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点头称赞道:“果然是个漂亮机敏的孩子,曲夫人好福气啊。”
皇后自然看出来,方才甜白釉的事情是曲清商提醒谢凌萱,也算是帮她解围的同时狠狠地打了俪贵妃的脸!
这份情,皇后心底记下了。
柳氏此时感觉很微妙……
别人称赞曲锦鸢的时候,柳氏有一种十分骄傲的感觉,因为这个孩子是她一手栽培起来的,在她的身上柳氏寄托了很多的心血。看着曲锦鸢在这些世家贵女之中鹤立鸡群,看着曲锦鸢那样的光鲜亮丽,享受着她不曾得到的歆羡目光,柳氏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又重新活了一次。
可,当万众瞩目的孩子变成了曲清商的时候,柳氏却怎么也提不起心情。
长安的人都知道,曲清商并不是她养大的。曲清商表现的越优秀,这不等于告诉世人没有她这个孩子也可以很好,但这个‘好’中并没有她的功劳……
柳氏的心底兴致缺缺,但面上挤出一抹笑,道:“皇后谬赞了,这孩子……从小野惯了,皇后不嫌弃她没规矩就好。”
皇后却道:“本宫倒是觉得这孩子很好。”
又夸赞了曲清商几句,又赏赐了曲清商一对宫花。
这般厚待恩赏,让一旁的贵女们看的都眼红,尤其是曲锦鸢和曲雪儿!
以前每次进宫,她得到的赏赐最多,也是人群中的焦点,这为什么曲清商第一次进宫,非但没有得罪宫中贵妃,反而还得到了这么多的赏赐。
而看着皇后这边的情形,俪贵妃冷笑连连,低声吩咐了宫女几句。
今日是太后的寿宴,曲清商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臣女,众人只留心了一下这位凭空出现的曲家三小姐,很快又重新的恢复了热闹。
曲清商刚一落座,只听见曲锦鸢不屑的说道:“不就是一对宫花而已,不过是皇后随手赏的小玩意儿,也值当你如此宝贝,果然是乡下来的没见识。”
听到曲锦鸢的嘲讽,不少贵女都跟着讥笑。她们今日见曲清商一连出了好几次风头,但她们在皇后面前连脸都没露,自是眼红!
曲清商面不改色,平静的目光看向曲锦鸢,不知为何看见她这般,曲锦鸢心底莫名不安,只听曲清商道:“姐姐果然好威风啊,竟连皇后都不放在眼中。”
这话若是传到皇后耳中,这还得了!
曲锦鸢瞬间紧张起来,怒道:“我何时说过这句话了,你少在那血口喷人!”
曲清商眨了眨眼,神色无辜,但说出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天家恩赏,你看不起这一对小小宫花,难道不就是看不起皇后么。”
“你!”
曲锦鸢气的脸色发白,最终只能作罢。
片刻后,谢凌萱凑到曲清商的边上,一脸敬佩道:“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曲锦鸢气成这样呢,以后我就跟定你了。”
曲清商失笑,就在说话的功夫,只见原本正给二人斟酒的宫娥,忽然手一滑,酒壶倒向了曲清商!
斟酒的侍女,手中捧着酒壶,正要‘不小心’将手中的酒洒在曲清商的身上时,一双手及时的扶住了酒壶,笑着道:“这位姐姐,可拿得拿稳妥些。”
侍女下意识的抬眸,正对上曲清商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像是能够看穿人心一般!侍女当即心中一慌,讪讪地说道:“多……多谢三小姐。”
说罢,悻悻然地退下了,只余曲锦鸢目光暗恨的看着曲清商,曲清商心中冷笑:雕虫小技,上次在宋家已经用过了一次,还指望她继续上当?
就在曲锦鸢和曲清商风波暗涌的时候,曲雪儿突然开口道:“姐姐,我想去更衣,但一个人有些害怕,你能陪我吗?”
曲雪儿安静了一晚上,终于来了吗!
曲清商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锐利的色泽,但不过片刻的功夫,嘴角噙着笑,道:“当然……”
见曲清商如此痛快的答应了,曲雪儿一肚子的说辞竟是没有派上用场……
但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她见目的达成,便与曲清商一块儿向着殿外走去。
宫宴已经开始,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谁也没注意到曲清商这里的一点小插曲……
等出了天香园,四周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曲清商也懒得再与曲雪儿扮演着什么姐妹情深,她拨开了曲雪儿的手,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曲雪儿总算松开了曲清商的手,道:“三妹妹难道就这么放心跟我出来,难道不怕我对你不利?”
曲清商嘴角噙着笑道:“我看二姐姐近些时日所作所为,不像是如此行事草率之人,毕竟……若你我二人闹出了矛盾,最终做想渔翁之利的人是曲锦鸢。”
曲雪儿深深地看了曲清商一眼,片刻之后,方才咬牙切齿道:“你说的没错,这些时日我算是想明白了,我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全部是败曲锦鸢所赐。如果不是她挑拨让我对付你,我又怎会成为长安城的笑柄,比起你,我更想对付的人是她。”
只见她眼底带着恨意,若此时曲锦鸢在她面前的话,似乎是巴不得将曲锦鸢碎尸万段了。
曲清商将曲雪儿的反应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曲雪儿眼底闪过了一丝算计,道:“今日是宫宴,如果不如你我联手,让曲锦鸢这个闻名于长安的才女狠狠地出丑,让她休想翻身!”
闻言,曲清商眼中闪过了一抹锋芒。
但不过片刻的功夫,曲清商故作为难道:“可是这里是宫中,如果轻举妄动,惊动了皇后和太后可就麻烦了。”
见曲清商动了心思,曲雪儿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连忙保证道:“三妹妹放心,我有办法让别人怀疑不到我们。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曲锦鸢的语气故意顿了顿,道:“曲锦鸢在宫宴上竟不知廉耻,又公然的与世子私会,三妹妹您如此高傲的一个人,怎能忍受她再三造次呢。再说,母亲偏爱曲锦鸢,根本不会为你做主,你只能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