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真的没想到一事未平又生了风波,便想将曲锦鸢和门外自称是景州来的妇人都带走。
谁知,这下阻拦住青姑的竟是一向对太后唯命是从的胡惟庸……
“青嬷嬷,这曲大小姐是杀死孙世子的最大嫌疑人,恕下官无礼,还得带她去衙门一趟。”
青姑难以置信道:“你疯了!你可知道,这曲锦鸢的身份,你就不怕太后摘了你的乌纱帽吗!”
就在她要撒泼的时候,只听宋瞻冷淡着声音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胡惟庸不断地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心中苦笑连连,这如果是得罪了太后,可能丢了乌纱帽,但若得罪了镇国公,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青姑没想到区区一个曲清商,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宋瞻替她撑腰!
但她心中恨归恨,青姑也不敢对宋瞻使威风,环顾四周,最终看向一旁的宋祈年。
宋祈年毕竟是个世子,他钦慕曲锦鸢已久,若他开口在胡惟庸面前说几句话或许能有转圜的余地。
但宋祈年,却是沉默不言。
眼见着曲锦鸢要被衙役们带走,青姑没了法子,对一旁的长公主道:“殿下,这是您的府上,您说几句话啊。”
这下,就连执素都忍不住冷笑了。
这青姑方才威风凛凛,仗着有太后撑腰根本不将长公主放在眼中;如今见自己斗不过宋瞻,便换了一副嘴脸向长公主卑躬屈膝的求情了?
真的是恶心至极!
执素替长公主回话道:“殿下才回长安,不想招惹是非。今日的事,奴婢劝嬷嬷见好就收吧……”
青姑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曲锦鸢就这样被人带走,但她还没开口,执素提醒青姑:“你若是惹怒了镇国公,这曲锦鸢落在了金吾卫的手中,大小姐身娇体贵的,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金吾卫,一时青姑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心有不甘的收回了视线。
京兆府是他们的人,到时趁宋瞻不备设法施救倒也不难;但如果曲锦鸢被廷尉府的人带走,那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一时青姑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命人将晕死的柳氏扶了起来,复而对长公主道:“殿下,公主府外的那人可否容老奴带回宫……”
景州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长公主!
就在青姑已经做好了,如果长公主执意要插手进这件事,那么她一定得派人进宫搬救兵了……
谁知长公主声音懒散的说道:“随你们吧,折腾了大半天了,本宫也倦了。”
说罢,便兀自扶了执素的手离开了,仿佛这个时候又对景州的事情了无兴致。
青姑自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此时情形下已经容不得她多想,雷厉风行的让身边的人将女官和门外的女人都带走了。
临走时,她目光阴冷的看了曲清商一眼。
虽然没有证据,但此时青姑直觉,今日这一场风波与曲清商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上青姑不善的目光,曲清商似乎有些畏惧的低下头,但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犀利的神色……
风雨,即将开始了!
前世曲清商被柳氏和曲锦鸢蒙蔽住了双眼,对加害自己的人一无所知,最终落得惨死的下场。
这一世,她要剥丝抽茧,将那些被隐藏的秘密大白于天下,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曾经加害她的人!
宫中,正在佛堂中念经的太后,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一般,手中的佛珠不小心崩断了,一粒粒洒落在了四周。
她心中,不安的厉害。
这佛珠是梨花木打造的,一共三十六颗,打磨着圆润的珠子上有着一种古朴的花纹。
在她的家乡,传言梨花木能够保平安、驱除邪祟的特殊作用,所以有个傻子做了珠串送给了她,而她从当初刚入先帝的潜邸开始,一带便就是三十多年。
上一次佛珠绷端,是十多年前,她惊闻噩耗……
就在此时,宫外传来一道声音,道:“太后,宫外办差的陈掌事的求见。”
听到通传的声音,太后很快敛去眼底的失态,沉着声音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微臣见过娘娘……”
陈掌事的过来之后便向太后请安。
她是太后的心腹之一,负责帮助太后传递宫外的消息,深受太后的信任。
太后淡淡道:“起来吧,那件事有消息了?”
陈掌事感觉到了太后心情似乎不大好,连忙道:“奴婢查到了,人就藏在长安附近的一个村庄,只是……”
太后面色一沉,问:“只是什么?”
“只是她如今已经不在村子里,且经过奴婢四处打听之下,发现了这个……”
说着,将一锭银子呈递给了太后的面前,太后一看银锭底下刻的纹路,神色一冷,道:“这是……曲家的东西?”
“是,听说渔村的渔民似乎与那相府走得近,恐怕这件事与相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正在说话间,,只听宫人们回话道:“太后,青姑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太后递给了陈掌事一个眼神,后者会意退了下去。
青姑进来的时候,正好呵陈掌事擦肩而过,她慌里慌张的也没看出陈掌事此时脸色不大好看,见了太后便道:“太后不好了,出大事了!”
太后见她如此咋呼,眉心微皱,不悦的问道:“什么事竟让你如此慌张。”
青姑道:“是大小姐,被京兆府的人带走了!都怪老奴误用,没能保住她……”
话音方落,只见太后的脸色瞬间变了,怒斥道:“那京兆府的胡惟庸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哀家的懿旨都拦不住!”
青姑夸张道:“不是那胡惟庸,是镇国公……本来老奴好说歹说,长公主和胡惟庸那里都不敢追究大小姐了,没想到镇国公突然出现,而且还扬言说……说如果要将大小姐带到廷尉府。”
“那廷尉府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了。还好老奴急中生智,来了个缓兵之计,让胡惟庸将人带走了,就赶忙来宫中给太后您报信,这从京兆府捞人,比在金吾卫手中要容易的多!”
听到这里,太后原本凝重的神色稍缓,道:“你这件事办的不错,只不过宋瞻……”
提到宋瞻的名字时,太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同时还夹杂着几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