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郁轻轻地趴伏在墨鸦宽阔的背上,
她微微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无奈。
这是因为她清晰地感受到毒素在她的体内逐渐扩散,
那股力量缓慢蔓延,使得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点一点地抽走,
让她倍感无力。
他们离开酒馆,任其在视线中愈加遥远,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
墙角处依稀可见几件破败不堪的家具,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杂物,显得异常凌乱不堪。
曾经的喧嚣似乎已经彻底消逝殆尽,
这时,贝塔从酒吧的后面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步履匆匆而又显得略有紧张。
司郁觉得浑身无力,却还是开口问道:
“怎么了,贝塔?发生什么事了吗?”
贝塔用手指紧紧捏着她裙子的下摆,神情中带着些许害怕,
她不安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心里好像在做剧烈斗争,
终于鼓足勇气对司郁说道:“起初把你当成男人了,这真是我的错,很抱歉……”
司郁听后笑了笑,柔声回应道:
“没关系的啊,我本来就是容易让人误会的。”
看着司郁即将离去的样子,
贝塔心里似乎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完,
司郁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便轻拍了拍墨鸦的肩膀,示意他稍稍停下来。
墨鸦蹙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神情焦急:“小姐,我们的时间很紧,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司郁闻言,毫不客气地朝他的脑袋糊了一巴掌,
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不悦地质问道:
“怎么,我不配?你是在质疑我,还是觉得我这个身份不该浪费时间?”
对继承人就这么说话?
他一个下属居然敢这样催促,未免太不识分寸。
墨鸦自知失言,被打得不敢作声,
只能在白鹳幸灾乐祸的眼神注视下默默闭上嘴巴,低下头。
“那个,以后还能再见你吗?”
贝塔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带着不舍,
她不敢直视司郁,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像是害怕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司郁看着贝塔那充满期待和惆怅的眼神,心中一阵复杂。
抿了抿嘴唇,神情有些无奈,缓缓说道:“估计是不能了。”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难掩的遗憾,
贝塔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她低下了头,眼中闪烁着失落的光芒。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虽然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
但她依旧乖巧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示理解,尽管她的心里充满了不舍。
看着贝塔的模样,司郁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不忍。
她实在不希望看到贝塔难过的样子,尤其是她那双眼睛里满是失望与伤感。
她抿了抿唇,既然即将分别,
那么就尽力帮她一把,不让她空手而回。
于是,她低声说道:“你去问老板娘,国际区的城堡在哪里。你拿着签名可以去那里得到一份工作,不必在这里为以后担忧。”
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丝隐秘的温暖。
贝塔听到这些话,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疑惑,
她有些不明白,但依旧定定地看着司郁,
等待司郁进一步的解释。
司郁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是magic的地盘。”
也是她曾建立的城堡。
贝塔听到司郁的话后,心中涌起了一阵感动。
虽然她们的相识时间并不算长,
贝塔的眼睛里面有些湿润,她能感受到对方即使拒绝了很多次,
却依旧不吝啬奉送的温暖。
为她送过早餐,在她采买的时候偷偷保护,
还有教训老板娘那头恶犬再也不敢朝她狂吠,等等。
贝塔很舍不得。
贝塔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道:
“我真的很想和你多保持联系,你是一个特别的人。我可以给你写信吗?通过信件我们也能交流很多。”
司郁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无奈,
“我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时间不会停留,而未来充满了未知。
而等到那一刻,当时间重新交织并重合,
司郁可能会把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忘记。
贝塔失望地低下头,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
轻声说道,“好吧,我明白了。感谢你给予我的帮助和陪伴,祝愿你以后旅途顺风,一路平安。”
司郁微微一笑,目光温柔且坚定,
“谢谢你的祝福,也希望你今后的生活平安顺遂,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贝塔看着他们渐渐离开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她站在那里,久久目送着,直到他们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远方。
“小姐,这个地方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您可以放心,我们保证不会再有人打扰您。”
墨鸦低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恭敬和谨慎。
动作熟练地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司郁扶入车内。
动作温柔细心。
司郁被扶进车内后,轻轻地靠在座椅上。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因为之前的情势太过紧张,
或是疲劳过度还有毒素所致。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道弯弯的羽毛,
轻轻地垂在她的眼睑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美丽。
车内的空气安静而沉寂,只有车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发动机的低沉嗡嗡声。
司郁的心情似乎有些复杂,眼睛紧闭,
却并未完全放松,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你们是打算把我送到哪里?”
