳食安静地走了进来。

孟承晚和属下一早就用过了,所以只有白酒儿和姜以卿等人没吃。

那饭是黄东林的师爷亲自带着人送来的。

无他,这府上除了大人,没人比他更了解白姑娘有多难缠。

坐个椅子都要千挑万选的娇娇儿,脾气还大。孟大人他都没那么担心,这祖宗要是服侍不好,那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主。

在师爷的要求下,那早膳做得跟宴会一样丰盛。

孟承晚本来跟姜以卿和身边的下属讨论着河道之事,一群人全神贯注的开会。

白酒儿坐在旁边也不插话,静静听着。

流水一般端进来的美食佳肴让孟承晚都不得不多看一眼。

不一会儿,旁边桌案上就放满了山珍海味。

想到自己方才早膳用的清粥小菜,孟承晚陷入了沉思。

“白姑娘,用膳了。”师爷亲自走到白酒儿旁边赔笑道。

白酒儿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被优待,好像她本该就有此待遇。

她转头对着姜以卿以及白锦月等人道,“先用膳。”

秋生和阿稚等人也跟着她上桌。

她还不忘回头对着孟承晚道,“孟大人要不要一起用点儿?”

“不必了。”孟承晚没好气地说道,转头看向那师爷,“看来知州府很是阔绰啊。”

师爷一听吓得赶紧跪下,“大人明察,平日里府上从无挥霍!”

“那怎么一个早膳都如此丰盛?”孟承晚不爽道。

“这不是……不是因为白姑娘嘛……”师爷没底气地小声回道,他好委屈。

孟承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多说。

“要让我发现你们知州府贪墨民脂民膏,你就等着跟你知州一起下大狱吧!”

说着,回头对着姜以卿道,“继续说正事儿。”

姜以卿面露难色,“大人,我可以先用膳吗?”

孟承晚不耐,“去吧,赶紧用完说正事儿。”

姜以卿用膳很快,潦草吃完之后,就继续参与了孟承晚的讨论。白酒儿倒也不着急,一边吃着,耳朵一边听着姜以卿和工部职员的会议讨论。

同时手上也没停,她替阿稚夹菜,“多吃青菜身体好。”

而后夹完又转了到另一盘菜,夹到了旁边秋生的碗里,“这鲈鱼味道不错,尝尝。”

以前白酒儿吃饭从来没有管过他,秋生看着碗里的鲈鱼,这是白酒儿第一次给他夹菜。

他一愣,心跳有些快,同时转头疑惑看向白酒儿。但此时白酒儿筷子一转已经将鲈鱼也夹到了旁边白锦月碗里,“你也尝尝。”

秋生本以为自己是例外,毕竟以前的主子是从来没有给他夹过菜的。他疑惑地看向她,却发现她又给别人夹了一样的菜,说了一样的话。

似乎他也没什么例外的。

秋生看向碗里的鱼肉,用筷子扒开,默默刨起了饭。

直到吃完饭,那块鱼肉还躺在他的碗里。

放下碗的时候,秋生声音很大。还放在离白酒儿很近的地方,生怕她看不到自己故意剩下的鱼肉。

大家都有的,他才不稀罕。

白酒儿装作没看见,继续招呼着旁边的白锦月和阿稚吃着。

完了之后,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漱口擦起了嘴,秋生板着个脸跟在她身后不说话。

黄东林下衙回来,进到这里就看到一屋子忙碌的人,只有白酒儿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胳膊撑着下巴,听着旁人说话。

像个大爷似得。

黄东林踏进来,但看着孟承晚在忙,也不敢打断,只能站到一旁候着。

白酒儿见他进来,抬着眼皮瞧了他一眼,复而耷拉上眼皮,继续撑着胳膊听着旁边的人讨论着。

姜以卿坐在孟承晚旁边写写画画,孟承晚与姜以卿讨论了这么久,此时他已经完全将姜以卿当做了自己的人。

他的才学和知识让孟承晚生了惜才之心,有意提携,便也知无不言,自己懂的都愿意教给他。

一晃到了临近中午,姜以卿与孟承晚讨论其中的一个材料无法确定。

他起身,“大人稍候,我去问问姑娘的意思。”

孟承晚与白酒儿讨论过,知道她也是个有东西,并不是草包。对此倒也没什么意见,点点头。

姜以卿走到了白酒儿身边,“姑娘,你看着两个材料和方案,哪个更好些?”

