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到曲清商如此惊讶的神色,谢凌萱觉得有趣,笑道:“这人称怀玉公子的曲怀玉,不正是你伯父么。”
曲清商微微颔首,只听谢凌萱继续说道:“听说在怀玉公子病逝之前曾奉先帝的旨意四处寻访仙丹,更有传闻,他曾找到蓬莱仙岛,见过仙人呢。所以在病逝之后,坊间一度传闻,他并非暴毙,而是羽化成仙了!”
这样的传闻,前世的时候曲清商也是听人说起过,不过曲清商并没有当真。
什么访仙寻道,羽化成仙,在曲清商看来这些都是世人对于美好的事物,都有一种不忍心破碎的美好希冀,所以才编造出一些团圆美丽的结局出来。
所以,闻言曲清商只是笑道:“我大伯父是因为得了风寒之后案牍劳形,心疾发作暴毙。脉案上也有记载,什么羽化成仙……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谢凌萱顺着你曲清商的话道:“所以说啊,关于怀玉公子究竟是病逝了,还是羽化成仙,众说纷纭,这也成了长安未解谜团之一,但我觉得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谢凌萱一双眼骤然变得无比明亮,带着几分激动之意对曲清商道:“听说那一年长安好几处都出现了神迹,说不定就是某一种预兆。再说,怀玉公子可是闻名于长安的第一美男子,其风华才识冠绝古今,怎么会因为小小一场风寒而丢了性命。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没死,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能见到他呢!”
曲清商知道谢凌萱那喜好美色的德行,没想到竟花痴到了这个地步,不由扶额道:“如你所言,他已是仙人了,你又非修道之人,恐怕这辈子都无缘得见了。”
曲清商原本只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谢凌萱真的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将曲清商吓得不轻,连忙打断道:“打住,你要是真出家了你两个兄长是绝对不放过我的。还是说说看,你所说的第二桩传闻是什么?”
谢凌萱也只是那么一想而已,听到曲清商的询问,立即将曲怀玉抛之于脑后,望着曲清商道笑得不怀好意:“这第二桩,就是和你那未婚夫有关啦~”
面对谢凌萱的打趣,曲清商脸上神色依旧镇定自如,微微挑眉道:“宋瞻?”
瞧着曲清商如此淡然的表现,谢凌萱反倒是没有继续打趣的心思了,只好换上了一副正经的神色,环顾了一下四周,方才看着曲清商问道:“镇国公的生母……你知道多少?”
曲清商想了会儿,方才道:“听说她曾是长安第一楼云霄楼的乐姬,一曲琵琶,艳惊四座,赢得了第一琴师的称号,被尊称为国手,受无数长安贵人们的追捧,只不过后来……”
在那么多身份尊贵,英俊年轻的公子当中,这位芳华绝艳的衍姬却没有选择任何一位。而不知怎么,看上了年近不惑的宋老太爷,心甘情愿成了他的外室。
谢凌萱也是一脸惋惜道:“可不是么,听说那衍姬夫人一袭红衣,抱着紫檀木雕花琵琶,习惯以面纱遮面。但纵使只有半张面容,却都足以让无数的达官贵人们为之倾倒。听说那位宋老太爷年轻的时候虽也是首屈一指的风流名士,可当时他已经年近不惑,怎么会委身于他呢,真让人难以理解……”
谢凌萱的话,没有引来曲清商的回答,反而让她微微有些出神……
她想到了昨夜那奇怪的梦境之中,那个抱着琵琶的红衣女子!
是巧合,还是某一种预兆?
同时,曲清商回想起昨夜宋瞻的表现,方才发觉宋瞻昨天晚上在看见兰沉壁的时候还算是正常,半路上遇见那个叫做红衣的女子之后,神色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是因为红衣背后的主人萧雪崖,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想到这里,曲清商的心中也有些乱糟糟的。
而在这里,谢凌萱并不知道不过片刻的功夫,曲清商的心中已经转过了许多个念头,继续对曲清商说道:“说来还真是奇怪,听说那衍姬夫人似乎是凭空出现在云霄楼里,后来将宋瞻送回宋家之后又神秘失踪了,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去……”
“不过也有传言有人说,她是被宋老夫人害死了,宋老夫人也因此去了城外的佛寺中,潜心修佛赎罪。”
闻言曲清商立即以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道:“若说衍姬夫人的死和宋老夫人有关我信,但若说是她害死的,我却是不信的。”
听到这话,谢凌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曲清商:“你竟然会帮宋老夫人说话?”
曲清商道:“你也知道宋瞻那性子,若宋家真的和他有杀母之仇的话,怎么还可能容忍至今。那宋老夫人,更不可能只是在佛寺修行有关了,我觉得其中定然另有隐情。”
谢凌萱点了点头,又一脸严肃的叮嘱曲清商道:“那宋家不是什么清净的地方,宋老夫人也好,宋夫人也罢,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得小心些啊。”
曲清商失笑,片刻之后方才想到什么,道:“你是为了我,才打听这么多的?”
谢凌萱十分傲然的哼了一声,道:“你是我朋友,这些事没人帮你,我还不得帮你打听清楚,免得你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呢!”
听到她这一番话,曲清商的心中闪过了一丝暖意,她喝了口茶,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眉心微皱道:“我记得之前谢安臣说过,宋瞻的母亲似乎是与琅琊王氏有过一些渊源的……”
谢凌萱诧异道:“是吗,我怎么没听我二哥提及过?”
正说话的时候,谢凌萱看了眼楼底下,只见她有些诧异的说道:“咦,王黛秾怎么在这?”
这茶楼的点心精致,十分受贵女的追捧,王黛秾来这里喝茶自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让人觉得意外的是,和王黛秾一块儿结伴而行的人,竟然是兰语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