她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疲倦。
墨鸦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低头应道,
语气开始变得更为正式,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味道:
“先生特意安排的地方,您去了就知道了。”
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波动,仿佛这只是一个常规的任务,没什么值得多加解释的。
白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睛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的司郁。
轻轻地侧过头,看着车内那位传说中的继承人,眼中似乎带着一丝好奇。
司郁的身份一直很神秘,今天才让人知道,
白鹳当然也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白鹳献殷勤似的,把解药递给司郁,还端上一杯温水。
司郁接过,看了他一眼,喝了。
车子在夜色中缓缓启动,发出轻微的引擎声,
在车内寂静无声的氛围中,只能听到轮胎与路面摩擦的沙沙声,
司郁忽然打破了这种沉默,她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内空间显得格外清晰,
带着几分调侃意味:
“白鹳,你的这毒药是不是可以考虑加强改进一下呢?我觉得它的毒力似乎有点弱。”
白鹳听罢,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一下,
回应道:“小姐您说的是。”
但却心中暗自腹诽,谁会像小姐这么变态啊?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配方已经是十分强效,
就小姐体内刚才中招的那毒药剂量,
足够药倒一头健壮的牛了!
司郁扬起眉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几分玩味,
她转过头去,目光锁定在前排的两个人身上,
似乎在审视着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两个合作多久了?看起来默契还不错。”
墨鸦透过后视镜,与她那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路面上,
他语气淡然,不紧不慢地答道:
“不算太长,也就是磨合了几年吧。”
司郁听罢,不禁心中生出了更多的兴趣,
她略微挑眉,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几年?看来先生身边的人都是人才辈出。”
在她看来,这样的默契需要时间的积累,
而几年似乎也就那样吧。
夜幕降临在城市的上空,车子在静谧的环境中缓缓行驶。
车辆稳稳地穿过城市的街道。
不久后,车子进入一条深巷。
在这座大城市中,这样的巷子通常是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
巷子的入口隐蔽而毫不起眼,经过的人很少会留意它的存在,更不用说有谁会停下来仔细观察。
巷子看起来狭窄而普通。
事实上,走进这个巷子后,
会发现里面竟然隐藏着一条宽阔的车道。
这样的车道异常罕见,足以容纳几辆车并行。
巷子的外表与其内里的空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车子继续朝前行驶,
最终进入了一片令人心安的幽静庭院。
庭院四周树木繁茂,充满了自然的气息,
给人一种远离尘嚣的宁静感。
比先生的宅邸小了一点,但是保密性依然不差。
在庭院的某个角落,墨鸦轻巧地停下了车子。
随后,他立刻下车,以一种恭敬的姿态走到后座,
为司郁打开车门,表现出无可挑剔的礼仪和尊重。
“到了,请小姐下车。”墨鸦低声说道,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示意她。
庭院中灯光温暖而柔和,犹如星星点缀在黑夜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灯光的照射使得整个庭院显得格外温馨,就如同一个温暖的港湾,
而周围高高的围墙则给予了额外的安全保障。
这座庭院如此隐秘,仿佛是一个隔绝外界的安全港。
司郁缓步走下车,望向眼前陌生的景象。
她转身看向墨鸦和白鹳,“这里就是先生安排的地方?”
