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朱槐等五个统领,率领一万神武军骑兵,再加上跟着他们一起进发的五千降兵,拉着十几牛车的银子,缓缓地来到丰池城正门前方的官道上。
丰池城已经关门落锁,守兵齐齐在城墙之上等着。
朱槐突然莫名地打了一个喷嚏,嘴里喃喃地低语一句,“谁骂老子?”
旁边的几个兄弟看着他,都没有吭声,显得表情有些沮丧。
他们明显是无聊了。
朱槐看向不远处的城门,问洪礼,“这是哪座城?”
“好像比前面的城墙,要高大啊!”
洪礼赶紧禀报,“主城丰池,国公府就在里面!”
朱槐还是没有什么精神,挥了挥手,“去劝降吧,告诉他们,银子不多了,跑得快的就有,跑得慢的,就要等了!”
“是!”
洪礼拍马单骑冲到城门之下,大声叫门,“丰池城守将听着,神武大将军奉圣旨,前来抓拿叛国逆贼容行父子。”
“军到城下,凡是主动投诚者,无论官职大小,既往不究,冥顽不灵,助纣为虐者,与逆贼同罪。”
“所有将士,不愿从军,想要回家的,立刻开门出城,每人六两银子,回家与父母团聚去!”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
嗖!
一支利箭从城头上射下来,擦着洪礼的面皮而过,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将军,手持弓弩,指着洪礼大骂,“洪礼小儿,你这个 叛徒,还敢来劝降?”
“不是谁都像你和钱杰那小人一样,背叛主子,卖主求荣!”
“来人,给我射杀那叛主之徒!”
城门上,弓弩齐发,看得朱槐精神为之一振,看向身后的兄弟朱胜,“这什么情况?”
“不愿意投降吗?”
朱胜也是坐直身体,“看起来像!”
话一说完,洪礼已经狼狈地跑回来,禀报说,“对方守将叫容非凡,是容氏的族兄,他不降!”
“好啊!”
朱槐一拍大腿,整个人的精气神为之一变,“终于有不降的了,我的天哪,兄弟们,准备攻城!”
朱胜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啧啧啧,我终于有种感觉,我是来打仗的了,兄弟们,准备好!”
一万骑兵,高举大刀,所有人都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人群中咆哮起来。
“兄弟们,有正事干了,哎呀,我都在马上睡着了!”
“咱们是平叛的,天哪,差点以为咱们真是来训练的,清醒了,干活!”
“弓弩手准备,给我预备,靠近过去,射他们,给攻城的兄弟作掩护,攻城器具推上来!”
整个神武军沸腾起来,嗷嗷直叫,整体行动起来。
远远看着这一幕,城上的容非凡很是困惑。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知道丰池城守军不降之后,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朱槐纵马在神武军面前驰骋,高声呐喊。
“兄弟们,打下丰池城,拿下容衍,我们就赢了!”
“大将军正在等着看我们的实力,准备好,听我的命令,一股作气,杀进丰池城!”
一万名神武军举起大刀齐声回应,“杀进丰池城,活捉容衍!”
容非凡在城楼之下,下令所有守城士兵,“守好城池,少将军很快就会来支援我们了!”
“后退者死!”
丰池城守军有八千人,再加上国公府中充当护卫的人数,有三千多人,整个丰池城,有一万一千多的守军。
而且,容非凡已经向容衍申请,要求强令城中百姓协助守城,只要这边一打起来,全城青壮男子过来,能弄到三四万人。
根本就不怕外面区区一万神武军,还有跟随神武军而来的不到一万降兵。
别说是守城,要是容衍带着国公府的三千护卫前来,他都敢率军出城冲杀了。
两方箭拔弩张,朱槐嘴角露出一抹噬血的寒芒,正要下令攻击,突然便有一个声音响起。
“朱将军,等等!”
只见身后数骑飞奔而来,竟然就是钱杰。
他的身后,荡荡浩浩地跟着一两万的骑兵。
钱杰带着那几人,来到朱槐面前,先向朱槐介绍他带来的几人,全是丰池山军营中的主要统兵副将。
缺粮没钱,连兵器都不够用的私兵们,本就一肚子闷气,轻而易举,就被钱杰给劝降了。
他们当兵打仗, 并没有要忠诚于谁,而是为了有钱拿,有饭吃,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没钱拿不说,连饭都没得吃了,还要让他们去背叛朝廷,犯诛九族之罪,开什么玩笑?
钱杰过去一说,大部分的人就站在他一边。
忠诚于容行父子的那一万多人,也被钱杰在最快的时间内瓦解,绑了核心的几个军官,先行关在丰池山军营之内。
他带着愿意助朝廷,想继续从军的人,就赶到丰池城来了。
介绍完带来的几名副将,钱杰便说,“大将军有令,对丰池城先围不攻,大将军有办法让丰池城的守军不攻自破,我们等着就行了!”
啊!
朱槐等统领,刚刚燃起的战斗热情,瞬间就像是被泼了一盘冷水,淋得真是一个透心凉。
呜!
这都来到核心地方的,他的大刀,还没用过呢!
那一群刚刚准备好的骑兵们,个个又耷拉着脑袋,一副真是无趣的神情。
只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一切听大将军的。
所以,朱槐和钱杰商量了一下,分兵守住丰池城四门,将整个丰池城,围得铁桶似的。
容非凡看到这一幕,脸色难看到极点。
加上钱杰带来的人,要是没有外来的支援,他们根本没有破围的实力。
而且,城内守军的军粮也不见了!
守城的士兵,早膳就喝点汤水,现在过午了,午膳还不知道在哪里!
士兵们腹中早就饿得咕咕响了,看得出来,很是窝火。
他知道,国公府内有一个粮仓,藏粮虽是不多,但是,能让一两万人,吃个两三天的。
他也有些饿了,烦躁地问手下,“怎么回事?”
“少将军不是说,会亲自押送粮草来劳军的吗?”
“他难道还没有从坑里出来?”
“立刻再派人去问问!”
果然就有人骑马冲向国公府。
容衍和唐志农等核心高层,自从上午蹲下之后,就没有站起来过!
他们蹲在那里,坏的消息,一个又一个地传来,每一个都是能让他们跳起来的。
但是,他们刚冲出两步,又得乖乖地过来蹲下。
特别是听闻,钱杰彻底解决丰池山军营,忠诚于他的一万多私兵,最终也妥协,他的心腹副将们,全被绑在军营之内,等待朝廷发落之时,容衍又哭了。
还是嚎啕大哭那种!
边哭还边噗噗噗个不停。
大势已去了!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容家会是这样败的!
败在他关键时刻,只能蹲在茅厕里,所有最重要的人物,陪他蹲一排,除了听噩耗,什么事情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