白酒儿抬着眼皮看了姜以卿手里的图纸,上面写得很详细。

两个方案都有利有弊,对她来说选任何一种都行。

便没有回答,只淡淡道,“这些小事儿让孟大人做主就行。”

“好。”姜以卿应声,回到了孟承晚身边,两人继续讨论起来。

黄东林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小事让孟大人做主就行?小事让孟大人做主,大事再找她的意思?

这可真是……说她是大爷都形容不了她此刻的睥睨漠然之感了。

黄东林目光从堂中扫过,孟承晚坐在案牍上埋头苦算,旁边的姜以卿以及工部的人要不盯着他手里的图纸,要么就围堆讨论着自己负责的那部分。

全部忙碌不已,只有白酒儿坐在太师椅上。那太师椅在堂上方,是上座,她漫不经心地目光看着众人,不插嘴的样子更像是监督下人的主子样。

就好像……底下的人都是她的手下,都在为她忙碌,她才是这里的主子。

孟承晚是什么身份?那是直属陛下的重臣。

若她是个男儿,黄东林毫不怀疑她是不是秘密立的储君了……

想至此,他摇摇头立刻将自己脑子里荒唐的想法晃掉。

未末时分,白酒儿打着哈欠。回头看向黄东林,张了张嘴。

话还没说出口,黄东林立刻接道,“我知道,白姑娘饿了。”

说着,立刻招呼着下面的人摆膳。

白酒儿回了头,打断了孟承晚等人的话,“好了,该用膳了。”

因为忙碌,众人皆是草草果腹了事。

一直忙到傍晚,孟承晚才安排好近期的所有工作进程。孟承晚很是疲惫。

“明日要做法,大人早些歇息。”白酒儿道,“我就先回去了。”

孟承晚点点头,累了一天他已经没精力了,冲着白酒儿挥挥手,“去吧去吧。”

但白酒儿没有立刻走,而是将孟承晚案牍上的几本书拿起来,“孟大人,这几本书借我回去看看呗。”

孟承晚顺着瞧了一眼,那几本全是工部不外传的秘籍,都是前朝水利疏注的古籍孤本,里头有一些残缺无法修复故而一直没有复刻本。

孟承晚瞪向她,“不行!”

“我出那么多钱看几本书都不行?”白酒儿撇嘴,“我又不会把你这书弄坏掉,给看看嘛。”

孟承晚累得不行,看着白酒儿死缠烂打的样子,心知今日若是不给她,不知道要缠自己到什么时候。

只能皱着眉头哀叹一声“造孽”摆着手让她赶紧滚了。

“谢谢您勒!”白酒儿开心地抱着书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一出门,她脸上的谄媚讨好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清明。

她回头将手里的书递给了姜以卿。

“翻了他满桌的书,就这几本最为难得,是孤本。”

“你应该想看。”

姜以卿接过书,随手翻了一翻,赶紧轻轻关上,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视若珍宝。

这些都是极其难得的水利疏注孤本!

姜以卿跟在白酒儿身后,抬头看着她的背影,感动的眼睛都红了。

他说姑娘在案牍上翻半天看半天作何,还以为是她想看看而已。

没想到竟然是在给他挑书。

助他科举,科举不成又为他入仕牵线铺路,姜以卿心中满满当当的。虽然是女子,可能为她做事,姜以卿自心里觉得值得。

“多谢主子。”他小声说道。

白酒儿回头瞧了他一眼,脚步放慢了些许。

立刻就与姜以卿拉近了距离,她轻声道,“叫我姑娘就好,不要叫主子。”

姜以卿疑惑地看向她。

“我是女子,虽然我不在乎,但你要入仕,认女子为主不太好。”白酒儿耐心解释道,“旧主若是有身份的官家子,你算幕僚。”

“旧主若是女子,别人会误以为你是曾是我的奴仆。”

“奴仆便奴仆,我不在乎。”姜以卿道。

他就想认白酒儿为主,为她做事。

她如今为民做事,自己便为民做事。

再者,就算曾为女子所用,他只要又一身真才实学,并不怕别人置喙。

“若是别的女子就罢了,我不一样。”白酒儿道,“我污名在外,众人皆说不守妇道,牵扯上我为奴,你便会被构陷立身不正。”

