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园里,贵女们的惊叫哭喊的声音,很快便就引来了公主府的侍从注意……
“出什么事了?”
但看见眼前的场景时,纵使见多识广如他们,也不由大吃一惊,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见院子里一棵大槐树下,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如同受到了某一种指引一般,如潮水般涌到了地面,将原本站在那看热闹的贵女们包围得严严实实。
甚至有的还爬到了那些贵女们的脚边、鞋面,甚至是在那裙子边上……
密密麻麻的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看得人后背发麻,更不要说此时正处于被包围在中心的那些贵女们了!
她们都是娇生惯养的,瞧见只虫子都要尖叫半天的,如今乍然看见这般骇人的场景,直接丝毫不顾形象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这些公主府的侍从们反应极快,道:“各位小姐切莫慌张,来人,快去火把来将它们赶走!”
很快便有人从小厨房拿了火把来,将这些蜘蛛驱赶干净之后,劫后余生的那些贵女带着哭腔道:“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蜘蛛……”
就在此时,只见为首的一个贵女上前,指着曲清商,气势汹汹道:“肯定是你捣的鬼!”
曲清商轻轻掀了下眼帘,看着眼前穿着石榴裙,神色骄纵的少女,淡淡道:“这位小姐,你们自个儿站在蜘蛛窝边上,怎么还赖别人?”
“曲清商……你!”
少女眼底闪过了一丝怒意,曲清商微微挑眉,眼神犀利道:“看来这位小姐是认识我的,所以那么方才你是故意将我当做曲雪儿带着人过来嘲讽诋毁我的名声。”
原本跟在那盛气凌人身后的几个饶舌的贵女,对上曲清商那犀利的目光,纷纷低下头。
没错,她们是被兰语昕怂恿着过来‘抓奸’,说是要给曲清商一个颜色看看,让她在长安城身败名裂。
只是没想到,她们才说几句话,没来得及栽赃呢,踩了一窝蜘蛛。
至于曲清商的‘奸夫’,也就是方才纠缠曲清商的孙绍荣,见形势不妙,惊动了公主府的人夹着尾巴早跑了。
留下这一群被蜘蛛包围的贵女,以及秋后算账的曲清商!
曲清商是何等的心思机敏,将这些贵女们心虚的眼神尽收眼底,冷笑数声,道:“人在做,天在看,兰小姐你这是搬起了石头没砸成别人,倒是砸了一窝的蜘蛛啊……”
话音落下,只见兰语昕一脸惊骇的看着曲清商,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曲清商淡淡道:“这很难猜吗?”
“我才来长安城没多久,与我不对付的也就那么几个。当初被我戳穿陷害广陵侯夫人的阴谋,发配到道观的兰语柔就是其中之一。”
“更何况你与兰语柔年岁相仿,听说她还有个妹妹,那应该就是你吧,还别说,你们姐妹二人还挺像的……”
曲清商的话音方落,只见被兰语昕怂恿过来欺负曲清商的那些闺女们,人群中便有人低呼道:“语昕,你不是说你姐姐是被这曲清商陷害,所以今日才要给她个颜色看看吗……”
兰语昕眼神微闪,心虚得不行。
曲清商似笑非笑的看了兰语昕一眼,道:“看来兰小姐没有说实话啊,要不我把你们兰家人做过的好事宣传宣传……”
此言一出,兰语昕脸色微变,瞪着曲清商道:“曲清商,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长公主身边的执素过来,沉着声音问管事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何在此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底下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兰语昕眼圈一红,上前告状道:“姑姑,这人方才鬼鬼祟祟的和孙绍荣在这儿不知道干什么勾当,被我们撞见了,所以她才恼羞成怒,弄了这么多蜘蛛吓唬我们。”
执素眉心微皱,怀疑的目光看向曲清商,这位曲三小姐怎么就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呢。
面对执素的质问,曲清商摸了摸缠绕在手腕上的小银环,一脸无辜的喊冤道:“执素姑姑,这若说一两只就罢了,我如何又能怎么可能藏了那么多蜘蛛吓唬人呢。”
闻言兰语昕却是恶狠狠地瞪着曲清商,咬牙切齿道:“肯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法!”
曲清商神色一凛,而兰语昕意味不明的笑了几声,道:“长安城的人谁不知道,曲家三小姐就是个从乡下来的怪物,说不定这些蜘蛛都是你操控的……”
不过片刻的功夫,曲清商就掩去了眼底的异样之色,冷着声音道:“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兰小姐你是从哪听到的胡话污蔑于我。难不成,是兰语柔?”
兰语昕不期然对上曲清商那冰冷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被吓的后退了数步……
执素没想到这里竟会闹的如此不可开交,眉心微皱,问兰语昕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竟在公主府和人绊起嘴来,没人教过你规矩吗?”
执素是公主身边的女官,身份尊贵,按理说这些小姐们都要受她的约束,所以她的话音落下之后,那少女脸色微白,嗫喏的说道:“臣女,臣女是兰家的。”
兰家的后人,从名分上来说她算的上是长公主的后辈了,她本以为自报了家门之后长公主府的人会对她毕恭毕敬。
谁曾想,执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神色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妙,冷着声音道:“呵,原来是兰家的姑娘,倒是一个不如一个了。”
原本暗自得意的兰语昕,脸色一白,她那性子骄纵惯了,不甘心的质问执素,道:“姑姑,您为何要帮着曲清商这个凶手说话?”
话音方落,曲清商冷笑一声,道:“兰小姐,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凶手,请问我害了谁?受害者在哪里?”
她见说不过曲清商,却依旧还在胡搅蛮缠道:“就算蜘蛛是巧合,可你与那孙绍荣私会,我们都看见了。执素姑姑,如此品行不端的人,还不将她赶出公主府。”
曲清商冷笑连连,道:“好没家教的姑娘啊,张口闭口就是私会二字,以如此龌龊的心思揣度人,这就是莫不是……以、己、度、人?”
最后四个字,曲清商以只有她和兰语昕二人的声音说的,气得兰语昕微变,竟是不顾执素在场要当众对曲清商动手。
就在此时,只听曲清商意味不明的声音警告道:“我还是奉劝兰小姐一句,还是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