墨鸦微微点头,“是的,小姐。这里的一切都为您准备好了。”
司郁轻轻点头,目光扫过庭院,最后落在墨鸦和白鹳身上,
“你们也辛苦了。”
墨鸦和白鹳同时低下头,表示感谢。
司郁沉默片刻,随后转身走入庭院,消失在夜色中。
随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白鹳忍不住轻声说道:“她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墨鸦侧目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是啊,不过……这样的小姐,我们效命起来也更有意思不是吗。”
关于先生继承人的大会就会在这个隐秘的庭院召开,
墨鸦和白鹳的任务就是无论用什么手段,
在保证小姐生命安全的前提条件下,
把小姐带过来。
庭院之中,夜风轻轻地拂过每一寸空间,
微微的凉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将初秋的清冷洒向四周。
空气中还夹杂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花香,
那香气仿佛是从庭院里的某个隐秘角落飘来的,
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深吸一口,以捕捉那稍纵即逝的芬芳。
司郁缓缓地走在小径上,她的步伐轻盈,
她双目低垂,时不时抬头凝视与之相对的星空,
又或是观察周围的一草一木。
把这个庭院的布局印在脑子里。
庭院四周的美丽景致,经过精心的设计和布置,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完美无瑕的舞台。
每一个细节,每一寸光影,都透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和谐美。
司郁心中十分明白,这一切都是先生特意为她准备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庭院的深处缓缓地走了出来,
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笔挺而又得体的西装,
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优雅。
他的出现并没有让司郁感到丝毫的惊讶。
“司小姐,欢迎您的到来。”
这位男子面带微笑,他的语气温柔和蔼,但同时也不失礼节和庄重。
他的声音低沉,却流露出一种让人感到安心的力量。
司郁点点头,神色淡然,
她轻轻颔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
即便是面对这样的热情欢迎,她依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就是这次会议的主持?”她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好奇和探究,
“先生不亲自来啊?”
男子微微颔首,“先生有要事在身,在下映晓,这次特意为您效劳。”
他的回答中透露出一种谦逊和尊敬,
眼中含着的那一抹欣赏,
似是在认可司郁的存在和她在这个场合中的重要性。
“先生忙于其他事务,因此不能亲临。”他解释得简洁明了,
“我名叫映晓,很荣幸能够为您效劳。”
“倒是准备得很充分。”司郁目光扫视四周,脸上露出一抹揶揄,
她的视线从花园的一角缓缓移动到另一角,
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似乎在衡量这里的布置是否符合她的审美。
最后她的视线落回到映晓身上,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带着几分挑逗和讥讽,“不过我希望,这不会是一场无聊的会议。”
映晓不禁莞尔,他打量着司郁,
她那份犀利的言辞和态度让他不由得心生敬意。
他再次认真地观察起她,
“相信我,司小姐,今晚的会议一定会让您满意。”
两人继续沿着小径前行,脚下的小径被两旁茂密的灌木丛和花草装饰得格外美丽。
时而有微风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让他们感到一阵清爽。
他们走着走着,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葱郁草坪,
映入眼帘的是翠绿的植物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
仿佛是一片天然的地毯。
草坪中央摆放着一个圆形的大会桌,
这个桌子雕刻精美,每一寸表面都透露出一种庄重的气息,
似乎是为迎接重要宾客而准备。
这张大会桌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穿着肃穆,神色凝重,显得这里的气氛格外紧张。
显然,这次会议并非普通的聚会,而是关系到整个国际区格局的重要时刻。
大家都知道这次的讨论和决策可能会影响到未来几十年的方向。
因此,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当司郁入座时,周围的人都将目光投向她,
他们或是打量她的装扮、或是惊讶于她的出现、或是探究她的身份和目的。
这些目光充满了各种情绪,有好奇、有敬畏,还有些许猜疑。
但司郁并未被这些目光所动摇,
面色平静,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感。
“大家都到齐了,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映晓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正式,
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确认没有人缺席后,
微微点头示意。
映晓说完之后,便径直走向会议桌,轻盈地落座在司郁身旁那张空置的椅子上。
动作优雅从容。
会议的进程异常顺利,各方依次发言,
详细地陈述着自己一方的立场和不同的建议。
大部分人的发言条理清晰,使得会议高效而有序。
司郁则不时地插入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往往极其犀利,直指问题的核心,
让对方措手不及,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观点和立场。
只是司郁觉得还不对,这绝不是先生让她突然成为继承人后,
要面临的事情,
一定还有其它的事情隐藏在背后。
而且,据她所知,现在讨论的这些都没说到关键。
正在司郁沉思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身影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会场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整个会场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空气中充满了诧异和不安,
