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刻,白酒儿的心无比的累。
自来了京中,她无权无势,身后又一无所依,就像在泥潭里挣扎着想要逃离出来,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漩涡里又出现一股她难以抵挡的力量将她再次拉进泥潭。
好像她是女配,就注定不能与女主斗。
她是女配,那些用尽全力去求的,也不过是女主轻而易举能获得的。
可是凭什么?
心酸之后,白酒儿心中生出一种怨怼和不甘。
凭什么她就要被既定的命运裹挟?!
凭什么她就只能成为别人的铺路石?!
她不甘心,她骨子里那股不屈被彻底激发。
“我寻思着,库房和你的私库都找不到,说不定在白水儿那儿呢。”阿稚的声音不停,絮絮叨叨依旧,“所以我就翻了她的屋子。”
她说着,看着白酒儿脸色变得很差,有些担忧,“小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错。”白酒儿收回了思绪,眼中复而清明坚定。
她整理好情绪,转头问道:“你那时候很小吧?你确定没有记错?”
一听这话,阿稚不开心了。小姐怎么能质疑她!
“小姐,我过目不忘。”她嘟着嘴,很不开心,“小姐,你怎么连我最大的优点都忘了?”
白酒儿讶异,阿稚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可是捡到了个宝。
原文里大量的着墨都在男女主,或者他们身边的丫鬟小厮,至于原主白酒儿的身边的丫鬟,字里行间就两个字囊括,恶毒。
跟白酒儿如出一辙的恶毒。
当然没有提到过她过目不忘的本事。
“没忘呢,小姐嘴瓢了。”白酒儿摸摸阿稚的头,“阿稚很棒。”
听到白酒儿的夸赞,上一刻还拉着脸的阿稚立马灿烂的笑起来,身子匍匐在桌案上,凑向白酒儿,“小姐,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我说,咱就去干掉白水儿,抢了她的玉!”
“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拥有跟小姐一样的玉?哼!”
若是往日听到阿稚这样,她肯定会觉得这丫头又开始大言不惭了,以后死相肯定很惨。
可如今听到阿稚的激动发言,她只是笑了笑。
“好,那就抢了。”白酒儿说道,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那块玉既然是她阿娘留给她的,那就一定在她身上。阿爹并不看重白水儿,而是更爱她。爱她很多很多,她阿娘必然不会将留给白水儿的东西给阿爹。
所以阿爹这块,应该是另一枚。
这两枚,一真一假。若她猜测没错,白水儿手里那块,应该是真的
无他,因为她是女主。
阿稚一听白酒儿这次硬气了,不像往常一般阻拦她,兴奋得不行!
“小姐派谁去抢?”她说完,白酒儿还没有回答,身子就凑得更近了,举起小手,“我我我!我去!”
“我要替小姐行道,她要不给我就打死她!”
白酒儿哂笑,“别人是替天行道,你是替小姐行道。”
“那当然!”阿稚梗着脖子一脸理应如此,“小姐就是我的天!”
白酒儿摇头,“让别人去抢。”
阿稚扁嘴,“谁啊,比我还厉害吗?”
说着,她撑在桌上站了起来,满是醋意地嘟囔道,“肯定是秋生。小姐你现在跟他越来越亲近了,都快赶过我了。”
“不是秋生。”白酒儿道。
“那是谁?”阿稚更疑惑了,“还有谁比秋生还厉害吗?”
白酒儿笑笑没说话。
要去抢女主的东西,当然要厉害。
天道庇佑?那她就找天子。
一个是天道庇佑的主角,一个是天道之子,她倒要看看,天道这次偏向谁。
“阿稚,更衣。”她说道,站起了身。
“哎!”阿稚得令,麻利地去给白酒儿准备衣裳了。
很快,她便抱着一套少女的草青色裙裾过来,“小姐。”
老太婆的衣裳,白酒儿只会让秋生准备。让她准备的,就是少女的衣裳。
白酒儿接过衣服,“去让师父准备另一辆马车。”
“我要去一趟明月居。”
“好!”阿稚应声,“咚咚咚”跑了出去。
很快,白酒儿更好衣,外头竹矜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一。”白酒儿唤了一声,一出现在了她面前。
“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车夫了。”她说道,上了马车。
“是。”一冷冷应声,准备上车辕。
后头的竹矜着急了,一把拉住正要上车的一,拉开车帘对着里头的白酒儿问道,“那我呢?”
“你是回春婆婆的车夫。”白酒儿回道。
“哦,这样啊。”竹矜放心了,放下了车帘,“去吧。”
马车离开诊堂之后,白酒儿让一直接去向明月居的方向。
很快,到了明月居。
不出意料,马车被明月居的小二拦下。
“客官,可有客牌?”小二问道。
“没有。”里头传来白酒儿清脆的声音。
方才还笑着的小二立马没了表情,“我们这里要有客牌才能进,走吧。”说完,他驱赶着白酒儿。
白酒儿没发话,一也没动,小二有些不耐烦,“说了这里没有客牌进不了,你当我们这里是谁都能进的?快走快走,别挡到后头的客人!”
话音落下,车里传来陌生女子的声音,“告诉你们掌柜,金陵城白家大小姐白酒儿求见。”
小二一听,看了眼马车。
掌柜给他们打过招呼,若是金陵城来人点名找他,就一定要通传。
他马上换了副表情,谄媚地笑道,“好的,客官稍候!”说完,转身小跑进了明月居里。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马车里并没有点灯,白酒儿坐在黑暗里,目光幽幽。
她之前带着玉玺,处处小心。
现在的她,可没有玉玺,也不用再小心了。
不一会儿,那小二从里头小跑出来,对着马车点头哈腰,“姑娘,我们掌柜有请。”
白酒儿这才下了马车,弯着腰的小二抬眼偷瞧了一眼白酒儿,目光惊艳。
好美的姑娘……
在小二的引路下,白酒儿很快走进了明月居掌柜的屋子里。
还是那间楼上的屋子。
此时,屋中点着烛台,明月居的掌柜坐在案后,一声褐色长袍,头发高束。看着走进来的白酒儿脸色一凛,严肃不已。
“好了,出去吧。”他挥退了小二,对着屋中的仆人道,“出去,把门守好。”
待一切吩咐完,他才看向白酒儿。
面前站着的女子面容姣美,媚色太重少了端庄,美是美,但看起来就是不靠谱的长相。
“东西呢?”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没有。”白酒儿也直接回道。
掌柜放在桌案上的手蓦然捏紧,青筋暴露,“你说什么?!”
“东西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是不在我身上。”白酒儿道,眉头也紧蹙起来,一脸忧思。
掌柜握成拳头的手松开,死死盯着白酒儿,“那在哪里?”
“在我庶妹,白水儿那里。”白酒儿面不改色又认真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