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沙祭。”她不耐烦地说道。
“户籍呢?”孙继和问道。
白酒儿手里的户籍一扬,将早已准备好的户籍
孙继和接过,认真看了眼。
姚沙祭,岭南人……
“什么时候进京的?”孙继和看着手里的户籍,问道。
“去年。”白酒儿道。
孙继和认真看着手里的户籍。
白酒儿心中有些没底。
黑市的户籍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分可信度……毕竟是伪造的,不知会不会被人查出不对劲。
她很煎熬,但好在帷帽遮住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旁的人无人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终于,孙继和放下了手里的户籍,还给了她。
“帷帽取下来看一看。”孙继和说道。
这个诊堂,看起来都没什么异样。户籍信息也没有问题。
只需要确定一下她的面貌,大致对比一下就行了。
白酒儿身体一僵。
孙继和看到她的异样,皱眉,“怎么了?”
他眼神凌厉,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白酒儿。
“帷帽不能取?”
“户籍什么都对了,这帷帽就不必取了吧。”白酒儿道。
“不行,必须取!”旁边的官兵道,“赶紧的!”
白酒儿退后,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又倔又不耐,“不取,看完就滚。”
旁边的官兵直接上前,就要去揭她的帷帽。
白酒儿提起拐杖就朝人手臂打过去。
“哎哟!”那官兵一声呜呼,怒目瞪向白酒儿。
他们可普通百姓仆人不一样,好歹也是有官命在身的官兵,她竟敢打他们?
“不想活了是吧?!”官兵怒喝,纷纷拔剑指向白酒儿。
咻咻地拔剑声吓到了外头看热闹的众人,纷纷惊呼着往后趔趄推。
白酒儿却不觑,大骂道,“怎么?想杀我?!”
“一群兔崽子胆子大得很!有本事你把我抓牢里去!”
话音落下,旁边挨打的官兵怒气冲冲地就要上前,旁边的孙继和快他一步,手里的剑一把挑飞了白酒儿的帷帽!
白酒儿本就没有功夫,这一下直接被挑开了帷帽,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赶紧捂脸。
但无奈,那张脸也一瞬间暴露在人前……
屋中寂静一刻,外头看热闹的人也响起了吸气声。
只见那一张老脸上,皮肤耷拉松垮,有的老皮甚至掉下了眼眶,匆匆一瞥就能感觉道可怖又难看。
比普通的老人都还难看,看起来还有点儿吓人,又老又丑,还有点儿畸形……
在众人发呆的时候,白酒儿赶紧拿起帷帽带上。
孙继和先一步开了口,“抱歉,公事在身,脸是一定要看的。”
这么吓人的一张脸,怪不得要带帷帽呢。
白酒儿吓得扶着帷帽的手都在抖。
易容术是一件很精细也很需要练手的活儿,师父将易容术的古籍给她后,虽然她潜心研究,但也只是刚摸到皮毛。
她本身其实并没有多少天赋,在医术上也是。只是她多年潜心学习和研究,无数的诊治经验,和孜孜不倦废寝忘食的进修,才让她如今的本事大于常人。
易容术到如今,她也只是堪堪将那张皮维护在自己脸上。
可是技艺还并未达到能完美与自己的脸契合的程度。
在脸上的皮,还是会松垮,甚至掉下去。
若是直接取下帷帽,被人细看,就一定会被发现端倪。
特别是眼眶那里掉下来的肌肤,细看就会发现里头露出来的点点肌肤光滑如玉……
但她这一闹,只让他们来得及匆匆一瞥,根本没有机会细看自己的脸。
她就已经戴上了帷帽。
可她还是担心眼尖的人就在那匆匆一瞥中发现端倪,所以手都在抖。
但看在旁人眼里,那就是气得手都在发抖。
“好了,这里没有什么异样,下一家吧。”孙继和开口说道,“你给屋主打个招呼,让他三日内来拿着房契地契和户籍来府衙报备。”
“不然三日之后,我们还会来一趟。”孙继和说完,带着官兵准备离开。
此时,另一个官兵上前,走到了孙继和面前,“后头还有个人。”
孙继和脚步一顿,目光看了一眼白酒儿。
“谁?”他问道。
不知是在问官兵,还是在问白酒儿。
“不知道,缠得跟个粽子一样。”官兵说道,“叫也叫不醒,说是死人,又又气儿。说是活人,跟死人倒是没区别。”
孙继和抬头,看向白酒儿,“后头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白酒儿语气很冲。在确定这群人没有发现自己面容的端倪之后,她顺着怪脾气继续不耐烦。
挥着手里的拐杖,“赶紧滚!”
孙继和也来气了,他是真的想给这老婆子抓紧牢里一顿问候。
反正岭南那边的人,京城这边肯定也是无亲无故的。打死在了牢里,也没人为她伸冤。
但是侯府那边……
他们都不知道这老太婆跟侯府那边有什么瓜葛,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侯府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旁边的官兵也怒道,“再闹给你抓起来!”他手里还没收起来的剑还拿在手里。
话音刚落,那老婆子直接上前,抓着剑就往自己脖子上划拉。
“来啊,砍死我!”
“有本事你杀了我!”
“狗崽子有本事你杀死我!”
她两只手抓着剑刃往自己脖子上划拉,掌心都被划开,里头直接冒出鲜血如注!
一时间血之久顺着剑留下,滴到了地上。好生吓人!
她还大骂着拉着剑往自己脖子上划拉。
不仅那执剑的官兵,就是旁边的官兵们和外头看热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老婆子疯了吧?!
那官兵赶紧将剑收回来,剑被扯出来,将她握着的手里伤口划拉得更深了。
抽出来的瞬间带出了一股鲜血。
溅了他一身。
那官兵咧嘴“哎哟”一声,吓得跳开。
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又怕又嫌恶!
杀人他们也不是没杀过,但这疯老婆子给他们一种莫名的怵意。
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怕死的。
他们现在就是横的,这那疯老婆子就是不怕死的。
孙继和也看的脸都皱到了一起。
“算了算了,走吧。”旁边另一个官兵说道,看着无视手里伤口还在嚷嚷大骂的疯老婆子。
“这里没什么异样,这疯婆子脾气太怪了,别在这招惹她了,咱去看下一家吧。”
其他官兵也纷纷点头附和。
一群人便在那疯老婆子的辱骂声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