没人敢首先打破这瞬间的死寂。
“久违了,各位。”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
那是一位身穿黑衣的男人,他的身形修长。
脸上戴着一副精致的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五官,
只留下那一双犀利深邃的眼睛。
透过面具的缝隙,目光如刀,锐利无比。
“逍野?”司郁的眉头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惊讶,
但眼中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戏谑。
她站在那儿,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审视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
“看来这次会议原来你没在啊?刚发现。”
司郁的话语轻描淡写,却透着挑衅。
她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情感波动。
司郁倒并不是和逍野有着非常深厚的交情,
甚至可以说,她对这个人的了解并不多。
只是因为那段时间,先生曾特别交代,
让逍野和她进行直接对接,协调一些事务。
尽管逍野的身份特殊,背景深厚,
但司郁一向不太在意这些,
她更多的是关心事情的结果,而非这些人的身份。
逍野轻轻地笑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
他眼神闪烁着,不禁让人觉得他的笑声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那种意味不明的表情让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我怎么能错过呢。”
逍野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期待和兴奋,
好像要参与即将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的话语让人捉摸不透。
映晓站起身来,虽然优雅,但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分外严肃和沉重。
他直视着逍野,试图从表情和言辞中找到一点线索,“逍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映晓问道。
逍野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他依旧保持着那种悠然自得的态度。
在众人眼神的紧紧注视下,他不慌不忙地伸出手,
动作缓慢地摘下脸上的面具。
面具背后是他满是伤痕的脸庞,让人震惊,
这下众人才注意到,逍野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这些伤痕无处不在,只是之前被黑色的衣服很好地遮盖着,
所以不那么明显。
“不用紧张,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我们之中,有没有人背叛。”
“我来之前,可是哈电被人杀了的,我身边五个人都死了就活下来我一个,你说说这巧不巧啊。”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不由得神情一变,
彼此互相观望,试图从别人的表情中找出端倪。
可惜没人露出破绽。
会议气氛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每个人都在权衡,分析,思索到底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司郁凝视着逍野,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你这是在试探,还是已经有了答案?”
逍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意味深长,
“司小姐果然聪慧,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揭示。”
逍野直接落座,
就在司郁另一边。
刚才所讨论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因为逍野那句背叛而变得神色各异。
现场不太服司郁的正想因此借机发难。
司郁却突然开口说道,声音平静而清晰,
下达了一道命令:“墨鸦,白鹳。”
坐在房间另一边的两个人闻言,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两人动作迅速,目光也都紧紧盯住了司郁,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两人同时回答:“是,小姐,您吩咐。”
语气中充满了恭敬。
司郁没有再说更多,只是简洁地吩咐道:“去拿一把左轮,还有一个炭盆过来。”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心中疑惑,还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先生早就吩咐过,只要小姐说了什么,
就算是不解,也必须按她的意思去做。
很快,墨鸦和白鹳分别带着所需的物品回到了司郁的面前。
一个是左轮,另一个是一个炭盆,炭火微微升腾。
两样物品整齐地摆放在司郁面前的桌子上,
木桌上因它们的出现,氛围也变得有些不同。
随着墨鸦和白鹳回到座位上的动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郁这里,
这时他们才看清,
司郁那张脸,
恬静美好,生的美丽,
但却有一种烦躁的戾气,
让这美丽的脸庞有几分别开生面的锋利。
正常人都会安静下来,
但有些人不是。
司郁把玩着桌上的左轮,眼神难以捉摸。
她对于突如其来的变化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
相反,这一切都很有趣。
先生也会知道现场发生的一切,
或许找出叛徒这件事,就是先生默许交给她的任务,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搞了什么继承人出来。
“各位,”司郁轻轻开口。
语气平淡,但却在无形中蕴含了一种不可忽视的压力,
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使他们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专注聆听。
“我们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把事情细细理清。”
她的话语在寂静的环境中回荡,
宛如一股清风吹拂过他们的思想。
逍野的目光紧紧锁住司郁的动作,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锐利与深邃,
仿佛在努力探寻她行动背后的真正意图。
“你打算做什么,司小姐?”
