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征集
冯凌雪会明察吗？
自然会。
但她也知道柳儿是个聪明人，定不可能当众推搡秦素兰。
因此举证困难。
果然在询问柳儿之时，柳儿拒不承认是自己推的她。
“秦姨娘与我说了几句话之后，转身要走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摔倒了。我也尝试去扶她了，但我们相隔两三步之远，并没有接住她。”
这一点也在逢喜口中得到了证实。
“其实是秦姨娘自己想昭示主权，这才挺着肚子出去招摇的。”
“不过柳儿确实挑衅了几句，说她有多受老爷宠爱一类的，秦姨娘就很生气，转身不小心踩空了……”
事情发展至此，冯凌雪也无正当理由惩治柳儿，只能将她禁足。
秦素兰得知消息后自是愤恨交加，顾不上身体没有好利索，就前往冯贤的院子将柳儿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冯凌雪只让人随便请了个大夫开了两贴药，就不再理会，对柳儿与秦素兰都是同一说辞：等冯贤回来后再说。
然而秦素兰怎么可能就此放手？
等她身体稍微好些，隔三差五就要去冯贤院子招呼柳儿一顿。
直到冯贤离开庆州后的第三个月，也就是秦素兰小产后的一个月。
这日秦素兰再一次前往冯贤的小院儿，柳儿早已被打怕了，听见动静就躲了起来。
然而还是很快就被找到，紧接着又是劈头盖脸一顿痛打。
她蜷缩在地上，死死捂着腹部。
她只觉得好似全身的疼痛都转移到了腹部，强烈的坠痛让她直不起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秦素兰终于发泄完了，才带着人离开。
柳儿双眼无神地躺在地上，小声呼救。
被拦在外面的丫鬟进来时，她已经见红了。
好在经过大夫的抢救，孩子勉强保住。
经此一事，冯凌雪终于强硬地阻拦了秦素兰，趁机在冯贤院子安插了不少人手。
柳儿的孩子不能掉，还有大用。
秦素兰知晓此事后，又是发了好一通脾气，甚至闹到了冯凌雪的傲雪院。
但冯凌雪并不理会她。
如今秦素兰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所以冯凌雪对她的兴趣也逐渐消失。
唯一的用途就是给冯贤和柳儿添堵。
秦素兰、柳儿、冯贤……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
趁着冯贤还没有回来，冯凌雪又换了不少人手到商铺中去。
雷厉风行的手段，让戚诚与卢守仁愈发战战兢兢，生怕冯凌雪那天一不高兴，就将他们一撸到底。
重重压力之下，营业额竟然突飞猛进，一度超了陈才的茶叶铺子。
此时梅氏成衣店内，戚诚正弓着腰为冯凌雪讲解目前的行情。
“如今与我们梅家竞争最为激烈的便是王氏布行，虽说我们主营是成衣，但王氏布行的成衣在庆州名号也算响亮，因此吸纳了不少客源。”
王氏布行，就是王鸿才家的产业，在庆州影响不算小。
冯凌雪翻看着近几日的成交册子，指着一处问：“为何这段时间成交量少了这许多？”
戚诚上前看了一眼，苦着脸道：“那几日王氏布行搞了个酬宾活动，还推出了几款新样式，不少客人都跑去他们家了，因此这几天咱们家生意都比较冷清。”
冯凌雪点点头，指着椅子让戚诚坐下说。
戚诚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声音都带上了些颤音：“大小姐，我们是不是也要做一些活动吸引顾客。”
冯凌雪思考片刻，否定了这个提议。
之前他们已经使用过差不多的计策，再次使用效果不大，且若是优惠力度不够大，依旧比不过王氏布行。
冯凌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满从外边端着茶水进屋，给冯凌雪倒茶：“小姐，我瞧着外头那件嫁衣眼熟，好似就是上回我们来时看见的那一套……这般好看的嫁衣就这么放着岂不是浪费了？”
冯凌雪端茶的动作一滞，突然想到了点子。
“最近绣房可有新的嫁衣？品质比外头那一件更好的。”
戚诚认真想了想，回到：“有一身近期就能完工，是绣房手艺最好的绣娘缝制的，还有一身是城南徐家小姐定制的，目前已经完工，就等着给徐小姐送去。”
“拿来我看看。”
很快戚诚就将嫁衣拿了过来。
展开一看，果然算得上精品，无论是布料还是绣工都算得上顶尖，上头的花样绣的不是常见的鸳鸯连理枝等，而是徐小姐最为喜爱的花卉，让整一件衣裳看上去活泼不不少。
但冯凌雪还是觉得不够，依旧是过于寻常，算不得惊艳。
她将嫁衣交给伙计放好，吩咐道：“等另一套嫁衣绣好，也把它展示在外头。”
“另外，你给绣坊传个口信，让她们缝制一些新样式的成衣，为期一个月，若是谁缝制的新衣裳能得我喜爱，便赏银一百两。”
“切记，不能与王氏的撞了款式。”
戚诚一一应下，虽然他觉得这个方法并不可行，且一百两，这要卖多少套衣裳才能赚回来啊？
然而他一转身，却见伙计目光炯炯地盯着冯大小姐。
戚诚推了一下他，训斥道：“还不快下去？”
谁知那小伙计径直跪倒冯凌雪面前：“大小姐，我有一事想问。”
冯凌雪看了看戚诚，见他脸色已然不好，又看了看伙计，目光透露出几许兴致。
这伙计面生，上回来店里并没有见过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来新招的。
“何事？”
小伙计实实在在磕了个头，又小心翼翼开口：“大小姐，只有绣房的绣娘能参与其中吗？”
冯凌雪听明白了伙计的意思，但又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你还会针线活？还是你家有人擅女红？”
小伙计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不瞒大小姐说，我并不会针线活，家中也没有擅女工的亲属，只是，我有些点子，想试试，不知道大小姐允不允许。”
戚诚还当是什么事，听明白后脸色好转不少。
“大小姐，这小子没事就喜欢盯着衣裳琢磨，说不准真能成……”
“既然如此，只要想参与的都可以参与，不会女红的可以绘图，不会绘图的可以口述，不管什么方式，只要能得我喜欢，便赏银一百两。”
那小伙计从地上爬起来，睁着一双杏眼好奇地问：“大小姐，请问是一件一百两，还是全部一百两？”
冯凌雪听了这话不禁起了好奇之心：“难不成你有把握缝制出多件新样式的衣裳？”
小伙计摸着头发憨笑：“我就随口问问，大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的，可眼神中却是成竹在胸的笃定。
“那好，戚掌事作证，我冯凌雪今日把话放这儿了，从今往后，只要能为梅氏成衣店提供新样式的，一旦获得认可，便都以一件一百两的价格买断，若是足够新颖，价格还能往上涨一涨。”
戚诚老老实实记下，并在当天就将这事儿传达给了各处的绣坊。
冯凌雪如今还不知晓，就是她这一次突发奇想，为梅氏成衣店带来了多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