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做妾
“冯贤，十七年，十七年啊！你让她做了没有爹的野种十七年！你不敢认芸儿也就算了，我们也体谅你有苦衷，可如今你还要为了所谓的名声将女儿的脸面丢在地上践踏？”
秦素兰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悲愤，早晨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心中更感悲哀。
“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却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么个丧天良的？”
冯贤怒火攻心，一瞬间差点晕倒。
缓过来后他冲上去对着秦素兰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贱人！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秦素兰护着秦芸，根本无从躲避，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你也想跟着秦芸离开梅府是不是？你个不知所谓的贱妇！”
“冯贤你个畜生！”
……
秦素兰被打得鼻青脸肿，秦芸却只在一旁看着，神情木讷，恍若失去了意识一般。
过了许久，她眸子闪了闪，终于一行清泪流下。
她完了……真的完了……
事情发展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与林云颠鸾倒凤是假，被朱崇山轻薄是真；父亲的疼爱是假，凉薄是真……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
她恍惚看见林云微笑的脸庞，又看见冯凌雪鄙夷的目光……梅家的一切风光好似都离她彻底远去了，荣华富贵也好，尊贵的身份也好，都没了。
耳畔传来母亲呼痛的声音，可她却觉得再也提不动力气了。
就这样吧……
秦芸想。
可一抬眸却看见冯凌雪微笑的模样。那张脸好看极了，不笑时清冷动人，笑时明艳美丽，便是同为女性看了也忍不住惊叹。
明明是同一个爹，怎么就这么不同呢？
秦芸不理解。
我不服。
我不服！
秦芸眼眸闪过一抹狠戾。
她快速抓住冯凌雪的手腕，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毒：“是你，是你害得我！”
失控的秦芸力气极大，拽得冯凌雪忍不住皱眉。
“我就知道是你！你从来都看我不惯，所以你想通过这种方式除去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也是爹的女儿？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娘进府做妾，故意为难她，故意针对我，是不是？！”
“你也怕爹爹更疼爱我，届时抢夺家产，所以你故意设计我是不是？”
冯凌雪暗自惊讶，这秦芸受此一难竟然变聪明了？
她奋力将手抽回来，白皙的肌肤已经红成一片。
“秦小姐若是脑袋不好使便早些看大夫，不要把我的忍耐当做你放肆的筹码！”
“呵，你不承认，你当然不敢承认，你怕别人知道你冯凌雪美丽外表下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秦芸所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冯贤也暗自思考起来。
当初秦素兰入府做妾，确实是冯凌雪提的，难道真的……
他忍不住看向冯凌雪，却见她坦然无比，迎着秦芸的目光淡然道：“秦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梅家的家产从来都是梅家的，何时轮得到你来分？”
“且不说我认不认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即便认了又如何？梅家终究是我梅家人的，与你姓秦的有何干系？”
这话一出，不仅是打了秦芸的脸，更是打了冯贤的脸，就好像是冯凌雪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冯贤不配享有梅家家产。
“你谁啊？我稀罕针对你？”
秦芸和冯贤的脸一阵火辣辣。
他们无法反驳。
···
冯凌雪看向众宾客，正欲开口，一口冷气入肚，旋即猛烈地咳了起来。
林云赶紧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又小心地扶着人坐到轮椅上。
明明穿了许多，怎的还是弱不禁风，也不知何时才能完全好起来。
要不让听雨加重些药量？
林云漫无边际的想着。
好不容易止住咳，冯凌雪再度开口。
“诸位也看见了，凌雪如今病骨支离，说几句话都喘不上气。事实上，凌雪已经病了有些日子了，前段时间更是连床都下不来。为了治病，庆州城有些名声的大夫我们都请过了，你们随便找个大夫一问便知。”冯凌雪苦笑，“将近一个月，这还是我第一次出房门……”
“先前秦小姐的说我快死了……说得倒也不错，我确实差一点就活不了了。如此我便要问一句，一个每日自顾不暇，只担心能不能顺利活下去的人，又哪来的精力去设计陷害她人？”
“是啊是啊！”
“说得有道理。”
“这位秦小姐还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如今还想拉人下水。”
“都说最毒妇人心，今日算是见识了。”
……
面对众人的指责，秦芸脸红了又白，牙齿直打颤，也不知是害怕的还是羞愧的。
“不过，”冯凌雪扬声，做大义凛然状，“看在秦小姐今日受惊的份上，我不予计较，只是若秦小姐还胡言乱语辱我梅家名声，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冯凌雪的视线在秦素兰身上停了片刻。
秦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也跟着往下沉。
冯凌雪的意思很明显，秦素兰在梅家过得如何全看她乖不乖。
冯贤先前还怀疑这一切当真是冯凌雪做的，现下听了她的话又觉她颇为识大体，脸色也终于没有那么难看。
冯凌雪朱唇轻启，神色淡淡：“既然秦姨娘说秦小姐是我爹的女儿，我爹也没有反驳，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就做主认下了。只是如今秦小姐清白以毁，又闹出如此笑话，定然是不能留在梅家的，而朱老板是责任人，我想您应该不介意为此负责吧？”
朱崇山闻言先是微微愣怔，随即大笑开。
这个叫秦芸的小娘皮害他丢了好大的脸，现在只要他不承认负责，那她这辈子都休想抬起头做人。
“冯小姐这话就不当听了，分明是你这便宜妹妹勾引的我，如今却要我负责？”
秦芸也不乐意：“你凭什么做我的主？我不要他负责，便是负责也是林云负责，你休想作践我！”
叫秦芸跟了朱崇山，还不如让她去死。
秦芸愤愤不平，但心底慌张。
她知道今天这事儿已经让冯贤十分生气了，而冯凌雪的提议正中他下怀，冯贤必然会应下。所以她只能咬紧咬紧林云不放，试图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机会。
然而片刻后冯贤还是沉着脸站在了朱崇山面前：“今日这事说到底是秦芸吃了亏，就算是闹到公堂上你也休想摆脱责任，只怕到时候彼此闹得更加毫无颜面可言。”
“朱老板，话不是这么说的。”冯凌雪眼神若有似无地在秦芸身上扫，“我也听下人说了，她失身与你之前可是个清白的姑娘，我们都是经商人家，都知道经商最忌讳的便是失信失责，如今你坏我妹妹清白，于情于理都该担下责任，否则她今后如何嫁人？”
“若闹到对薄公堂终归是给人看笑话，不过是纳一个妾室，就能解决这个烂摊子，何乐而不为？且我这妹妹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个美人胚子，朱老板不亏。”
朱崇山起先还不以为意，可越听越觉得在理。
不过是个女人，带回府里往后院一关，到时候要她生她就生，要她死她就死，岂不快哉？
“还是冯小姐识大体顾大局，今日这笑话诸位也看够了，老朱我也不拿乔，就认下这门亲事，今日便纳了秦芸，往后大伙儿在外行走，对人可别说我朱某吃干抹净不认人啊。”
围观的纷纷打哈哈，还有祝他与秦芸恩爱不疑的，秦芸当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