他问道,声音充满疑问与期待,
他迫切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以便判断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简单,”司郁回应,
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这笑容看似随意,
却隐含残忍。
“我们先来做个小游戏。”她的话中带着些许神秘。
她将炭盆推到逍野面前,并且从桌上拿起了一支笔,
用力地在纸上划下一个圈。
“我会给每个人发下去一张纸,让每个人轮流在这个圈里写下自己的承诺,”
司郁解释道,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无论是忠诚还是反叛,各自选择。这样我们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这突兀的提议让众人一时无言,
但司郁的坚定以及逍野脸上的呵呵笑意却使得他们心生警惕。
映晓在一旁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司小姐,这个方法未免太过简单,如何确保结果的真实性呢?”
司郁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
“映晓,你在怀疑我吗?”
不是质问,而是明确的挑衅。
映晓略微怔忪,随即摇头,
“不敢,只是……这样做是否能真正解决问题?”
司郁玩味道,“不是解决问题,而是玩个游戏。”
话音刚落,坐在这桌子上的人便纷纷开始动笔,炭盆周围的圈逐渐被填满。
空气中充斥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白鹳和墨鸦对视了一眼。
逍野也低头写着什么,最后放在炭盆的边上。
当最后一个人完成记录时,司郁站起身来,
扫视了一圈,“好了,这些东西就先在这里放着,一会儿有用。”
随后她拿起手里的左轮,
拿出一颗子弹放进弹夹,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是微微一愣,
“这是要玩俄罗斯轮盘吗?”
有人提出了疑惑,但却被司郁的眼神震慑而闭嘴。
子弹放入之后,
大拇指轻轻拨动,那枚子弹的位置,
每个人都无法猜测。
“好了,现在游戏开始。”
“每个人都要来我面前,念出自己纸上所写下的内容,而后选择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对先生的忠诚,其一就是握住一块儿炭,其二就是拿起左轮,朝自己的太阳穴开一枪,赌一把。”
下面的人闻言,引起了轻微骚动,
但没有人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能有人不服小姐,
但是没有人不服先生,
先生还没有死呢,
他们不会造次。
司郁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左轮,眼神冷冽如刀。
会议的气氛,随着她的一句话愈加紧张,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
她是场中唯一的焦点。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
无论他们平日多么强势或自信,眼下的她,无疑是主宰。
“怎么,大家都不愿意参加吗?”
司郁轻声一笑,气氛骤然凝固。
她的话像是催命符。
墨鸦和白鹳悄然站在她的身后,面色依然冷静,
但他们的存在,仿佛为司郁增加了几分威慑力。
墨鸦和白鹳,是最先被司郁打服的人,
此刻他们站在司郁身后也恰巧说明最前线的一切对小姐的认可和臣服。
白鹳微微低下头,不由自主地观察起其他人的反应。
映晓的表情愈加严肃,他从司郁身边的那颗子弹上移开视线,
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权衡是否要采取行动。
他想起自己纸上的字句,久久未做声。
司郁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渐渐的,
她的目光定格在了逍野身上。
逍野正悠闲地抚摸着手中的玉牌,眼中流露出一丝轻笑,
他似乎在等待什么,眼神带着一丝挑衅。
“逍野,你是不是最想玩这个游戏了?”
她的声音轻柔。
逍野微微一笑,脸上仍旧佩戴着那张黑色面具,
只有眼睛透出深邃的光芒,“小姐说的是。”
司郁轻笑,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欢愉。
她忽然站起身,转身朝旁边走去。
每一步都带着某种不可忽视的威严。
她目光扫过那些依然犹豫不决的人,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她走到一名显得有些焦虑的男子面前,那名男子身体紧绷,
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心理准备。
司郁伸出手,优雅地拿起他面前的纸条,目光扫过上面所写的内容。
她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抬头,轻轻一笑,
“忠诚,这不过是表面上的承诺罢了。”
她的声音柔和,但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
她抬手指了指那块炭,
“如果你能做到,拿它证明你自己。”
男子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但在司郁锐利的目光下,
他咬了咬牙,终于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块炭。
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焦味儿,炭的热度让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司郁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忠诚,也许只是为了自保,真的值得信任吗?”
那名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司郁会这样说,他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司郁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向下一位。
她的眼神像刀锋般锋利,似乎每个人在她眼中都有不同的价值与意义。
她逐一巡视那些因她的话语而沉默的人,感受着他们内心的动摇。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
司郁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清冷,却有一种压迫感,
“但是,选择的结果你们自己承担。”
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逍野身上,眼神如冰似火,“你来么?”
