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蓝裙女与寨中另一人争夺祭司之位,有本命金蚕在手,她原本是胜券在握,却没想到斗法途中她的法力骤然失效,差点儿就要命丧黄泉。
虽说最后她还是略胜一筹,成为了新任祭司,但她和本命金蚕都受了重伤,她很快就找了原因,竟是因为她的情蛊被人解开了!
他们寨中传承的情蛊有两种,第一种可以让心爱之人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一日不见,则会受噬心之痛,蓝裙女不愿把爱人死死捆在自己身边,便选择的第二种。
第二种只在两人相爱时生效,会使两人的心灵共通,一人想什么,另一人很快就会有所感应,一人高兴,另一人也会涌上喜悦之情。
寨中还有一个传言,说是只要下了这种情蛊,两人转世之后仍会相遇相恋。
此蛊在寨中无解,除非杀死下蛊的蛊师,也就是蓝裙女,若外人要强行破解,蛊师亦会受到重创。
她不知靳啸行是用什么方法破解了情蛊,但她认为,肯定是靳啸行身边的那个风水师干的,所以她联合崔泽豪,想要支开季三叔,可惜失败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据她对靳啸行的了解,既然靳啸行非常爱财,她便杀死和靳啸行交易之人,一方面,可以震慑其他想和靳啸行有商业来往的人,另一方面,她的金蚕蛊受伤,需要两条人命来补。
“昨天下午?”靳啸行回忆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这会儿脑子里很乱,一下竟然没想起来。
“莫要诓骗我!”蓝裙女怒喝道。
“我一直和我侄女在家,什么都没干。”靳啸行摊了摊手,说道。
“你敢对我的蝎王再说一遍吗?”蓝裙女摸了摸肩上停着的巨蝎,巨蝎飞快地爬了下来,“蝎王能分辨谎言,你若撒谎,必受蝎毒!”
靳啸行看出来了,蓝裙女性格执拗,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就不会善罢甘休。
问题是,就算这蝎子听得懂人话,他也不敢让它趴在自己身上啊。
万一它心血来潮,给自己来一下,自己能撑到120来吗?
毒蝎迅速地向靳啸行爬来,就在距离靳啸行还有一步之遥时,一张符纸飘出,直接将毒蝎削成了两半!
“你先解情蛊伤我金蚕,又杀我蝎王!”蓝裙女目眦欲裂,金蚕蛊和蝎蛊都是她傍身多年之物,她早都将它们视作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却都折在了同一个人的手上!
怒极!痛极!恨极!
她晃动手上坠有铃铛的手链,自四面八方涌来更多的毒虫,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地上,俨然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靳啸行将虞诺嫣护在怀中,又将符箓塞进了她的手中,沉声道:“别怕,刚才那道符箓被消耗了,少言兄那边肯定会有所感应。还剩一张符箓,你拿好。”
虞诺嫣吓得瑟瑟发抖,颤抖着说:“不要,我不要……我们快跑吧,后面就是警局……”
“跑?来得及吗?”蓝裙女笑着,又一次晃响了手链上的铃铛。
铃声清脆悦耳,却是夺人性命的命令,蜈蚣、蜘蛛、蝎子……各类毒虫一拥而上,恨不得下一秒就将靳啸行撕咬成一具白骨。
然而,毒虫们如追风逐电般快,却有一物比它们更要快!
天边翻涌起黑沉的朵朵乌云,它静悄悄地笼罩整条街道,挡住了银白色的月光。
三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蓝裙女察觉到了不对,但她已经来不及脱身了。
刹那间,温度骤降,竟将地上的毒虫都冻成了一个个冰雕!
包裹在浓墨般的雾气之中,蓝裙女只有一个感觉——冷,太冷了,而且不是冬季的寒冷,而是阴冷!
像是淬了毒的冷风,又像是寒冰做的利刃,剥开她的皮肤,撬开她的骨缝,浑身上下、由里到外,每一寸都是同样的寒冷与疼痛。
靳啸行预想中被毒虫啃噬的情况没有发生,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满地毒虫的尸体,它们先是被冻成了冰雕,又在黑雾中慢慢风化,最后地上连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来。
他和虞诺嫣共同握住的那枚符纸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像一个保护罩一样,罩住了他俩,使得他们没有被黑雾所吞噬。
几分钟后,黑雾散去,蓝裙女跌倒在地。
她的面部挂着厚重的冰霜,倒地时,她的手竟像石膏一样,摔了个四分五裂。
一只手掌大的金蚕停在了她的脸边,将自己体内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金蚕的身体也越来越小,最后只剩小指那么大,而蓝裙女也渐渐恢复了生气。
“金……金蚕……”她喘息着,为了救她,金蚕耗费了所有的力量,原本胖乎乎的身体也干瘪如一张薄纸一般。
蓝裙女心疼地落下了一滴泪,蛊在人亦在,蛊亡人便亡,只要她活着,她一定能将金蚕养回原来的模样。
只是,刚才那场诡异的黑雾,究竟是什么东西?
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杀死上千只毒虫,自己差点儿都性命不保。
蓝裙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失去了左手,但或许是因为被冻得麻木,这会儿没有丝毫的痛感。
“算你走运!你等着,我必会回来取你性命!”蓝裙女冷哼一声,带着金蚕蛊转身离去。
下一秒,她的金蚕就被一柄剑穿透了身体,蓝裙女的身上亦是出现了一个血洞!
她捂着胸口的伤,难以置信地抬头,“你……怎、怎么会……会是你……你、你好狠……”
蓝裙女跪倒在地,那人将剑身一抖,挂在剑上的金蚕滚落了下来,她的手颤抖着,想将金蚕捡起,放在手心。
但那人却狠狠踩住了金蚕,又用脚尖碾了几下,直至将金蚕的尸体碾成了一堆废渣。
蛊在人亦在,蛊亡人便亡。
蓝裙女的气息已绝,双眼却还望着金蚕的方向,似有无限的恨意。
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