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曲锦鸢冷笑连连:“无凭无据,你在撒谎!”
柳氏淡漠的看了曲清商一眼,道:“你做错事,非但不知悔改,反而百般狡辩,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面对曲清商站在那,孤立无援……
而在此时,只见齐嬷嬷上前,声音不平道:“老夫人,老奴那日正奇怪呢,平日里这琉璃马好端端的在博物架上摆着,那日三小姐来请安的时候,怎么就偏生跑到了小几上……”
众人原本觉得曲清商为三天前已经定罪的事情重新喊冤,是故意在胡搅蛮缠,但听到了齐嬷嬷这番话,也觉得有些蹊跷了……
曲锦鸢眼神闪了闪,柳氏也不复方才的理直气壮,但还是在强词夺理道:“那……那也是怪你不小心将它扫落在地,有什么可喊冤的。”
“因为,那琉璃马在我来之前就被人已经摔碎了!”
不顾众人震惊的目光,曲清商看着曲锦鸢,清亮如雪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一字一句道:“你们害怕被祖母责罚,将碎片捡起,重新摆在了小几上,引我入勾,所以祖母的琉璃马并非是被人无心砸碎,而是你们为了陷害我,故意而为之。”
对上曲清商那清亮如雪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曲锦鸢心头一虚,看着曲清商红了眼圈……
“三妹妹,你纵使不敢得罪祖母,也不能这样诬陷姐姐呀……”
柳氏见此十分心疼曲锦鸢,看着曲清商越发厌恶道:“简直是一派胡言!那琉璃马如果不是你打碎的,那你为什么要承认?曲清商,我之前只觉得你只是举止粗俗缺乏教养,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品行不端,诬陷家中姐妹!”
曲清商看着柳氏,面无表情道:“那是因为我遵循母亲的教诲啊……”
柳氏拍案而起,怒斥道:“越发胡说,我何时教导过你撒谎不眨眼了!”
曲清商眨了眨眼,道:“在我回到曲家的第一天,母亲便就教导我与家中姐妹和睦相处。三天我之所以在祖母没有戳穿二位姐姐,就是不想伤了姐妹和气呀。可既然,姐姐您旧事重提,就不要怪妹妹了……”
柳氏咽得说不出话来。
曲清商目光掠过她,转头看着老夫人道:“除此之外,我还有铁证!”
一直未曾开口的老夫人,终于道:“说来听听。”
“那琉璃马是五叔亲手烧制给您的,是您的心爱之物,纵使碎了想必您也舍不得扔。不如让齐嬷嬷取来,看看那琉璃马的碎片之上,是否有用蜜糖沾过得痕迹,便知道我有没有撒谎。”
曲锦鸢难以置信的看着曲清商,这个蠢货,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看着曲锦鸢难看的脸色,曲清商心底冷笑……
前世她糊里糊涂的认下了错,琉璃马的事情后面没人再提及,就那样算了……
直到后来,她亲眼看见曲锦鸢用同样的方法,打碎了太后心爱的花瓶嫁祸给与她不和的长安贵女,才知道从一开始她回到相府,就落入了曲锦鸢步步为营的陷阱中。
前世,她是多么的愚蠢啊!
老夫人对齐嬷嬷微微颔首,不消片刻的功夫,齐嬷嬷捧来了一个装着琉璃马碎片的匣子……
原本气定神闲的曲锦鸢,面色骤然变得苍白无比。
当齐嬷嬷将匣子打开的时候,众人忙看去,不由惊呼一声……
因为匣子里,竟密密麻麻爬满了蚂蚁。
“这蜜糖化了,就引来了蚂蚁,不足为奇。”
“砰”地一声,老夫人将手中的佛珠重重砸在了桌子上,原本有些喧闹的抱厦,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老夫人这些年修身养性,脾气很好,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动怒的时候呢,就连曲锦鸢也不得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夫人威严的目光深深的盯着曲锦鸢,冷着声音问道:“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曲锦鸢口中求饶:“祖母饶命,这……这一切都是雪儿的主意。”
一边心思飞转,将所有的过错摘的干干净净,罪责都推到了曲雪儿的身上:“那天雪儿不小心打碎了您的琉璃马,十分害怕,便就嫁祸给了三妹妹。两个都是锦鸢的妹妹,是锦鸢一时糊涂,不该帮雪儿一起欺负清商妹妹。”
只见曲锦鸢跪在地上,一副诚惶诚恐的神色。说到动情之处声泪俱下,谁看了不感慨一声好一朵无辜的小白花!
柳氏见状,连忙为曲锦鸢求情道:“母亲,锦鸢一向乖巧听话,两个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是不得已啊。”
老夫人简直都气笑了,道:“好一个不得已!如此心思缜密,这样的主意,是曲雪儿能想的出来的吗?”
曲锦鸢的眼神闪躲,老夫人失望至极,长叹一声道:“你母亲常夸赞你知书识礼,是名门之风的代表……却没想到,我们相府的风气竟坏到了这个地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弄鬼,玩弄这些不入流的把戏……去将曲雪儿传来,一并家法伺候!”
曲锦鸢心机再如何的深沉,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此时一看见齐嬷嬷手中的藤条,连忙扑到了柳氏的怀中,哭的梨花带雨道:“母亲救我!”
柳氏也大惊失色,她害怕老夫人知道曲雪儿昨日在定亲宴闹出的丑闻牵连到她,瞪着曲清商道:“你在那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替你姐姐求情!”
曲清商神色冷淡,无动于衷道:“做错事的人,就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这不是母亲您教我的么。”
柳氏咬牙切齿:“我怎么养出你这样一个冷血无情、丝毫没有姐妹亲情的东西!”
底下的丫鬟去拿了藤条来,曲锦鸢跪在那看着那拇指粗细的藤条,瑟瑟发抖。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今日她怂恿曲清商来给老夫人请安,是为了借老夫人的手收拾曲清商一顿,怎么被收拾的人反而变成了她?
更让曲锦鸢感到不安的是,曲清商怎么变得如此聪明了?和从前愚蠢懦弱,耳根子软的形象大相庭径,难道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不成!