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是在想，自己又让家里人烦心了。
于是，她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接受了他的决定。
裴衡之的眼前一黑，下一秒，他忽然来到了会客厅中。
墙壁上挂着的日历显示，今天是周一，也就是白宁乐出国的前一天。
会客厅里除了他，还有另一个自己，以及一个穿着简朴的少女。
“这是楚遥？”他有些诧异，虽然和他见过的楚遥长得很像，但气质上可谓是天差地别。
面对好友的长辈，兼裴氏集团的董事长，她仍是有些紧张，握住自己衣摆的手微微颤抖。
而且，她的服饰看上去也很旧了，衣服的布料很粗糙，像是地摊上十几块一件的那种。
楚遥不是有一身的本领吗，怎么会落魄成这样？
“裴叔叔，您好，我是乐乐的朋友。”她拘谨地将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我听说，您想让乐乐出国，但是我认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自己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孩子都在想些什么，抱歉，作为乐乐的家长，让她出国有我自己的考量。”
“但是，乐乐现在才大一，突然更换学习环境，对于她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她急切地说道，“如果您想要让她接受国外的教育，也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学校的留学计划。乐乐在国内读完二年级的内容，再上三个月的语言班，可以更好地适应国外的教学……”
她准备的材料很齐全，表述亦是头头是道。
就连处于梦里的裴衡之，听完后都要考虑几分。
但是，另一个他似乎更加地不近人情，他用极其刻薄的眼神将楚遥来回打量了两遍，最后定格在了她的球鞋上。
虽然那也是自己，但裴衡之都觉得格外的不舒服。
“你是乐乐的室友吧？你是叫……哦对，楚遥。楚遥同学，恕我直言，你可能不清楚出国留学对乐乐的好处，毕竟，你无从得知国外能提供什么样的教育水平。”
他的嘴角噙着不带温度的笑容，说出的话语让楚遥如坠冰窟。
她却没有退缩，仍然倔强地看着他。
另一个裴衡之发出了一声短暂的轻笑，就像在嘲笑她的天真与单纯。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你应该没有去过欧美国家上学吧？也没有读过国际高中？从来没有出国旅游？抱歉，这样的你，凭什么来质疑我的决定呢？”
“我的确没有出过国，也没有读过国际高中。我只是站在乐乐的角度去分析，现在出国适不适合她。”楚遥的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的英语还不错，但远远达不到接受纯英教学的水平。尤其是我们经济专业，有很多的专业名词……”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不想再和她探讨这个问题了，“开个价吧。”
“你说什么？”
少女的脸上划过一丝错愕，但裴衡之非常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我说，开个价吧，要多少钱，你可以不再纠缠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