逍野笑了,轻轻摘下面具。
“我选择……左轮。”
司郁眼神一凝,嘴角微微上扬,“你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吗?”
逍野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挑了挑眉,
随后拿起自己的纸,
大声朗读:“我!逍野!真的很喜欢小姐!我会对先生忠诚,就会忠于小姐!”
随后接过司郁手里的左轮。
他直勾勾地看着司郁,手指毫不犹豫朝自己眉心扣下扳机。
随着逍野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扣下了那颗左轮,
整个会议气氛骤然凝固。
空气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压得沉重,
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他,看着他那一刻的决定。
左轮的空腔响起,划破了寂静,逍野的脸色瞬间苍白,
然而他却依然微笑,嘴角带着一丝挑衅看过桌子旁地众人。
司郁的目光锐利,扫过场上的每一个人。
“你果然不简单。”她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转过身,看向其他仍在犹豫的与会者。
“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她的声音犹如命令,压迫感十足。
几个人的目光闪烁,似乎在对比自己与逍野的选择。
司郁的话仿佛在每个人心头点燃了一把火,
他们必须做出选择,而这不仅仅是对忠诚的考验,
更是他们是否能够承受后果的试炼。
其中一名看上去有些年轻的男子终于站了起来,眼神坚定,
他在司郁的注视下走到了她面前,
面容带着一抹决然。
纸上写——“我选择忠诚。”
他声音略显颤抖,但眼中却没有丝毫动摇。
司郁看着他,她并没有立即回应,
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伸出握住炭的手,
炭的火焰和兹拉的皮肉灼烧声映照出他的紧张与决心。
“很好。”司郁终于开口。
那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紧接着,另一位已经颤抖着双手站了起来,犹豫了片刻,拿起了左轮。
他的动作有些慌乱,明显看得出来,内心充满了恐惧与焦虑。
“我……选择开枪!”
司郁微微挑眉,轻笑一声:
“选择了左轮,便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锋利,
“如果你运气不好,那这颗左轮,便是你的终结。”
那男人面色一变,冷汗从额头滑下,他急忙低下头,
不敢再直视司郁的眼睛,仿佛在她的目光下,
所有的伪装都被揭穿。
“继续。”司郁的声音冷冽而清晰,仿佛命令一般,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接下来的几个人纷纷做出选择。
每个人的决定都带着不同的表情与情绪,
有人选择了炭,有人选择了左轮,
而那些选择沉默的,却被司郁的眼神逼迫着保持着不安。
“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再拖延了,时间有限,大家也应该明白这场游戏的意义。”
司郁淡淡说道,目光转向坐在最远处的映晓。
映晓此时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他站起身,
走到了司郁的面前,眼神中有着一丝深沉。
“司小姐,我承认,你的方式的确令我刮目相看。”
映晓没有再言语,微微低下头,面无惧色地握炭解决这一切。
司郁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目光扫过每一个仍在紧张等待的与会者,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她轻轻晃动手中的左轮,轻声道:“现在,该是最后的选择了。”
“所有的人都做出选择,
但是在左轮开了五枪之后就没有人再选择左轮,
我想说的是,
这把左轮里,没有子弹。”
她打开弹夹展示,
这一举动,众人哗然。
有选择握炭的人面露后悔,
司郁则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
让墨鸦和白鹳的人把这里所有人层层围住,
“13、6、19号位置,带下去。”
在一些人不明所以的眼神里,
司郁淡然解释道:“是叛徒,百分百,剩下的人继续开会。”
仍有人想要提出疑问,被司郁冷漠的眼神制止。
“以前先生给你们开的选择是直接往身上开一枪,或者拿真塞了子弹的左轮往脑袋上开一枪,我已经十分仁慈了,不要再让我听到质疑。”
话音刚落,她就朝着五号位开了一枪,
那人眉心中弹,当场去世。
“这个人是你们和先生留给我的课题,我已经解答并给出了十分合理的解决方式,如何,各位可还满意?”
质疑她的坐了回去,
想出声的也住了嘴。
明明刚才给众人看时,枪里还没有子弹。
五号的死,就是真正的继承人会议的开幕式。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朝司郁九十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