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须臾的心惊之后立马解释道,“姑娘息怒,我们这不也是误会你了吗?”
“刚巧你躲这的时候,家里闹了事,还让姑娘见笑了。”
“误会?”白酒儿反问,因为寒冷牙关打了个颤,“是不是误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她指向还跪在地上的秦霖,“就他这个丑样,给我送床上都是要被我打死的。”
话音落下,众人面色古怪。
这姑娘说话也太不忌讳了……什么叫男人送到她的床上?
这也太太……口无遮拦了些。
换做他们这样的勋贵士族家里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定然要被好好惩治一番。
太没规矩了。
可是眼前的姑娘她们当然不能说,因为她极有可能是陛下的人……
屋中无人敢接话。
“是是,姑娘说的没错。”秦楚思考之后道,“这小子肯定是姑娘看不上的。”
“所以说都是误会嘛。”
“我们哪里敢动陛下的人?”
白酒儿没接他的话,目光落在秦霖身上,冷哼一声,“你来说说,我真是你媾和的奸妇?”
秦霖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攀扯白酒儿,在他听到白酒儿是陛下的人时,心都吓凉了。
跪在堂中一言不发,恨不得原地消失,谁别再提起自己的事。
此时闻言,赶紧摇头,“秦某不敢高攀姑娘。”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白酒儿道,“方才你不是承认了我就是你的奸妇吗?”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坐着的秦二少夫人。
秦二少夫人一哆嗦,身子往后挪了挪,心虚地避开了白酒儿的目光。
“我我……”秦霖想要狡辩,却憋红了脸不知道怎么说。
方才他的做法的确是承认了面前的陌生姑娘就是他的情人……可是这不也是因为家中的长辈的默许吗。
因为怕家中出现天大的丑闻,是她们将人提到他身边要他承认的,他只是顺驴下坡。
秦楚见白酒儿咬着秦霖不放,忽得上前一脚踹在秦霖的胸口,“狗东西竟敢乱攀扯人!”
秦霖被踹翻,心口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捂着心口大声辩解道:“爹,我没有,是她们将人丢到我身边,让我承认的,我根本不认识她。”
“蠢货!”一直没有开口的秦老夫人怒斥,“将他给我拖下去打十鞭子!”
这个蠢货,自己将事情抗下就是,这种时候还来攀咬家中长辈,是生怕秦府被拖不下水了?
说完,她看向白酒儿,“姑娘可满意了?”
十鞭子,能打得他皮开肉绽,卧床半月。
初春回暖,伤口容易反复,够是折磨他的了。
秦霖还想求饶,却听白酒儿道,“当然不够!”
“差点将我沉塘,十鞭子就想了事?”身上越来越冷,她拢紧了衣裳,但带水的衣裳沾着皮肤更冷了。她牙关不停打颤,“不是说媾和要沉塘吗?”
“既然秦家家风这么严,何不将此事查清楚,将两人一并沉塘?”
话音落下,堂中想起吸气声。
侯府的少爷就算是庶出,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少爷。还有名门正娶的少夫人……后头有母家,牵扯甚深,哪里是说沉塘就沉塘的?
听到白酒儿的要求,一直和稀泥想要轻巧带过的秦老夫人也拉下了脸。
“姑娘这要求也太严苛了些吧。”她缓缓道,“之前不知姑娘身份,多有得罪,你生气也是应当的。可是开口就要我侯府的少爷死,何至于?”
“何至于?”白酒儿打了个喷嚏,“方才要我命的时候怎么就至于了?”
“怎么,你家少爷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了?”
她的反问让堂中一众人沉默起来。
虽说都是命,但命与命当然不一样!
若没有陛下的关系,她一介无名之辈,跟侯府少爷的命,那自然是天差地别!
“话也不能这么说。”秦楚适时的开口,“秦霖这小子得罪了姑娘,罚他就是。十鞭子在这季节可谓重罚了。要他命,的确不至于。”
“真要计较……姑娘为陛下做事,虽不知结果如何,但既然是密令,闹成如今的局面,这密令也泄露了。”
面前的人说是陛下密令,可是为了活命将密令说出来,那就是泄露了消息。妥妥的事情办砸了。
“若是姑娘不计较,秦府便不再多问姑娘之事,将你安全送回。且绝对不会在任何时候,任何人面前提及今晚之事。”
秦楚释放的善意很明显,既然白酒儿是行密令之事,自然不能为外人知晓。
秦府也愿意为她保守秘密。
白酒儿看向秦霖,若有所思。
虽然秦霖看起来是在善意,但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这是在试探她。
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在行陛下密令之事。
真正行密令事的,无意之间走漏了消息,遭殃的不仅是她,还有知道密令的秦府。
若她顺着秦楚的话放低了姿态,就说明她根本不了解密令的牵扯。
好说话,并不会让人精的秦楚放心,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因为该怕的,不是她,是秦府。
是秦府该求她不要告诉陛下秦家知道这事儿,而不是她求秦府。
“侯爷是在威胁我?”白酒儿面色不改地看向秦楚,“我身为陛下密使都能被追杀,秦府若是掺进来,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但凡侯爷是聪明人,就不该用这个威胁我。”
秦楚一听这话,就明白面前的女子不是普通人。
之前他还对白酒儿抱有怀疑,毕竟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拿出过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和令牌。
都是空口无凭的。
但这态度和所说之话,证明她的确清楚密令泄露意味着什么。
这样子,看起来的确像有恃无恐的陛下密使。
“当然不是威胁,姑娘想多了,只是想跟姑娘商议一下。”说着,他声音缓了缓。
意思很明显,今日她若是不计较,秦府也不会追问她,且也一定会保密今日之事。
她侧头听着秦楚的话。
看着堂中的秦霖,“不将他和奸妇沉塘也行,那就打他六十鞭子。”
“什么,六六六十鞭?”秦霖瞪大了眼,一脸害怕。
这和让他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