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儿步子立马顿住。
转头看向白管家,“阿爹失踪了?!”
“谁告诉你的。”
白管家声音颤颤:“之前您坐镇家中拿主意,我担心您误事,便传信给老爷问情况。”
他当时以为大姑娘在乱搞,做主的事太大了,担心之余便给老爷去了信。
“迟迟收不到回信,今日傍晚收到了回信,老爷身边的人说,他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白酒儿问道,放在身侧的手不自禁地握紧。
她一直知道阿爹身后有隐藏的背景,可是前世原主死得太早,她脑子里的回忆也只知道一些苗头。
后续剧情中,直到后来阿爹生死,她都没有看到书中有提及他背后势力的苗头。
“信上说,再给您传信第二日就失踪了。”白管家言简意赅地说道,“您可还记得,老爷之前来信让您去光明当铺秘柜里取物的时候?”
白酒儿肃颜点头,“记得。”
“老爷就是给您写信的第二日就失踪了。”他说道,搓着手慌乱道:“他身边跟着人一时间都没了主意,暗中找了老爷许久都不见丝毫踪迹。”
“他们为何不早点来信告知?”白酒儿眉头紧蹙,“阿爹失踪这么重要的事,竟等你去信才告知?”
白管家无奈长叹,“大姑娘虽然在家中坐镇,但从前一律不管府中诸事。且性子……”他小心措词,想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词,事情又紧急,干脆直接道,“且您性子张扬,行事跋扈无状,出事之后他们并不觉得您能拿主意。”
从前白酒儿行事的确无状,跋扈嚣张又难以捉摸,出事了不将她当做主心骨很正常。
且她的确因为庄君谷和白水儿的原因一直不敢接手家中的事。
如今白水儿和庄君谷皆已离家千里去了边疆,她还是在无意的情况下接手了白家诸事。
还是在阿爹传信回来让她去秘柜取物之后才开始真正接手家中诸事的。
虽不是她本意,但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推着往前。
白酒儿不欲在这个事情上纠结多说,直接伸手,“信呢?”
白管家立即掏出了信递给了白酒儿。
元日整个宅子里都挂满了灯笼,她凑向最近的灯笼,瞧着信上的内容。
一目十行扫过,快速看完。
信上所说便是家主在某日失踪,失踪日期便是在去家信第二日,在房中突然消失,怎么也找不见。
除此之外,再并无别的有用信息了。
白酒儿刚想烧信,忽而凑近信前。
信上最后的几个个字格外潦草,似乎是匆忙之间写下。
她认真确定了一下,将信递向白管家,“这上面的字迹你可知是认识?”
白管家只看一眼就回道,“是老爷身边的白银。”
说完,想了想补充道,“他是老爷最信任的人之一,姑娘可有发现 什么不妥?”
若是之前,他的确没将白酒儿当做过主心骨,可是这段时间白家发生了许多事,白酒儿的手段和见识让他深为折服,他早已唯白酒儿马首是瞻。
“阿爹身边可能有内鬼。”她犹疑着开口,也不是很确定。
白管家惊讶上前,“姑娘怎么发现的?”
这信上短短几行,只交待了紧急的情况,根本没有提及别的事。
姑娘是如何断定老爷身边有内鬼的?
不过现在他对白酒儿是言听计从,很是信服。
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这信上最后几字很潦草,想来是匆匆写下的。要不就是当时写信的人有危险,要不就是突然出现了要让写信人提防的人。”
白酒儿沉思,白银她知道,的确是阿爹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也是他的心腹。
之前阿爹想要她接手白家的时候,还说过想要将白银拨到自己身边,让他教自己许多事。
“若是有危险,这信就传不过来了。”她简短地分析道,“我也是猜测。”
语毕,她将手里的信纸放进灯笼里。
火舌蓦然升起,吞没了信纸。
所有的信纸化成了灰烬,旁边的白管家才满脸担忧地开口,“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酒儿沉默不语。
白家的家底她什么都不知道,对于阿爹失踪一事更是两眼一抹黑,还真不好下手。
须臾,她快速向里院而去。
“先去看看阿爹留的东西。”
唯一的线索,就是阿爹之前让她从秘柜里取出来的东西。
刚传信回来就出了事,跟那物件八成是有关系的。
白管家也急匆匆跟上,压着声音提醒道,“老爷说过那东西您万万不能看,看了会不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白酒儿道,“悄悄看呗。”
白管家也不再插嘴,紧紧跟在白酒儿身后。
现在也只能从那物件入手了。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屋子里,白酒儿给白管家递了个眼色。
白管家立刻会意,遣散了外头的仆人,警惕地守在门口。
白酒儿进了屋,将门关上。
她亲自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连烛台都没有点亮。
微黯的房间让她更有安全感。
她走到了放一个柜子前,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最底层的柜子,将里头的木匣子拿了出来。
这是当时从光明当铺取出来的,她听了阿爹的话,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拿着匣子想要打开,白酒儿这才发现匣子上了锁。
还不是一般的锁,而是机关。
她皱眉。
是连环机关锁。
若是放在平时,她闲时倒也可以慢悠悠研究开锁,这个是很靠脑子的。
可现在她哪儿有那么多时间。
就想找个大锤来个大力出奇迹。
左右看看,发现这机关里头似乎还有自毁装置,无奈之下,她只能深吸一口气,拿出纸笔,一边画图纸,一边开始耐心解锁。
屋外很安静,时间就这样在寂静中流逝。
外头传来阿稚的声音,被白管家拦下。
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酒儿总算解开连环锁,“啪嗒”一声,匣子应声而开。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打开了匣子,待看清里头的东西,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玉石雕刻的章。
抬头看了眼旁边漏刻,已经是卯时了。
都快天亮了。
她拿起印章,看着底下的刻字。
但光线太暗,她看不太清。
于是将蜡烛往自己身前挪了挪,然后将印章放到光下,头凑上前认真看了看。
待看清下面的刻字,她整个人蓦然僵住。
咽喉似乎也一瞬间被人掐住,几近窒息。
下一刻,她猛然关上了匣子。
整个人都在发抖。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是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