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要倒推回除夕夜的早上。
楚伯庭在楚遥面前装完可怜后,第二天就收到了楚遥寄来的快递,里面放着十四张符箓,还有一张使用说明。
一开始,楚伯庭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但看到取下绷带的宋兰若后,他立即就将符箓贴在了腿上。
而楚明承也愣了,“盈盈,你的脸……”
她的脸上竟然连半点伤痕都没有了,她的肌肤吹弹可破,甚至比以前还要娇嫩几分。
“爸爸,遥遥给的真元丹效果真好!”宋兰若故作天真地说道。
“是吗,呵呵,是挺好的。”楚伯庭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那枚真元丹本来应该是他的!
他要是吃了真元丹,现在还不得健步如飞?
不过,楚遥说了,这十四张符箓里有她灌输的灵力,能够治愈楚伯庭受损的经脉,也能够让他站起来。
缺点就是使用过程中会有点儿疼,而且,在一周内,楚伯庭不能有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最忌大喜大悲,否则会功亏一篑。
为了治好瘫痪,楚伯庭恨不得将楚遥的话当圣旨来看,今天连公司都不去了,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了楚明承。
“嘶……”楚伯庭忍不住痛呼一声,腿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灼烧感,不过,他自认承受力够强,这点痛苦算什么?
但他没想到,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贴上符箓的一刻钟后,痛意愈发强烈,若说刚才只是撞到桌角的痛,这会儿则是像用锤子反复敲击着腿骨,直到腿骨完全碎裂一般的疼痛。
“不行,我必须忍住……明承,给我拿止痛药来!”楚伯庭咬紧牙关,说道。
连吞了三四片止痛药,他才觉得稍微好了一点儿,但几分钟后,疼痛感不减反增!
难道是楚遥在报复他?
不可能,那天在医院里,她明明相信了自己说的话!
但楚伯庭实在是忍不下千刀万剐般的痛苦了,楚遥叮嘱他要贴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他贴了半个小时,就将符箓撕下来了。
不知为何,符箓上的朱砂瞬间失色,像是失去灵力一般。
而楚伯庭扶着桌子的边缘,试着用两腿发力,他竟然真的站了起来!
“我、我能站起来了!明承、盈盈,你们快来!”他大喜过望,然而,下一秒,又狠狠地跌回了轮椅中。
“怎么回事,我的腿怎么又没有知觉了?!”楚伯庭大叫道,他还没有好好体验恢复正常的感觉,怎么能又夺走他站立的能力!
他看向地上的符箓,一定是因为贴的时间太短了,所以没有完全发挥效果!
“唉!”他怒捶了一下桌面,他又重新拿了两张,分别贴在两条腿上。
这一次,他在自己嘴里塞了条毛巾,无论有多痛,他都要坚持下去。
听着房间里传来鬼哭狼嚎的喊叫,宋兰若翻了个白眼,用耳机塞住了耳朵。
等到晚上,楚明承才推着楚伯庭的轮椅,坐到了餐桌前。
楚伯庭满头大汗,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天知道这两个小时他怎么过来的,疼晕过去,又疼醒过来,两条腿像是放进绞肉机了一样。
不过,效果也是有的,他的腿渐渐恢复知觉了,只是他已经疼得没力气站起来了。
今年的除夕夜,无疑是楚家最为冷清的一次。
楚伯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和女儿,心里竟生出了几分惆怅之情,难道真的是他对子女太无情了吗?
他们连过年都不愿意回来。
他亲自给他们挨个发了短信,只有楚明修给他回了一条,剩下几个人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
“唉,老了、老了,越来越招子女嫌了,吃饭吧。”楚伯庭自嘲地说道,“来,明承,这一年你辛苦了,和爸爸喝一杯。”
“爸,你……”楚明承欲言又止,他想提醒楚伯庭下午才吃过止痛药,又怕扫了他的兴,只好端起了酒杯。
酒过三巡,楚伯庭拉着儿子说起了自己的发家史,当年自己有多么不容易……
楚明承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还得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呯呯呯!
“谁啊?谁敢这么敲我们家的门?!知不知道我是谁?”楚伯庭怒道。
楚明承起身开门,而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三位警察!
“你就是楚明承?”警察扫视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非法侵占公司资金,现在要对你进行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楚明承的醉意都被吓没了,他挪用公司资金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而且后来不是补上了一部分吗?
他记得自己做得很小心谨慎,怎么会被人发现?
喝得醉醺醺的楚伯庭问道:“明承,是谁在门口吵啊?”
“楚先生,大过年的,我们也不想让你在家人面前太为难,你自己主动点吧。”警察好心地提心道。
“麻烦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拿下手机。”楚明承强装镇定地说道。
警察拦住了他,“你只用带身份证就可以了,你的手机在哪里,我们帮你去拿。”
“不、不能带手机吗?你们现在不是还在调查中吗,我很多资料在手机上,带着手机也方便配合你们,是不是?”楚明承有些慌了,他倒不是想趁机逃跑,只是发现情况好像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楚先生,你这样的话,我们只能给你上手铐了。”警察警告道。
而楚伯庭看到警察后,眉心一跳,不会是和自己有关吧?
难道是启明会那边出事了,把他也交代出来了?
“爸……”楚明承的心理防线一下被击溃了,要是父亲知道了他挪用资金,别说把楚氏留给他继承了,他肯定恨不得杀了自己。
“几位警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楚总,我们找您儿子有些事。”
“明承,你犯事了?!你这个、这个不孝子!”
“您还不知道吧,他涉嫌挪用公司资金,现在又不配合我们……”
“大哥,他们说得是真的吗?你快澄清一下啊!”
几个人的声音在他耳边交织,勾起了他压抑许久的怒火,渐渐地,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耳边只响起一阵杂乱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