“朝中斗争盘根错节,你无背景又有一身才学,在提拔一事上,很容易动别人的利益,御史台不是虚设的,若你有一日登高,这些都会成为别人拉你下水的理由。”

白酒儿的确如此担忧,但还有一事她没说,姜以卿想入仕,就要在景明帝面前弱化与自己的关系。

若是让景明帝知道他从前认自己为主,以景明帝的多疑小心眼,姜以卿难以往上。

只能将姜以卿推到孟承晚的名下,让孟承晚来提携,入京后,他便是孟承晚亲自提携的门生。

孟承晚提携,他的路途定然康庄明朗。

姜以卿深深地看着白酒儿,他只想到为她做事,她却为自己想到了那么远的事。

自己又怎能辜负她?

“好,都依姑娘所言。”

一行人离开知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经过庭院的时候刚好遇到抬在担架上的黄晖。

今日他的狗腿子替他搜罗了农家的一个小美女,才绑来的。虽然被打得浑身是伤都爬不起来了,但色胆依旧包天。

这不就立刻抬着担架去会小美人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一到庭院就遇到了白酒儿。

这可真是他娘冤家路窄!黄晖暗骂了一句晦气,他往旁边抬担架的仆人头上一扇,“快快,掉头走!”

一行抬着担架的下人看到白酒儿也是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就要转头走。

白酒儿懒得理会黄晖,自顾自地走着自己的路。

“等等!”黄晖一开口。

他躺在担架上望着天上的晚霞,在外面揍他就算了,他人没带够,打手也没有她的厉害。

可现在是在他家啊!

在他家,他就是爷,谁敢动他?!

“转过去!”黄晖道,“让她给爷让路!”

“爷,这不太好吧……”下人有些犹豫。

白家这瘟神爷,不太好惹啊……何必找不快呢?

黄晖抬着手就朝着那下人头上扇过去,“让你过去!”

没法,黄家的下人只能抬着担架回身朝着白酒儿挤过去。

院子里的路本来就窄,抬着担架更是占地儿,只能容纳一行人过去。

“让让,让让。”黄家的下人硬着头皮驱赶白酒儿一行人。

白酒儿懒得与黄晖多废话,让他先走就先走,这种事情她不必要逞个能。

于是挥了挥手,一行人纷纷退开,让黄晖先走。

躺在担架上的黄晖偏着个脑袋,瞧着白酒儿让了自己,顿时更嚣张了。

“算你小子识相。”黄晖一脸得意地说道。

担架抬着路过白酒儿时,他还不忘炫耀,“知道爷去干嘛吗?刚搜罗来的雏鸟,爷去尝尝味儿!”

“你也给爷老实点儿,不然惹了爷必不要你好过!”他还威胁起来。

白酒儿本不欲与他多痴缠,理也不想多理。但此时听到黄晖的话,看向他。

只见黄晖一脸耀武扬威且得意的脸色。

雏鸟?

“黄爷真威风,不知是那个姑娘有这样的福气?”她笑着问道。

一听到恭维,黄晖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这可是从不把他放在眼中的白酒儿,能得她的恭维,怎能不兴奋?

“哼,当然是我的小弟们替我搜罗来的,一个农家孤女,听说姿色极美!”

他还在炫耀,白酒儿已经转头看向阿稚,“揍他。”

话音落下,阿稚就撸起袖子打过去了。

那些家丁们平日里狐假虎威很是牛,可遇到白酒儿被揍得爹娘都看不清过。现在见到白酒儿的人冲上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撂挑子跑人!

黄晖哎哟一声摔倒地上,迎接他的就是梨花暴雨般的拳头。

打到黄晖都快没声儿了,阿稚这才停手。

白酒儿走过去,背着手弯着腰看着黄晖,“人呢?”

良家孤女都不放过,这个畜生。

黄晖被打得鼻青脸肿,本就缠满绷带的身上好肉都没了一块儿。

“白酒儿,你好大的胆子,在我家你都敢打我,我要整死你!”

“嗯,去跟你爹爹哭鼻子去吧。”白酒儿道,回头对着秋生道,“去把那个姑娘找到,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