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绿痕和赤月二人正在那边等着曲清商边吃果干呢。
虽说曲清商是被幽禁,但她们在这国公府除了被限制自由之外,好吃好喝的也不缺。
除了宋瞻之外,也没什么麻烦,倒是比相府的日子舒坦多了。
当然,每次宋瞻过来都是直接找曲清商的,至于其他人赤月觉得可能到现在为止,宋瞻恐怕都分不清她与绿痕的区别。
是以赤月也算是彻底放下心,倒也不似之前那般提心吊胆,唯恐宋瞻随时会想起她是西夜细作的身份,随手将她送去金吾卫了。
听着门外的动静,倒是将二人吓了一跳。
赤月搓了搓手中的核桃皮,打趣曲清商道:“这出去一趟倒是长进了不少,竟然敢将镇国公关在门外了……不错,再这样下去重振妻纲指日可待了。”
听到这话,曲清商一脸哀怨的看着她们。
瞧着曲清商脸色不对,赤月微微挑眉,‘啧’了一声道:“怎么,又被欺负了?”
不提还好,一提曲清商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若说之前的宋瞻让曲清商看不透的话,那么现在的宋瞻让曲清商感到害怕。
上一刻,他还在对你柔情蜜意,下一刻却能冷眼看着你身陷囹圄试探于你……
到底什么样才是真实的他?
赤月罕见曲清商如此吃瘪的样子,心中‘啧’了一声,道:“当初我就说,宋瞻那样的男人绝对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你倒好,非得赶着往这火坑里跳,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曲清商死鸭子嘴硬,道:“谁说我后悔了!现在是因为宋瞻没恢复记忆,如若不然……”
赤月默默地递给曲清商一碟子核桃仁,语重心长的说道:“等宋瞻恢复了记忆,以他城府之深你更不是他的对手。”
闻言曲清商一怔……
倒不是别的,今日和宋瞻谈话的时候,她发现宋瞻似乎并不是急于想要恢复记忆。
难道,他就不想知道谁害的他?以及,这六年的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曲清商呆呆的接过了赤月手中的碟子,片刻之后,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问道:“哪里来的核桃?”
“听说是府中管家在外采买的好几筐呢,各个院子里都分了点。”
曲清商有些嫌弃的看了眼那核桃仁,道:“生核桃一股味儿,我不爱吃这个,还不如做成核桃酥呢。”
听到这话,绿痕接话道:“那我和管家说一声。”
曲清商有些犹豫,道:“是不是太麻烦了?”
绿痕笑道:“不麻烦的小姐,方才暗卫还说这次核桃太多担心吃不完呢,正好小姐现在想吃核桃酥,多做些。”
话音落下,只见曲清商和赤月同时看着她,绿痕摸着自己的脸不由问道:“怎么了?”
赤月取笑她道:“看你这语气熟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国公府的人呢。”
绿痕脸上神色略有些不自在,片刻后才道:“赤月姐姐,您又取笑我。”
说着便去传话,这里曲清商也没多想,进了屋子里准备喝口茶,赤月眼见一眼瞧见了她那脖子上的伤口!
“小姐,您这是怎么回事?”
曲清商被赤月这么一提醒方才反应过来,颇有些郁闷的摸了摸脖子,道:“别提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只疯狗……”
说到这里,曲清商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看着赤月问道:“西夜人,是不是对那四大家族的宝贝,还没死心?”
……
与此同时书房中。
“主子……”
此时在宋瞻面前的,赫然是已经被逐出内府,在马棚中打扫的流光与飞霜二人!
宋瞻对外做出猜忌手底下心腹的样子,今日暗地里却召集了心腹来书房议事,谁也不知道他在谋划中什么。
此时他们看着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神色肃然的宋瞻,恍惚之间有一种他们主子已经回来的错觉!
但下一刻,只见宋瞻锐利的目光看向他们,流光和飞霜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心中知道还是六年前的宋瞻。
宋瞻淡淡问:“刺客的身份查到了吗?”
距离行刺也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宋瞻便开始审问刺客的线索,一时飞霜与流光二人不禁暗自吐槽……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的主子,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压榨起手底下的人是真的丝毫不手软!
心中吐槽归吐槽,但二人面上还是一副十分老实的神色,对宋瞻回道:“回主子的话,从他们的武功招数与所用的兵器上来看,刺客应该是西夜人。”
闻言,宋瞻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锋芒!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六年前的战场上,那时仇钺谋逆联合西夜攻陷了天启城池,造成生灵涂炭。
只不过没想到六年后,西夜竟会主动与天启议和。
曾经的生死仇敌,如今竟然会在同一桌上吃饭,谈笑风生,想想都是一件极具讽刺的事情……
只是不知,这西夜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流光也道:“这西夜去年便以进贡之名,迟迟不肯回果,果然不安好心。”
“当初西夜第一名将战死在主子手中,已经对天启俯首称臣,从三年前开始便就对天启按岁进贡……”
话音方落,只见宋瞻依旧皱着眉,飞霜还以为宋瞻不信。
谁知宋瞻却抬眸看了他们一眼,饶有兴致的道:“为何当初我未曾一鼓作气,直接灭了西夜?”
这语气,果真是当初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攻城的宋瞻……
流光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道:“四年前,您率军与西夜交锋,确实差点就攻破西夜的王都,只是……”
后面的话流光没敢继续说下去,倒是宋瞻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瞬间明了……
“看来是因为朝中有人作梗,所以才让我不得不退兵的?”
飞霜微微颔首,道:“当初与半年前的青州一样,我们大军在前线殊死搏杀,但却落到腹背受敌的境地。”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宋瞻意识到天启真正的问题并不只是外患,更多的是内忧。他便开始从边关,逐渐的将势力布局在长安。
听着流光的话,宋瞻眼中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
此时宋瞻清楚,他从边关回到长安的目的并非那么简单……
因为他一直寻找的东西,答案就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