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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不请自来,倒是能给我做个见证。”,大殿下没有理会穆若言语中的火药味,不动声色的把鞭子藏在了身后,挂上副笑脸相迎。

“今日在正殿旁的花丛边偶遇了程家小少爷,一见钟情,情难自抑。”

“恰好程家小少爷对皇族刑讯感兴趣,便邀来后院一叙,顺道将婚事坐定。”

“没成想程小少爷专心察看,失足落下……”

穆若用丝线一把扯过他手里的鞭子,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大殿下岂会心甘情愿被他打,奈何身手不敌,身高体力均与穆若相差悬殊,躲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重重跌坐在地。

鞭稍堪堪擦着他的鼻翼,在他双眼间打了个清脆的响哨。

“我没功夫听你在这儿唱大戏!”,穆若把丝线探进深坑捞程平亦,一面冲着大殿下嗤笑道:“婚事坐定?”

“凭你也想与程家最矜贵的小公子定亲?做梦呢?”

大殿下衣袍染上脏污,脸色阴沉,可宫殿内的守卫悉数被穆若放倒,他求助无门,只得艰难爬起,扯上一副笑脸。

“穆王被禁足多日,怒气也较往常大了许多。也是,你我同被新皇忌惮,身受桎梏,我深知你……”

“你知道个屁!”,穆若听新皇唱戏那是心甘情愿,毕竟人家给了十几个星球还给了二十亿星币的打赏,以后每年还要发十个亿的工资。

这失势又负隅顽抗的大殿下也敢跑来他面前耀武扬威,摆出一副惺惺相惜的嘴脸,真把猛虎当病猫,但凡长了张嘴都要来嚎上两嗓子吗?

大殿下接连被打断,眸子里已经染上怒火。

见程平亦满身腥臭的从深坑内爬起,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又瞬间恢复了气势,讥讽道:“若非程家做了亏心事,我一个失势的皇嗣,还真娶不到这么貌美的S级雌虫做雌侍呢!你说是不是啊?程平亦雌子。”

穆若两步窜上前,一把攥住程平亦试图挥向大殿下面门上的拳头。

压低声音呵斥道:“还敢对雄虫动手,当我死的?爷爷让你来与大殿下谈条件的?瞒着我什么事儿,简短些,快快交代清楚。”

那深坑中似乎是沉积的血水,积年累月沤的腥臭无比,程平亦矜贵娇养了这么些年,此时白裤子被染的红黑一片,淌下来的水里混着蠕动的蛆虫。

哪怕他是受程老爷子所托,为了程家来与大殿下做交易的,此时也必然憋不住气。

加上穆若属实是个可靠的,他一开口问,程平亦当即便说了。

还是扯着嗓门嚎出来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程家千百年为了虫族皇室殚精竭虑,常年在战场上受虫皇精神振奋的伴生能力催动,导致精神力暴虐,难以安抚,每位雌虫后辈打从一次分化后就要费心搜寻能够配对的雄虫信息素。”

“百般难言之隐,从未向皇族诉过苦!近日……”

原来,虫皇生前与程老爷子的最后一次谈话,聊到了件旧事。

当年老白王、老虫皇以及程老爷子交情深厚,大战结束后,老虫皇回了皇宫,久居宫殿内处理政务,不常能与兄弟联络。一年,老虫皇接连丧失了三位幼崽,甚至有一位雄虫幼崽。

老白王与程老爷子怕他悲伤累积,伤及心肺,特备了一场擂台赛,邀老虫皇赏脸一观。

虫族尚武,擂台赛又拳拳到肉,猩红的血水喷溅,免不得激起了老虫皇比划一二的兴致。

“当时场面哄闹,又是临时组建的擂台赛,参赛的虫穿的都是统一服装。老虫皇上了场,老白王和爷爷自然也跟上去热闹。没曾想混乱之中,有十多位傀儡军冲着老虫皇嘶吼而去,竟是老白王想要借此机会弑君篡位。”

“老虫皇激动之下使用了伴生能力,导致擂台内雌虫们全部激起了战意。”

“爷爷身后跟着的程家军当时刚从战场下来,精神力暴乱尚未平息,被伴生能力一催化,控制不住,杀红了眼。靠着数量压制,不出十分钟便绞杀了所有傀儡军。有一军雌飞扑上前制衡老白王,不料混乱中遭受撞击,手中激光枪失控,当场击毙了老白王。”

当时战争刚结束,主星内各皇族蠢蠢欲动。

老虫皇将老白王谋反一事牢牢压住,参与擂台赛的雌虫尽数绞杀,对外只宣称老白王留居皇宫,贴身护卫。

后又声称其重病难愈,厚葬于皇陵。

这事儿瞒着瞒着,百年过去了,本该就此揭过。

可老虫皇临死前,回光返照,许是回想起了什么细节,召集了程老爷子倾诉。

老虫皇说,当年围攻而上的傀儡军行动迟缓,似乎并无杀意,全然是为了给他喂拳解闷的,是他心绪压抑反应过激,催动伴生能力,才导致了老白王身死的悲剧。

“事发时小白王还小,但也不得不怀疑他成年后通敌叛国,谋权篡位是听了些风言风语。”,程平亦被浑身的腥臭熏的直想吐,干呕不断,“老虫皇身死,还不望把这事儿模棱两可的告知爷爷。”

“就是想让爷爷心生愧疚,失去斗志,余生寝食难安,不再对新皇构成丝毫威胁。”

“谈话的事儿被大殿下偷听了去,硬是给程家安了些莫须有的罪名!这事儿本无从考证,错不在程家,就是拿到新皇面前,我程家心也不虚!”

穆若来前便猜到了。

虫皇升天那天晚上,穆若是被秘密召入皇宫的。

此事除了许笙,也就只有程老爷子知道。大殿下能够做好万全准备,在密布刺客后又给自己安排一套不在场的证据,要说他没有提前收到消息,十有八.九就是他开了天眼了。

那就是程老爷子受胁迫,漏了底。

再则,新皇虽猜忌心重,却也不是傻的,没必要给了穆若冷脸,同时又想方设法作难程家。刚上位就一次性把两大靠山得罪,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这么做。

唯一能够解释清楚的就是,新皇在耍计,试图靠着营造出的“猜忌功臣”的假象,来完成预定的目标。

大殿下就是这个目标。

先用所谓的“程家秘辛”,引大殿下私下里联络程家,要挟程家相助,给予他二次篡位的底气。又假意疏远穆若,让大殿下与穆若“惺惺相惜”,相信穆若不会再出手相助。

“不外乎,是想要刺激你谋权篡位。”

穆若把其中利害与大殿下说清楚,在他惨白的面色中又加了一记重击。

“我今日敢来扰乱新皇的计谋,是因为已经掌握了你篡位的证据,实在不必让程家左右为难,来等待这计策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